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逝去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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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能查出您想知道的事，但我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诺兰伸出手，将光粒捧在掌心，轻声说。
莫歇暂时放下疑问，安静地听着。鉴于他补觉的时间较短，就没有召唤贝利恩来。
[大概在两年前，雷克顿突然出现了一个名为‘逆命’的组织。组织成员少而精，都可以使用魔法或剑气。关于他们的影像资料很少，据信息提供者说，他们身披黑色斗篷，戴着白色的面具，只在夜晚行动。如果他们发现有人使用了影像石，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夺过来。]
诺兰顿了顿，突然露出微笑。
[有趣的是，‘灭口’并不包含在‘一切办法’之内。]
[这至少可以说明，逆命的行动有底线。]
莫歇仰起视角，注视着诺兰清晰且紧致的下颌线。
[何止是有底线，它简直就是雷克顿有史以来最‘善良’的组织。]
听诺兰这么说，莫歇忽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做了什么事？]
[一，大量销毁市面上和黑市里的真皮饰品，侧面迫使王室修订《王国律法》，规定‘真皮’饰品受王国管制，市面上售卖的所有‘真皮’饰品均要在保护范围之外。一旦拥有，必须在信息管理所相关部门登记，并且不得二次出售。]
[我知道这条规定，但不知道它是近年才诞生的。]
这条规定正是莫歇之前在审判庭时提出的，用来判断丹顿罪行的依据。
[二，资助平民上学，不论年龄和男女。逆命至今还安然无恙，一部分原因是它的隐秘性强，另一部分原因就是群众基础很牢固。它的资助方式很直接，在被资助者睡觉休息的时候，把钱袋放到他们的身上。]
[擅自进入别人的家中，无疑是在犯罪。不过，这也是一种保险的方法。]
莫歇评价道。
[您知道的，雷克顿的平民数量是贵族数量的百倍，这还是在两百多年前，我所生活的时代中统计出来的结果。]
[短短两年的时间，逆命帮助了数万名平民。他们十分默契地隐藏起自己被资助的事实，怀着感恩之心，同时希望逆命能存在得久一点。至于我为什么能查到这件事，是因为现任国王让魔法师对被资助者使用了精神控制魔法。]
诺兰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
莫歇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任国王对普通民众下手了，用一种极端且残忍的手段。
[三，发现一条从未被开发过地矿脉，并在一天之内挖走了所有的魔法石。当王室的勘探队闻讯赶去的时候，那片地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取石产生的孔洞和缝隙都被泥土填满了。]
诺兰忍不住笑出声，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之意。
[无论他们什么时候出售这些魔法石，都一定会留下踪迹，所以他们的目的大概率不是换取资金。]
莫歇沉吟片刻后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四，他们拆毁了现任国王的雕像。]
[五，堵上了城墙的破洞，防止流浪者进入。]
[六，扒光出轨男的……]
诺兰的语气越来越愉悦，莫歇逐渐停止了思考。
等一等，事情的走向怎么变得有些奇怪？
[二十三，接走被人遗弃在圣殿门口的宠物。]
[二十四，给信息管理所寄匿名信，说现任雷克顿国王其实没有头发。]
[二十五，打捞出许愿池里的的假……]
[好了，已经够了。]
莫歇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
[看来逆命的首领是一个很开放的人。]
[事实上，关于逆命首领的情报几乎为零。他的姓名、性别、年龄、身份等等信息，都被完美地隐藏了起来。我有一种预感，他或许就在我们的身边。]
诺兰似乎是站累了，稳稳捧着光粒，找了张长椅坐下。
莫歇沉默着，不置可否。逆命的首领做的事情再伟大，也和他没有关系。
[意外的发现已经汇报完毕，接下来是关于格罗瑞家族的情报。]
诺兰另一只手在半空中虚虚一握，然后凭空出现了一摞印有人像和文字的资料。
[这些资料显示，格罗瑞家族的直系子嗣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黑发黑眼。可以看出，只有拥有黑发黑眼和强大魔力的人，才能成为家主。]
莫歇的目光落在第一张资料上，其中印的正是他的师父——格里菲兹·格罗瑞的图像。
[您认识他吧？格里菲兹·格罗瑞，魔法师协会的高层，玄夜圣使。]
诺兰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
[他是我的师父，而且他和麦金托什家族似乎有什么联系。]
莫歇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格里菲兹的时候，对方听到他是麦金托什家族的人，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什么水平，竟然能当您的师父？]
诺兰小小地惊讶一下，然后卖起了关子。
[他有一个表妹，在十一年前去世了，您知道他的表妹是谁吗？]
莫歇摇了摇头。
他并不知道，诺兰接下来的话会令他失去思考的能力。
[是您的母亲，列蒂西雅·格罗瑞·麦金托什。]
诺兰低下头，凝视着掌中小小的光粒，然后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轰轰——！
顿时整个精神世界开始剧烈地摇动起来，天空中象征着精神状态的天秤左右倾斜，横梁上的沙漏旋转不停，几乎快要冒出火花。
诺兰带着莫歇飘浮到空中，神情平静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的主人一向是沉稳冷静的，与其用“剧烈”来形容主人此时的反应，不如说是“怪异”。
就像是“得知了一个陌生人的死讯，起初觉得没什么，但是后来越想越难受”一样。
主人，您在想什么呢？
莫歇想的很简单。
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堆叠着四个字，没办法进行思考。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在这种程度的刺激下，他的精神力大幅度增长，突破了上限。同时，他还能感觉到身体发生的变化。
竟是直接跨越“不朽巫师”，达到了“至高巫师”的境界。
突然，精神世界停止了震颤，天秤和沙漏也恢复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恭喜您，主人。]
诺兰单膝跪地，右手放于胸前，恭敬地行礼道。
为什么？莫歇恍然回神，目光从诺兰的身上缓缓转移至四周。
啊，黑暗区域终于解封了。
然而他现在无暇去看里面的景象，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列蒂西雅·格罗瑞，她明明是原身的母亲，为什么听到她早已逝去的消息，我会感到如此痛苦呢？
[呃……]
莫歇闷哼一声，光粒在空中摇摇晃晃，紧接着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带入了意识海里。
[您放心，我会继续调查的。]
诺兰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你终于醒了！”
莫歇刚一睁开眼就听到了阿瑟斯的声音。
“你做噩梦了？”阿瑟斯毫不掩饰担忧之色。
莫歇缓缓坐起来，手背在额头上轻轻一擦，全是冰凉的汗水，“没有。”
“出什么事了吗？”他问。
“我们刚才跟着罗盘的指向，找到了一团黑色物质。把它清除掉之后，黄沙扩散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现在的问题是，那些花型怪物的孢子，有的在黄沙浅层处，有的埋藏得很深。”阿瑟斯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抿了抿唇说，“我想……这可能需要用到你的力量。”
莫歇接过手帕，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