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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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拉着秦安妤过来找明月说话，一个多月不见，秦安妤似乎瘦了些，也黑了些，看着却很精神，眼底迸发的光彩，不用多说，就知道她最近过得不错。
三个小姐妹难得相聚，又碍于有李家这几个先生在不好说话，索性就去了边上，一边吃酒一边闲聊。
话题自然而然就跳到现场一些不认识的人身上，当然，这个不认识是对明月来说。
明月指着其中一个格外惹眼的男人问卿尘：“那人是谁，怎么如此...放浪形骸？”
明月左思右想，才找了这么个词来形容。
无怪她如此，而是那人的确一言难尽。
在皇帝面前，都敢明目张胆调戏宫人，还让宫人亲自给他喂酒，皇帝看了竟半点脾气也没有。
“哦，你说二皇叔啊！”顺着明月所指方向，卿尘看了眼就收回视线，语气毫无波澜，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看明月诧异，又笑着解释：“二皇叔一贯如此，皇伯父早都习惯了，比起其他皇亲贵族的无法无天，他这点爱好委实不算什么。而且你别看他言行放浪，其实很有分寸，至少这么多年，从来没闹出过什么丑闻。”
秦安妤也从自己脑海中搜到了以前听的一些八卦，“这个倒真是，我听人说，这位承恩王性格极好，从不苛待下人，甚至每年都做善事，专门收容一些身体有残疾的人，给他们提供干活的机会，吃穿从不短缺。”
承恩王，名讳欧阳平，乃先帝第二个儿子，据说生母是一个宫女，皇帝醉酒之后才有的二皇子。
皇帝本身对这个宫女没什么感情，之后也没有恩宠，所以连带二皇子也不受宠。
不过不受宠有不受宠的好处，他是除了欧阳照外，唯一一个从夺嫡之争中活下来的皇子。
先帝封了承恩王的封号给他，给的封地也是富庶的江南一带，如今他这个王爷，当得比皇帝和齐王都要舒服得多。
这些都是明月之前听到过的消息，卿尘秦安妤说的这些八卦，倒是令她对这个王爷的印象更加立体了些。
“怎么不见承恩王妃？”明月在承恩王左右瞄了几眼，除了那些陪酒的宫人，身边再无他人。
卿尘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暗搓搓朝承恩王那边瞄了一下，放低声音：“二皇叔没娶妻，不仅如此，府上连个通房都没有，好多人都猜他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
可看他跟宫人们调笑那模样，也不像啊！
“那可不一定，我得到的消息，说是承恩王身边有个女护卫，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王爷身边，王爷呢对她好像也跟一般人不同。”
秦安妤指了指承恩王身后不远处立着的一个人，虽是男装，却能一眼看出是个女人。
看到承恩王跟宫人调笑，她也无动于衷，就那么站着，跟普通护卫没什么两样。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竟然朝她们这边看过来，几人慌忙收回视线，心脏都因为那一瞥而砰砰跳，吓得！
如果是平时她们也不会如此，谁让她们正背地里说人是非呢？做贼心虚不外如是。
余光发现那人视线移开，几人才吐出口气，话题也紧接着转到其他事上。
除夕夜宴热闹是热闹，就是吃的东西太差，御膳房的厨艺当然不容置疑，只是天气本来就冷，这么多菜要同时上桌，肯定就要提前做，放一放就冷掉了。
所以真正吃菜的人很少，出了宫门，明月母女俩在马车上就拿了下人准备的糕点填肚子。
回到府里，稍一洗漱就要去给雷氏请安。
今晚除夕，一家人要一起守岁的。
二房的人早就在松鹤堂等着了，自上次苏喜儿当众指认关明珠后，二房虽然来将军府认了错，关远山还是请皇帝撤掉了关远青吏部员外郎的差事，做回了原本的主簿位置。
所以今晚的宫宴，二房没有资格去。
原本热闹的气氛在母女俩进去后就停滞了，所有人都看着她们，雷氏不辨喜怒地受了她们的年礼，让她们在一旁坐下了。
关远青被降职，雷氏以为是皇帝的意思，之前还让关远山去求情，关远山拒绝了，雷氏就又开始生气。
父子俩走之前的一晚还来看望她，被她骂了回去。
如今看到只有明月母女俩过来，雷氏就问：“大郎和义儿呢？”
李氏道：“之前接了圣旨，出京办事去了。”
这事关远青也知道，她就不信他没跟雷氏说过。
“大过年的都回不来，有什么事这样急？”雷氏埋怨。
李氏只当没听见，往年过年父子俩不回来是常态，她和明月都知道他们在外拼命呢，从不埋怨。
倒是薛氏接过话，安慰道：“大伯他们既是奉旨出去，自是陛下有重托，为君办事，那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母亲您就体谅些吧！”
雷氏面色果然好了不少，只是看到木讷的李氏，嘴角就又耷拉下来。
“这么多年也多亏你们在身边尽孝，大郎欠你们的，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好好安排二郎和明渊的前途。”
关明渊今年下场了，成绩却不太理想，堪堪上了榜，还是明经科，每次上榜的学子百十来号，能得皇帝重用的，要么是成绩靠前，要么就是身后有背景。
前一个关明渊已经指望不上，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将军府这边。
李氏没发表意见，这个时候她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反应。
明月也是，请完安就坐到一边，拿了荷包里的糖果出来，分给关明琪。
这些糖是万安大货铺那边送来的，说是新进的一批货，送来给明月尝鲜。
用不同颜色的油纸包着，每一种味道都不一样，有水果的味道。
关明琪尝了之后眼睛一亮，目光在余下颜色的糖上来回逡巡，明月很大方，一包全给了她。
关明珠在一旁看着，既有对明月的妒恨，也有对关明琪的不屑。
明月才不管她，见雷氏话说得差不多，趁势看向薛氏：“二婶，我看明琪跟我很投缘，能不能让她在将军府多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