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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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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梅自饲养院出来后,沿原路返回。崇高仍在树林中等她,二人刚碰面,崇高又猴急起来,对她动手动脚。晓梅挣扎着,正值纠缠不清之际,忽听有人哼着小曲朝这边走来。晓梅连忙挣脱崇高的怀抱,猫腰钻进旁边的苇草垛里。崇高见状,岂敢怠慢,也慌里慌张地随晓梅钻了进去,弄得苇草沙沙作响。

这哼曲而来的并非他人,而是秀梅的父亲王永才。他在汉魁家喝了几盅小酒,辞别出来,一泡尿早已憋得难受,便急匆匆拐进村后的小树林解决。一边撒尿,一边哼道: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

一泡尿撒完,浑身舒服多了。忽听苇草垛那边有动静,以为是野狗出来觅食,便走过来呵斥道:“谁家的狗,半夜不回家看家,跑这苇草垛里折腾啥嘞?”

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扒拉着挑了几根粗壮的芦苇掂着走了。崇高和晓梅吓得丝毫不敢动弹。待王永才走远,崇高才敢钻出来说道:“你看见了吧!她爹就这德行,老是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他这人啊,爱占小便宜,下地回家从没空手过,哎,等你娶了秀梅,摊上这样的老丈人,日子一定能过得好。”晓梅挖苦他。崇高笑着说道:“哎呀,你咋又来了。说实话,就这一点,现成叔比他强上百倍,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干这事,所以说,我选恁爹做老丈人,而就不选他。”

“就他这德行,谁还能看得起他,你以后再不能拿他跟俺爹比了,再比,就是侮辱俺和俺爹了。”晓梅仿佛受了侮辱似的。崇高笑着说:“我可没那意思,恁爹就是比她爹强嘛!”

“呦呦,嘴上抹蜜了吧!”晓梅撇着嘴说。崇高道:“恁爹就是比她爹强嘛!”

“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你这是讨好俺。”

“没错,我就是要讨好你。”

“得得,算你会说话,不管你讨不讨好俺,这次俺都原谅你了。”

“那还等什么?”崇高说着又想与晓梅亲热。晓梅拨开他的手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是铁了心,你怕啥?”崇高分明感受到晓梅态度的坚决,却不敢胡来。晓梅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嗔道:“在你跟她没有扯清关系之前,休想碰俺。”

话音刚落,忽听得母亲领着妹妹沿小路寻了过来。路过俩人所在的苇草垛时,晓敏还埋怨道:“俺姐也真是,半夜也不回家,爹都回去了,也不见她人影。”

“你姐许是去了恁崇高哥家吧!”

“刚吵了架,还能去吗?”

“你姐人缘好,八成又去他家圆场去了,咱去他家寻寻。”娘俩说着转回头向崇高家走去。晓梅见状,急忙说:“坏了坏了,她们去了寻不到我,我回家咋说啊?”

“谢天谢地,你赶快跑回家,我自有办法。”

“我停会儿见了俺妈,该咋说啊?”

“你就说你去找我了,快走吧!”说完,二人急急分了手。崇高如兔子一般钻进另一条小胡同。晓梅怀里也像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齐桂兰领着晓敏说着话拐进崇高家住的小胡同,刚走到门前,外门就开了,紧接着崇高就走了出来,仿佛是要锁外门的样子,一见母女俩,问道:“婶子,你们咋来了?”

“崇高,你见晓梅了吗?”

“见了见了,走一会儿了,咋?她没回家。”

“没有啊!”

“许是你们走错路了,她早就走了。”

“哎哟,回家就好,婶真是担心死了。”

“她一个大活人,能有啥事?”

“没事就好,哎,崇高,婶问你,你跟恁叔今天是咋回事?”

“婶子,你就别问了,这事怨我冲动,不该对俺叔发脾气,我这驴脾气,您老人家也知道,刚才我跟晓梅都赔过不是了。”

“娘那脚,我说你臭小子,脾气再大也不敢打恁叔啊!”齐桂兰笑着说,“只要晓梅回了家,婶就走了,我一猜,她一准来你家了。”

“婶真是活神仙啊!”

“自己闺女嘛!好了,婶走了。”

“婶,你慢走!明天我去你家给叔赔不是,慢走,慢走啊!”崇高退进院里正要关门。汉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婶子,咋这么快就走了,不到家里坐一坐了。”

“哎呦,哥还没歇啊!我过来寻晓梅。”齐桂兰见了李汉魁,连忙笑道。汉魁迟疑了一下说道:“哦,晓梅还没回家啊!”

“刚才问了崇高,说已经回了。”齐桂兰依然笑着说。汉魁点头道:“嗯,回去就好,晓梅这孩子懂事……”

“哎呀,汉魁哥,事情都过去了,你别生气,我也给你赔个不是。”齐桂兰没等汉魁说完就急忙劝慰他说。汉魁听了有点懵圈了,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崇高慌忙替父亲说道:“婶,俺爹今儿也喝了酒,有些迷糊了,说话也说不利索,您别介意啊!”

“事情算是过去了,汉魁哥,你千万别介意啊!”齐桂兰知道汉魁还在生气,就给丈夫打了个圆场。汉魁却说:“不,不对呀,他婶子,晓梅是个好孩子,再说,这孩子也给我赔不着不是呀,我也有错,队长开社员会我也不该说话啊!”

“哎呀,爹,你真啰嗦,咱两家啥事不好说啊!”崇高眼看着自己的花招就要被拆穿,连忙阻止道,“爹,你看月亮都偏西了,赶紧去睡吧!”

“汉魁哥,崇高说的是,时候不早了,俺也该走了。”齐桂兰说着领晓敏走了。汉魁看着她俩走远了,才问道:“哎,你说实话,晓梅多咱来过咱家?”

“爹,她来是来了,半夜三更的,我没让她进院,她说几句话就走了,说是给你赔不是的,我说有啥事明天再说,她就走了。”崇高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便向自己住的西屋走去。

听了儿子的说法,汉魁半信半疑,他也确实难辨真假,只是冷眼看着儿子的背影说道:“哼,你也不用打老子的马虎眼,老子知道你满肚子花花肠子,懒得拆穿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