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术与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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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打了，五条悟还有些失望。
“不打了吗？别啊，继续继续。”
林羽果断盘腿坐下，相处这么久了，他也算摸清了五条悟的性格，越迁就越蹬鼻子上脸。比如以前来宿舍找他会敲门，后来直接开门，仿佛这是自己的宿舍。
他插班入学那天晚上，五条悟就是直接摸进夏油杰宿舍找吃的，两人才大打出手。
五条悟就是不懂社交距离的代言人！
没被认可也许还好，一旦被认可了，他就是到处安家的白色大猫，到哪个家都自在极了！
“猫？”
林羽歪歪脑袋。
不等他细想，五条悟已经跑去纠缠夏油杰了，就连家入硝子都不放过，一副不打架就浑身不舒服的样子。
“硝子，多被打几次，你就开窍啦。”
家入硝子的回答是掏出一把手术刀，在手中飞速转了几圈，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极了影片里的某些医生角色。
五条悟立马只缠着夏油杰了。
见状，林羽一针见血道，“你在家里受气还不能动手。”
不然怎么一到学校就缠着他们打架？
“才没有受气！”
五条悟拒绝这种说法，从带回来的甜品里掏出焦糖戚风蛋糕，大口吃起来。
林羽立马抢了一份蜂蜜蛋糕，又给了夏油杰夏柑糖，给了家入硝子朗姆酒奶油葡萄干夹心饼干。
五条悟哼哼了声，没多说什么。
除非心情很差，林羽一般不吃甜的。不过如果是蜂蜜蛋糕，他可以破例。
夏柑糖清凉微甜又带着一丝苦味，也是夏油杰能接受的味道。
家入硝子不爱吃甜食，不过带点酒，就可以尝一尝了。
吃人嘴短，林羽咬着蜂蜜蛋糕，“说吧，五条家发生什么了。这会我们都是知心大哥哥大姐姐。”
他装作不经意的将自己放在‘大哥哥’这个角色上。
“明明你最小！”
五条悟一眼识破了，抬手就要揉他的脑袋，“来，叫悟哥哥！”
“呕呕！”
林羽一边做呕吐状一边飞快闪躲。
几个来回，两人都没占到便宜，干脆掀篇而过。
“我们不是玩了那个副本吗？”吃完手里的蛋糕，五条悟双手撑地朝后一仰，“突然就觉得咒术界和那个世界没什么区别，特别是一些古老的家族。”
“啊？”林羽秒懂，“五条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你回去看看族里的女性过得怎么样？”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有些惊讶的看过去。
五条悟忍不住噘嘴，“老子没怎么和她们相处啦。但家里那群老橘子和总监部的烂橘子们没多大区别。”
他就是好奇，又想着自己是次代家主，干脆跑回去问问。
这一问就不得了，五条家的女性在族中地位很低，机会也不多。哪怕拥有不错的术式，长老们也只是考虑让她们和术式也不错的旁支结婚，以此诞下资质不错的孩子，延续五条家。
对男性族人，五条长老们就友善许多。不过，底层的男性族人地位也不高。
五条家就是整个咒术界的缩影之一，和《冥、婚》副本的世界差别不大。
让五条悟不满的是，在他指出这一点后，长老们用看闹事熊孩子的眼神看他，“悟大人，整个咒术界都是这样的。比起禅院加茂，我们五条家已经算很好了，至少把女性族人当人看。”
当下，五条悟大声囔囔，“哪里当人看了？他们就是指望那些人生下有术式的孩子，超过禅院和加茂！”
林羽淡淡道：“封、建腐朽的地方就是这样的，女性地位最低，其次是底层男性，那些贵族大老爷们获利最多。越是如此，越不愿意放权。”
他飞快扫了家入硝子一眼。
有些事，他没和家入硝子说。
得知家入硝子想进一步研究反转术式，有人如城山次郎那样，给一些不传之秘的浅显内容，引得家入硝子投靠他们。却有人十分高傲，要求家入硝子嫁入他们家，成了他们家族的人，才能学习那些不传之秘。
后者被他瞒下来，还找机会送到《鬼新娘》卡牌里体验一番。
平野都被困十几天，更何况那些人呢？
他也不怕被揭穿，他早就发现了，那些老橘子们一个个都爱面子。他们误将卡牌当做生得领域，被困在生得领域这种事，绝不会随便往外说，更不会随便说出生得领域里的情形。
这无疑延缓了他卡牌曝光的时间。
在自己人面前，五条悟丝毫没隐瞒的意思。
“他们还好意思说加茂家有侧室，他们自己也有不少没名分的女人，安置在不同院子里。”
五条悟一脸嫌弃，“以前我没注意他们的动静，这次回去我仔细看了看，一个两个，养了不少女人。”
夏油杰很反感这种行为。
尽管幼年他父母不相信他说的和咒灵有关的事，对他要求也严格，但父母感情不错。受到家庭影响，夏油杰见不惯男人或女人养小三小四。
“有钱有权势便为所欲为。”夏油杰一脸嫌弃。
“那些人，”家入硝子却犀利道，“不全是因贪图美色吧？那些女人应该有术式，或者来自其他咒术师家族。五条家的长老们，其实是想要更多有术式的孩子。”
夏油杰不太喜欢咒术师家族，却也没深入了解过。
听到这，他面露震惊，“那在他们眼里，那些女人岂不是孕育咒术师的……”
后边的词他都没好意思说出来，说出来就对女性太失礼了。
林羽对这方面也只是略有耳闻，他时常出入那些高层的宅邸，会听到一些事，不过了解得没五条悟这么细致。
很多事，五条悟用眼睛扫一圈就能看清。以前不在意没看，等看了后，便上了心。
他冷冷道：“这便是咒术界。自从诞下我，我的父母就被严密保护起来，十几年没见过几面。”
他们是血亲，有些咒法通过他的父母也能伤害到他。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五条家必须保护那对夫妻。
可发现长老们的小心思后，他又想到了另一点，“他们曾诞下一个术式是无下限的六眼，在其他人眼里，也许他们能诞下第二个资质不错的孩子，第三个，第四个……”
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母亲，都成了香饽饽。
其他三个高专生都背后一寒。
林羽还好，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而自己会有术式，应该和无限世界脱不了干系。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有些慌了。
家入硝子是罕见的可以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拥有者，也许在咒术界有些人看来，他们父母能生下第二个或更多这样的孩子。
且不说想利用这个赚大钱的诅咒师，就算是咒术界的老橘子，说不定还会道德绑架要求她的父母为咒术界做贡献。
加上她对总监部的信任已经降到冰点，这会特别想回家一趟，嘱咐父母的同时留下逃命的咒具。
不仅如此，原本家入硝子只是被林羽描绘的攻防治疗一体的美好未来吸引，才会在研究反转术式之余，加大对体术、式神的训练，现在她又多了一条变得强大的理由——保护家人。
只有她足够强大，总监部才不敢对她的父母下手。还有那些诅咒师，也不敢打歪主意。
自进入咒术界便游刃有余的夏油杰白了脸。
“可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有人会打我父母的主意吗？”
“术式存于血脉与大脑，”五条悟难得严肃道，“你父母的确是普通人，但你们祖上必然出现过咒术师。血脉一代代传下来，累积到你父母这一代，生下的你拥有咒灵操术。”
“换句话说，”林羽冷不丁道，“如果不是他父母这两个普通人走到一起，结婚生子，夏油也不会拥有这么罕见的术式？”
五条悟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术式可能随着时代发生变化，血脉不会。”
夏油杰颇有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在非术师世界长大，不被信任，进入咒术界后又对咒术师这个身份产生极大的认同感，他其实隐隐将自己与非术师划分开了，包括自己的父母。
可实际上呢，哪怕父母是非术师，只要成为咒术师，这份血脉都源于非术师父母。
原来咒术师和非术师之间息息相关，且无法割舍。
针对以前的那个自己，他产生了一丝荒谬。可同时，他又觉得眼前的迷雾散开了一些，对自己要走的路产生了一些想法。
耳边又传来林羽的声音。
“如果是这样，术师的普通人父母面临双重危险。一重和其他普通人一样，可能被咒灵袭击，另一重就可怕了，他们的敌人是人类，而他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那就告诉他们咒术界的存在，教他们防身的方法，提供咒具！”夏油杰脱口而出。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又急忙解释，“抱歉，我只是下意识……我觉得……我突然觉得咒术界不该这么封闭，不该完全对民众隐瞒。”
“我也这么觉得。”林羽认同的点头，搞事的心……啊不，是改造就业环境的心蠢蠢欲动。
看来夏油杰是可以拉拢的对象嘛。
黑漆漆的眼看了看家入硝子，标上一个‘待定’的备注，最后才看向五条悟。
“看到你家这么乌烟瘴气，你一点行动都没有？”
五条悟耽搁几天才回来，是拆家了还是拆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