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询消息激斗岛主 逢娇女龙陷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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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追凶入东海
第二天早饭后贺天就在叶云的陪同下踏上了去东海追凶的路途，为免人多引起东海龙王岛的注意，贺天坚拒了林清云要求他带上林志威一起去历练的恳求，贺天离开后不久，朱杰夫妇也与二子一女辞别归云庄回登云堡去，但将已拜贺天为师的朱振豹留在这里等贺天回来，王倩茹知道贺天去追杀申虎是苍龙帮的大事，所以在送别贺天时怕影响他心情而强忍住没有掉泪，但在送别新认的妹妹朱天丽时，两个女孩都哭得如泪人一样。
贺天已从叶云处知道东海龙王岛对江湖人物，尤其是功夫高强的江湖人物极为注意，这样的人一入东海龙王岛的势力范围便会受到关注，与东海龙王岛有交情而又在江湖大名鼎鼎的人物可能由海龙王李庆元、张仙慕夫妇亲自接待，小有名气的也有其下分支帮会的人接待，没有交情的东海龙王岛也会尽力摸清来路，可为友的建立交情以方便以后在江湖行走，只能为敌的就绞杀或驱逐，这样的手段尽显海龙王夫妇的商人本色，他们深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东海龙王岛是不做小生意的，但每年总有几次他们的海货要从水、陆两路运往十多个主要的大城镇，却基本上没有出现损失或麻烦，这与他们凭着雄厚的财力和人力支持广交江湖朋友不无关系。当然他们这样做不是好客，而纯粹是商人的逐利之举，一般的江湖人物或江湖混混东海龙王岛是不屑同你套交情的，去求个帮助可能会被拒绝或如同打发乞丐一样，也不可能对你多加注意。
知道海龙王李庆元、张仙慕夫妇这样的待客习惯后，从归云庄出来时，贺天就恢复了刘冠雄的本名，一来现在他已经没有隐名的必要，二来东海龙王岛总管帅天师还已经知道“贺天”这个人。
一路上两人急赶慢行，像极了闲来无事的看海客，到东海只为游玩而来，刘冠雄一般是不带什么兵器的，这次出来时在王倩茹的坚持下才将她家传的玉带软剑围在腰间，叶云虽然配有长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武功平常，作刘冠雄的跟班正符合其身份，所以在他们进入东海龙王岛的势力范围时，果然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这一日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一个叫临珑的镇上，叶云前不久才来过这里，告诉刘冠雄这里最大酒楼“望海阁”的海鲜极为有名，于是两人决定去尝尝鲜。望海阁上下两层，是临珑镇最大、最好，也是最贵的酒楼，一般薄有家资或多少有点身份的人才来这里吃饭，只求裹腹的人是不会来这里浪费的，叶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两人进入酒楼便有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带位，底楼是大堂，摆有近二十张大桌或小桌，一般食客只在楼下大堂吃饭，楼上则全是雅间，有财有势的大爷、太太、小姐们才会上去吃，此时已过了中午饭的高峰时间，大堂也只坐了七、八桌，刘冠雄与叶云选择了大堂一张靠窗的小桌落坐，点好菜后，二人一边等菜，一边欣赏窗外的街景和行人。
楼上偶有丝竹歌声传来，那是有雅间的客人在点唱小曲，在这样的酒楼有卖唱的极为平常。突然楼上传来哭声、骂声及喝斥声，远比刚才有的丝竹歌声嘈杂，显然是客人与卖唱者之间产生了矛盾，刘冠雄悄悄四面打望了一下，食客们仍继续各自的填肚“事业”，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想来这里出现这样的事是经常性的，江湖中也随时在发生争强斗狠的事，有时候针尖大的摩擦就可能发展为命案，谁也没有能力和精力去完全阻止这些麻烦事。
但不久后，随着楼梯的一阵乱响，一个年近三十的矮小粗鲁汉子强拖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卖唱姑娘下楼来，他身后跟着的五、六个显然是跟班、打手一类的人嬉皮笑脸却同时又凶神恶煞地阻拦着一个五旬盲人跟来，呼爹唤儿的凄惨哭声、求饶声以及强横霸道的喝斥声不但没有吸引酒楼食客的注意，有的更是低着头装着认真吃饭，看都不敢看楼梯这边一眼。
刘冠雄来东海是为追杀申虎，而且原则上希望不要惊动东海龙王岛，所以一路行来他都处事低调，不希望被东海龙王岛视为江湖高人而关注，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摩擦他当然不会去干涉，但这样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行为他自然不会坐视，如果另有人出头去管而不用他出头当然更好，不过只看看楼下这七、八桌“专心”吃饭的食客他就明白只能自己出手了，于是向早在等他指示的叶云示意，叶云站起来迎了上去，在楼梯口堵住那矮小粗鲁汉子的去路。
“那里来的混小子，闪开！也不问问我是谁就敢阻路？你是想找死。” 已经微有醉意的矮小粗鲁汉子见有人阻路，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里就没有王法了吗？或者你就是这里的王法？光天化日当街强抢民女竟然比我还理直气壮。”叶云嬉皮笑脸地轻松回应，有刘冠雄做后盾，他何惧之有？何况这几人一看就本是浓包，无须刘冠雄出手他就足以吃定这几人。
“如此说来，你小子是专来找事的了？你说对了，我就是这里的王法，给我往死里打。” 矮小粗鲁汉子冷笑着，后一句当然是对他那几个跟班说的。
几个跟班听见打字，如狼似虎般从楼梯扑下直取叶云，刚近身便又朝四面跌了出去，叶云的功夫在江湖只算稀松平常，不过对付这些早被酒色淘空身体的跟班还是绰绰有余。一场混战不久就结束，几个跟班及那个矮小粗鲁汉子鼻青脸肿却不能越过叶云多前进一步，此时那卖唱的姑娘已经停止了哭泣，与瞎眼的父亲抱在一起提心吊胆地看着或听着楼梯口的混战，在江湖行走了多年，叶云还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功夫不错，颇为得意。
突然，从门外悄然冲进两个提刀的大汉，从后向毫无防备的叶云奔来，听见身后有异，叶云刚转过身来，两个偷袭的大汉却已经摔在地上，大刀也脱手而飞，这当然是刘冠雄出手了，他也没有想到门外会突然冲进两个壮汉，而且从他们冲进来的身法看还颇有几分功夫，如果是面对面交手两人不一定能伤得了叶云，但这是从后偷袭，刘冠雄知道叶云的功夫，不敢冒险。
事发突然，而且他还坐在椅子上，于是顺手抓起桌上的筷子用暗器手法抛出，两个偷袭的大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腿上中招摔在地上。刘冠雄起身过去时，那两个壮汉才刚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腿脚明显还不利索，此时他们当然已经明白是怎么摔的了，也自知功夫与人比差得太远，所以站起来不但没有了刚才偷袭时的“豪气”，连去拣摔飞到地上的大刀都不敢。
“好胆色，有种你们就不要跑，看爷爷等会怎么收拾你们。” 矮小粗鲁汉子此时酒也吓醒了，虽然心中怕成一团，刘冠雄过去时吓得他及几个跟班都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但嘴上却仍在装硬，不过从语气上就听得出早没有刚才喊打时那样盛气凌人了。
“如果你嘴上不放干净点，以后就别用嘴说话了。” 刘冠雄淡淡的一句话就吓得那矮小粗鲁汉子不敢再说那怕一个字，刘冠雄的语气虽淡，但他眼神里透露出的杀气让那矮小粗鲁汉子相信那不仅仅只是威胁，见已经吓住了这些恶人，刘冠雄轻喝道：“滚！”
矮小粗鲁汉子及他的手下听见这字如得圣旨，威胁话也不敢再留下一句就急急如丧家之犬般从酒楼消失，准备偷袭叶云的两个大汉连摔在地上的钢刀都不敢拣就随那矮小粗鲁汉子走了。如果不是怕引来东海龙王岛的注意，刘冠雄出手惩戒这样的恶人是不会如此轻的，但现在他只想息事宁人就足以，无意将事情弄得太大以免影响到杀申虎的事，单从这里食客如此怕此人的情况就知道这矮小粗鲁汉子一定是此地的一霸，而他的身后极可能就是东海龙王岛，所以刘冠雄只想救下弱小的父女俩，而不希望因下手过重而引来对方，甚至是东海龙王岛的疯狂追杀。
从虎口里余生，卖唱的盲人父女当然是千恩万谢，刘冠雄拿出两锭共三十两银子给这对苦难的盲人父女，轻言道：“老人家，这里不可久留，你们带上这点银子去外地讨生活吧。”
“谢谢英雄，今天如果没有英雄出手相救，小女就一定毁在这恶少的手里，我们怎能再要英雄的银子，英雄也早点离开这里为好，这恶少的父亲是临珑镇最富的恶霸李庆荣，手下能人众多，他们吃了这样的亏，一定会来找英雄报复的，虽然英雄功夫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是老朽父女的罪过了。” 盲人老者毕竟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说出的话颇有层次。
“谢谢老人家的提醒，我们也没有准备在这里久留。” 刘冠雄笑道，如果不是怕影响到杀申虎的事，他才不会将这个地方恶霸放在眼里。
“那英雄和我们一道走吧，李庆荣的家在镇西，我们从东走，这样就不会碰头了。”
“好，不过这点银子还是请老人家拿着，也可以对付着过一阵子的。” 刘冠雄对这个盲人老者大有好感，恶霸既然叫李庆荣，极可能与李庆元、张仙慕夫妇沾亲带故，如此还是早离开为妙，他们本就要往东走，这样也可顺便再送这父女一程。
“谢谢英雄，英雄真是老朽父女的再生父母，小莲，快给英雄磕头说谢谢。” 盲人老者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刘冠雄阻止了那卖唱女孩磕头谢恩的举动，四人准备从酒楼离去，刘冠雄现在也没有时间和胃口吃这里的海鲜了。
“英雄，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等会二少爷带人来见不着你，一定会找小人晦气的，求英雄也救救小人一家老小吧。” 刘冠雄四人刚起步，还没有走出大门，酒楼的掌柜却从柜台出来拦住了他们。
“混帐，刚才那恶少强抢民女时，你不敢阻拦，现在竟敢来阻我的路，他能找你晦气，难道我就不可以吗？让开，否则不等那些恶霸来，你这酒楼就可以关门了。”
“求英雄高抬贵手可怜可怜我吧，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那掌柜见刘冠雄生气，吓得忙跪地求情，他是本地人，深知李庆荣的个性，如果让刘冠雄四人轻易从他这里离开，那他真可能无法再在这里做生意了，求是一定要求的，但事实上他更希望刘冠雄马上从酒楼离开，就算李庆荣带人追上四人，在哪里打架也比在他的酒楼打要好，二少爷都吃不住的强人，他又怎能强留下来？
所以他貌是可怜的恳求不过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以方便等会好给李庆荣一个交代。可惜刘冠雄不知道他只想做个样子，虽然他恨这个掌柜的小人嘴脸，但也知道这些生意人在乱世里求财的艰难，如果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让他们来承受李庆荣之流的迁怒，以他的个性的确会感到不安。
“这位英雄请了，可以请教贵姓吗？” 刘冠雄正在为走与留为难的时候，突然从楼上走来一个年近三旬、容貌英俊的年青人，只从他腰悬长剑，虎步生风的气度看，就知道是个江湖好手。
“不敢，免贵姓刘，朋友怎样称呼？”现在当然不是认识朋友的好时候，但别人来打招呼，礼貌上刘冠雄是一定要回应的。
“我是奉主人的命来请刘英雄上楼一聚的，至于这里的一点小事，有我家主人在此，谅他李庆荣还不敢胡来，我可以保证他不敢动刘英雄一根毫毛。”他的口气真把刘冠雄吓得不轻，只从他直呼李庆荣名字的情况看，这年青人极可能就直接是东海龙王岛的人，如此他口中的主人不问可知一定是东海龙王岛的重量级人物，而这是刘冠雄现在最怕遇见的人，所以现在更是走为上，刘冠雄岂敢上楼去聚会，让对方知道他是来东海寻仇杀人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如此最好，小弟正有急事需要离开，这里就拜托大哥及贵主人照料一、二了，顺路护送这位老人家一程后，我将离开此地，以后若有缘，一定当面拜谢大哥及贵主人援手之恩，请恕我因故辞行的无礼之举。” 刘冠雄边说边暗地向叶云使个眼色，叶云也是人精，岂能不明白刘冠雄的意思，忙扶着那盲人老者向酒楼外走去，刘冠雄拱手为礼，虽然心急如焚想早点离开，但脚步却只能装着从容而行。这样的举动令那年青人一时呆在当地，既不便去拉扯挽留，又不能去阻止四人前行，在他发楞的时间段里，刘冠雄四人已经绕过跪在地上的掌柜走出了酒楼。见刘冠雄四人就这样走出自己的视线，这年青人只能苦笑，转身准备上楼去复命时，却被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掌柜叫住。
“这位英雄，……”
“李庆荣若带人来，你叫他上楼来见我家主人，哼！光天化日纵子行凶，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年青人不客气地打断了掌柜的话头，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