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轮转（张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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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矶血洗某个旁支的原因，知道的人闭口不言，不知道的人不敢多问，生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也有人在私下传闻，说是那个旁支试图对石夫人出手，才会被代族长清理掉，不过这件事没人可以证明是真是假。
因为那位失忆的代族长，再次找回了记忆。刚轻松没多久的张家族人，又开始夹紧尾巴做事。
这次没有石夫人替他们说话了，无论谁去求见一概不见。哪怕是之前让石夫人最心软的小崽子们去求都不见效。
在几天后，石碗终于能联系上系统了。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升级？还是什么？”石碗看着白犬说道。
“正好升级遇上更新，花了一些时间，抱歉。”白犬跟她道歉后提及时空跳跃的事，“此次升级后，已经能够进行时空跳跃了，您随时可以回民国。”
“可以回去了啊……”石碗没想到等了那么久的事情，终于被等到了。
想起那日弥漫在鼻尖的血腥味，仿佛把她腌入味了，总觉得现在还能够闻见。
“是的，因为您是灵体到了这个时空，灵体进行时空跳跃的花费只需要正常时空跳跃的一半。”白犬点头道。
虽然舍不得阿齐和小官，可她必须走。
“换一些东西出来，跟他们交待完，我们就走。”石碗如今放心不下的只有他们两个，至于张宗矶，或许在走之前，他们谈一谈。
“一切如您所愿。”白犬道。
*
在张宗矶血洗旁支后没几天，石碗主动找去找了他。
“夫人今天为何事而来。”张宗矶看着门外来人说道。
石碗笑着说：“是有些事要跟你谈一谈。”
张宗矶没有说话，而是这么看着她。
“第一，让张家没放过野的孩子离开张家去找张宗衍。”石碗一向都是直来直往，与张宗矶说话也是很直接，因为她有恃无恐。
“这件事我倒是无所谓，但夫人准备要怎么说服那些老顽固听话？”张宗矶道。
“我又何必说服？当初为了让张宗衍他们顺利离开张家，我给所有人都下蛊了。只要是我的命令，他们就不会违抗。”石碗嘴角噙着笑，说出令人惊讶的话。
“夫人好手段，早知如此那我前些时候就不必清理掉那些人了。浪费夫人的心血。”张宗矶倒是不怎么意外，因为那群人对石夫人的态度太奇怪了，结合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基本能推出大部分人都被种蛊这个结论。
“第二，我要把阿齐送走。”她道。
“呵……夫人，你还是和以往一样，上次你也是这么送走他外祖父的，这次又轮到他了？”张宗矶讽刺道，“夫人还想看见出现更多的诺果？”
“阿齐不会如此。”石碗摇头笃定道，“你答不答应？”
“夫人所说，哪能不应。”他说的没错，有蛊在，他自然不会拒绝。
石碗也只是问多一句，保个心安罢了。
“第三，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不许你对小官出手。”
张宗矶抬头看了女人，看她不似说笑，而是在等他一个承诺。
“你要离开？”张宗矶问。
“我不离开张家，只是要睡得久一些。”她没有打算告诉张宗矶，毕竟蛊的作用在她时空跳跃之后，还受不受她控制，这还是个未知问题。
“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让夫人不信我了？”张宗矶勾起一个笑容，眼中却是没有半点笑意，他这副模样，倒有一些熟悉。
石碗摇头表示没有，继续说道：“这个你答应吗？”
“自然是应的。”张宗矶道。
“那便好，阿齐如何离开，我会安排好，到时候只需要你放人便可。”想起齐铁嘴给她看过的那封书信，当时她还在想那么久远的亲戚，这都能联系上。没想到却是出自她。
“夫人所说，我皆应允。那夫人也该说一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像在交代遗言一般。”张宗矶还在笑，身上却是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哪有什么，我只是怕我这一觉睡得太久，你又失忆了要把小官当血包。”石碗完全不接茬，把他踢过来的皮球挡开。
在让张宗矶承诺完之后，石碗也准备离开，不过有件事困扰她许久，趁着这次一并问一问：“你，究竟是谁。”
“夫人在说什么，你也得了失魂症吗。”张宗矶道。
“当年把我召唤来的张宗矶，比我对小官更没底线的张宗矶，以及对小官望子成龙的严父张宗矶，可不像一个人。”她笑着说，“以往你喝茶可没有如今那么细致。”
“仅仅一个喝茶习惯，夫人就以为我是别人了？”张宗矶笑着反问道。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在必要时作为主人格控制住他就行。”她说着就转身离开，没有继续停留。
“呵……主人格吗。”张宗矶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夫人。”
*
“阿齐，若是将来，你能离开张家，你愿意走吗。”现在的时间还没到齐铁嘴去接阿齐的时间，而且他必然不会是从张家接到阿齐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阿齐回了王府，齐铁嘴在王府接到了他。
“离了张家，我还能去哪？”他没有拒绝，却是在反问石碗。
“回你家。”石碗看着他，神情似乎有些忧伤，“或许，回去之后你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石夫人还要我回去？”阿齐问，“是因为你……要做什么事？”
“只是觉得，张家不适合小孩儿待着，若是能把你们都送走，那么便都送走吧。”她笑着说。
“那你呢？继续留在这？还是一起走？”他问。
“我自然是待在这。”石夫人的语气很是淡漠，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因为小官？还是因为代族长？”阿齐说。
“或许，是因为我自己呢。”她笑着回答，“你只需要回答你想不想离开。”
“那石夫人有没有想过，这十几年来，我没有变过的样子，我的家族还会不会接纳我？他们或许会把我当做怪物。”
阿齐说得有理，这十几年来阿齐从始至终都只长高了一些，与当年见他的时候区别并不大。
“再过几年，我会让张宗矶放你离开，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他就会带你回去。”石碗说。
“夫人早就安排好了退路？”阿齐有些奇怪，总觉得石夫人的情绪起伏有些太大。
“这是给你安排的退路。小官……若是可以，我也想让他离开。”可是不行。她不敢继续说下去。
阿齐沉默片刻道：“我知道夫人不会害我，那我往后该如何。”
“阿齐，离开张家之后……忘了我。也忘了张家这些事情，好好生活。”她的手抚着阿齐的头顶，身上充斥着悲伤，“若是百年后，你有机会再见到小官……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夫人，你准备赴死？”阿齐抬头用那双特殊又漂亮的灰色眼睛看着她。
“不是赴死，而是沉眠。”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嘘，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我跟阿齐的秘密。”
“……若这是夫人的愿望，那我必然遵循。”阿齐道。
在跟阿齐谈完后，石碗就去找了小官，以这次的事情为由，给他塞了一堆的伤药和补血药，其他的却不敢多言。
因为她知道，若是说的太多，小官必然会起疑心。
没想到就在她找张宗矶谈完的第二天，张瑞桐就当众宣布小官作为下任族长，洗掉身上的穷奇纹身，纹上代表族长标志的麒麟纹身。
若是说这里没有张宗矶的手笔，石碗是半点不信的。
可他看小官的表情格外温和，石碗瞬间就明白，昨天的谈话让另一个温和的人格替换了，才有今天的这么一出。
*
1919年春，遵照石夫人的命令，张家让几人护送未放野的小孩儿离开张家，去投奔传闻中的张宗衍。
张理铭领着并入的旁支遵照指令离开张家前往南洋发展。其他几个并入的旁支也开始带着家中老小前往世界各地。
阿齐则是在年末时离开张家，去了北平等待那位来接他的人。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此后，没有人再见过石夫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