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处于战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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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骆驼国领事与苏辰交谈结束后，工业部领导立刻看向杨雪，而杨雪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逐句翻译给他听。
听完杨雪的翻译后，工业部主管顿时感到心脏怦怦直跳。
这简直是在欺负别人不懂行情！苏辰的报价实在太过分。
工业部主管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在如今的时代，装满煤气的罐子国内售价不过十块钱，而现在只是一个空壳，他居然开了一百块。
真是太离谱了，只有傻子才会答应。
工业部领导紧锁眉头，他真想提醒领事这个人是在坑他，但他看了看领事脸上的表情，最终还是忍住，没把话说出口。
毕竟这种交易双方自愿，即便苏辰利用信息不对等赚一笔，这也是骆驼国领事自己的选择。
作为领导，工业部主管无需站在外国人的角度教训国人。
于是尽管他满腹疑虑，也并未此时站出来多说什么。
心中不由得感慨：苏辰这小子真是太过分了。
他的煤气罐比别的厂更危险、易爆，而且连煤气都没提供，只卖了个空壳子。
若不是目前正处于逐步开放，改革春风吹拂的时代背景，这位工业部领导或许真会举报苏辰，称其是投机分子。
不过既然是与外国人打交道，即便再不合理，工业部领导也不会轻易插手。
但今天苏辰的表现让领导开始暗暗思量：今后得好好监视这个家伙，不然他在国内的生意可能会变得多么狡诈。
而就在工业部领导独自沉思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领事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杨雪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看到领事对一百块钱毫不在意的样子，她隐约觉得这笔交易可能会成交。
骆驼国领事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
如果他购买的是一个普通的煤气罐，这笔钱确实是相当昂贵。
但实际上领事购买的是伪装成民生用品的**，这价格可以说是异常便宜。
过去，骆驼国在海外购买武器时，常常被人狠狠地 ** 一番，就连过时了几代的自动**也要卖到两三百美元。
使用这种**也极其不便。
骆驼国领事非常清楚，在其他国家眼中，他们这些产油国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每当鹰酱卖给他们已淘汰的武器时，总是摆出一副这些东西极其宝贵的架势。
难道真把他们当成傻子了吗？
苏辰的报价确实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诚意。
这样的威力配上这样低廉的价格，现在不答应，难道要等着被鹰酱再割一刀吗？
权衡再三，骆驼国领事点头同意。
“苏先生，我们就按你所说的这个价格成交吧。”
“不管你生产多少煤气罐，我都照单全收。”
他说着，豪迈地挥了挥手。
哪怕只凭他的个人财产就能全部承担，更别说这些以后还可以由国家报销。
工业部领导听杨雪翻译后的话语，极为震惊。
骆驼国领事真的答应了，这可是上百元啊。
要是去市面上买，一百元至少能买十个煤气罐，并且还带煤气！
无论他如何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领事为什么愿意接受这个价格。
同样，杨雪也是满腹疑惑，虽然将每句话都精准地翻译了过来，但她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切。
难道是苏辰会催眠，把骆驼国领事弄得像个傻子？
平时对这类迷信不太在意的杨雪，此刻却情不自禁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苏辰却并未立刻答应下来，反而严肃地表明：
“我的意思是说，要用美元交易，一百美元。”
尽管他自己也有点不确定是否太过贪心，但想到这是涉及**的交易，这个价位已是非常合理。
“国际市场惯例上都是以美元作为结算单位的。”
对于领事来说，他们过去购买武器时用的就是美元，现在美元与全球经济密切相连，大多数海外采购也以美元为单位。
他本来就把这理解为一百美元一笔交易，对于骆驼国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因此他的这种痛快态度，让苏辰颇为开心，于是他伸手对领事说：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一个煤气罐，一百美元。
只要你要，我就不停地生产。”
“哈哈，苏先生，请随便生产，只要您有，我全都要。”
骆驼国领事哈哈大笑，伸出手紧紧握住苏辰的手。
“合作愉快。”
二人笑着对视，旁边领导和杨雪早已目瞪口呆。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工业部领导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心中嘀咕。
他简直难以置信，居然能够真正与骆驼国领事签下如此大额的订单——一百块美金的大单。
此时国内虽然汇率与美元相关联但并不同值，美元显然更有价值，在国内市场可以用这笔钱买到相当多东西。
这是之前苏辰承诺过的实质性外汇。
此时此刻，他似乎觉得这如同在梦境中一般不真实。
与骆驼国领事热情握手、确定友好合作关系后，苏辰再次入座。
这种交易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需要有白纸黑字的形式，于是他拿出了已拟定好的合同文本。
这份合约经过调整，由原来的采购合约转化而成。
苏辰将其翻译为骆驼国语，并摆在了领事面前。
全文分为前后两个版本：前面中文，后面骆驼文，总共包括两个版本，并置于两人之间供查阅。
合约看起来简单明了，主要是规定了由苏辰负责生产煤气罐，而领事将以个人身份购入这些无充装气体且无害的安全产品。
即使没有人完全明白为何购买空的罐子，这也没有引起其他争议。
毕竟作为外交人员私人购物，并不涉及非法行为，购买什么全凭本人意愿。
骆驼国领事认真审阅过每项条目细节，除了规定因不采购可能遭受违约罚款的情形外，还有针对苏辰方面的罚则如生产不及时不能按时交货的问题，所有内容都非常清晰详实，未含一丝诡计。
因此他也赞同的点了头。
然后领事将其转交给了随同而来的顾问律师审查，这是出于审慎之举。
骆驼国律师接过分合同逐条审读，仿佛想要彻底洞察每一款内涵，却始终未能找到任何可钻漏处。
他对这位领使点头示意表示这份合同合理可靠。
领使见到回应随即爽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骆驼国的姓名特别繁复拗口，考虑到这一点, 苏辰特意留下了宽阔的空间以容许全称填写。
不久，这名代表签署完整个名号, 即便字母繁杂多变，苏辰也能一眼辨别出所书内容准确无误。
随后，苏辰将自己的合同也签上名字递还领事，完成了双发签字的程序。
最后在自己的名字下方加盖厂长专用印章以示权威。
这时这纸协议已具备了相应的法律效力。
骆驼国领事本人也有一个私章，他也盖了上去。
这样，双方手中各自有了完整的合同，意味着协议正式生效。
这场原本仅停留在口头上的交易，如今成为了实质性的商业合作。
工业部主管和杨雪目睹两人迅速而顺利地完成签约过程，都感到一时难以适应。
我是谁？我身在何处？我究竟要做些什么？这些问题盘旋在他们的脑海中。
苏辰签署了合同后心情大为舒畅，微笑向领事发出邀请：“默罕默德先生，何不留下来共享简餐呢？”
既然已经谈妥了生意，苏辰决定与领事更为亲昵些，干脆直接呼名。
“荣幸之至，”
骆驼国领事用略带口音的中文回应道。
二人相视一笑，步出办公室。
因为工厂的新厨师尚未正式上岗，苏辰并未体验过目前工厂食堂的风味，故此出于谨慎，他提议带着领事光顾城内的国有餐馆。
他自己开着厂里的轿车前行，紧随其后的便是骆驼国领事的车辆。
很快，车子停靠在餐馆门口。
苏辰带大家进入专门为外国客人准备的国有饭店，店内员工对于接待洋客人早已司空见惯。
所以对这支队伍没有特别惊讶或陌生。
入席后，苏辰点了些中国特式佳肴并加上了几道骆驼国的地方特色美食以表热情。
尽管骆驼国领事能够读懂菜单上的英文介绍，但是鉴于这是苏辰请客的安排，他就没有仔细研究菜式说明。
“默罕默德，我们的工厂还有一种更次于此次提供的劣等产品，就是在制备燃气罐的过程中会不慎掺杂进铁钉或钢球之类的硬物，这些隐患会导致严重安全隐患。”
苏辰显得漫不经心，好似真将自家工厂制造的煤气筒当作残次品看待。
但听此言后领事立刻捕捉了弦外之音，并立即表态说：
“这样的次品还有多少存库呢？全部归我了，价格可以从宽协商！”
“哈哈, 可以，合同上添个附加条件就好了，因其中掺入了额外物项成本会稍高一点点，就给你涨到加五十。”
苏辰答话。
“苏先生为人实在坦诚！没问题, 一百五它就是了。”
两位商人都微笑着交换了一个眼光，再次确认彼此的理解, 成交！
即便旁观全程签约、谈价、再签加单的过程,工业部领导同秘书杨雪仍被震撼至失语境地。
谁又能洞悉这位老板和他的国外友人此刻心有所谋？
与其猜测两位与众不同的商人间的事,还是安安稳稳当个吃瓜观众。
待此追加条款议定完成后,苏辰转回了日常的客套应酬，请领事随意用膳，整个用餐氛围十分和睦，默罕默德表现出相当合作的态度，听从主人建议, 不时以礼貌的笑声予以回应。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十分愉快，吃完后，领事就要回去撰写报告了。
苏辰也没有过多挽留，挥挥手与对方告别。
领事一行人离开了工业部，主管也跟着有些恍惚地离开了。
他原本计划是来考察苏辰工厂的情况，结果中途形势突变，他完全不知所措。
唯独杨雪没有马上离开，她独自留下来，因为真的对苏辰今天的表现出奇地感兴趣。
“你怎么能把生意做得这么轻松简单？”
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提问起来。
毕竟在如今这个时代，做外贸是非常难的，产品要么卖不出去，要么要价极低才有人肯买。
而苏辰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成功，她觉得十分惊讶。
“要是想知道，你就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辰神神秘秘的样子更吊起了杨雪的胃口。
杨雪对苏辰的做法简直满是困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他的条件。
苏辰年轻又帅气，即便是他提出一些诸如约她出来这样的要求，她也能欣然接受。
杨雪心中想到。
如果是别人提出我会果断回绝，可要是苏辰提出的要求呢？
然而此时，苏辰完全没察觉她的小心思，脑海中只剩下关于生意的各种想法，根本没意识到面前这位大美女早已对他心动。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需要为我们轧钢厂提供更便宜的钢材原料。”
之所以提这样的条件，苏辰心里也很清楚，杨雪出身于有名的杨氏大集团——这个家里有着丰厚资源的大 ** 。
对这样一个家庭而言，找钢材原料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事情，总好过他苏辰辛苦四处分头寻找供应商吧。
其实他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位大 ** 拖进来为自己服务。
杨雪原自信满满，满以为他会要求跟自己一起去吃点什么，谁想到这苏辰居然会提出这直来直去的要求。
答应的话刚到嘴边又被生生咽回。
眼前的苏辰真是让她有点愣住——莫非她的魅力如此之弱不成？
这也是她第二次开始对自己的吸引力表示怀疑了。
第一次见苏辰的时候，他也丝毫未曾在意，就好像根本看不见自己就在那里似的。
真讨厌，这个苏辰。
可奇怪的是尽管他对杨雪无甚企图反而是这种无意的态度让人生气起来。
他若真的有所企图也就罢了；但偏偏他对她的完全无意更令其不满起来。
看着苏辰眼里只装着工作，尽管心怀不甘也还是咬牙应承下来，“好吧，没问题。
只是提供一些更加廉价的钢材原料吗？”
听闻此话，苏辰才坦然透露答案。
“多留意一下国际新闻吧。”
苏辰说完便没再给杨雪追问的机会，转身离开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闲工夫跟这位小姑娘打交道，还得赶回厂里监督生产情况。
毕竟，在之前生产的煤气罐中，原本并没计划加入钢珠和铁钉，这是他在餐桌上突发奇想加进去的元素。
厂里的工人对此把握不准，所以必须由他自己亲自把关才能安心。
看着离去的苏辰，杨雪满脸困惑：关注国际新闻与这笔买卖有何干系？
近段时间的国际形势确实引起过她的注意，但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与那位来自骆驼国的领事又有何关系呢？即便骆驼国当前处于战乱之中，但这位领事并不身在国内呀。
即便战火炽烈也跟他没什么直接联系吧？
想了半天仍是一知半解，最终杨雪还是决定返回去，多看看国际新闻报道，或许其中暗含苏辰欲传达的信息。
至于此刻离开的苏辰，心中已然明了，这个小姑娘恐怕还是未能理解自己言下的真意。
毕竟现在的情况并非未来般开放，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眼中，世界局势的变化似乎离自己的业务远得很，多数人的视野依然局限于眼前的小小天地。
就如之前的杨厂长一样，红星轧钢厂的市场主要局限在四九城，跨省市的拓展对他而言是难以想象的。
更不用提与外国人打交道，赚外汇这样的商业运作方式了。
在这个年代里，很多人对外国人充满警惕之心，视他们如同那些旧时的侵略者，害怕稍不留神便受骗于外商，而国人自身信心也较为不足，即便自家的产品质量优越也常自卑于无核心技术而不敢报高价。
与此相对应的是，国外的商家精明世故得多，压低价格成为常见手段，使不少内商在与外国人交易时感到无利可图甚至可能亏损，从而使得此类贸易愈发稀缺。
这也恰好给予了苏辰一次崭露头角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