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魔法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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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太过清醒可能未必是件好事。”
“怎么说呢？”苏念问。
“没什么，”迈尔斯笑了笑，“我只是联想到巫师们的处境，有感而发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的巫师大多都是躲藏在保密法之下的井底之蛙，还做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美梦，”苏念淡淡地说，“等到有一天，麻瓜的科技能监测到我们的存在时，巫师世界也就离覆灭不远了。”
“为什么？”迈尔斯皱了皱眉。
“什么为什么？”
“你也懂得这些。”
“这很奇怪吗？”苏念笑着问，“我在华国时，是读着麻瓜们的历史长大，知道他们的科技进步的有多么神速。”
“我和你不同，”迈尔斯说，“我的父母从小就教育我，麻瓜是这世界上弱小又卑劣的群体。但我常常会想，既然他们那么弱小，为什么能成为这家国家的主宰者，而我们却只是这片国土上的附庸。”
“所以你就尝试着开始了解他们？”
迈尔斯点头：“没错，我会趁父母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家门——去观察麻瓜，去图书馆里阅读他们的历史。当我在书中看到他们研发出核武器时，我真的就在想，麻瓜真的如同我的父母所描述的那么弱小吗？”
“怎么可能，”苏念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英国的巫师不过三千人，而麻瓜的人数却比巫师多了一万倍还不止——哪有这样的弱势群体？”
“所以我很赞同你的观点，”迈尔斯忧伤地说，“巫师们还在做着高高在上的美梦，比如我的父母，比如很大一部分人，认为自己拥有了魔法，就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魔法未必就比不过科技，”苏念说，“你之所以觉得麻瓜的科技厉害，是因为巫师始终在原地踏步。”
“能详细说说吗？”迈尔斯低头注视着苏念的眼睛。
“麻瓜人口众多，所以在战争时他们需要规模巨大的杀伤性武器。而英国的巫师只有三千人，他们根本就想象不到一颗炮弹下去，能将所有人都杀死……这样恐怖的事。”
略微停顿了几秒，苏念继续说道：
“在巫师们的眼里，索命咒就已经是最可怕的了。所以……以他们目前的想象力，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的魔法推进到更新一层的高度——”
“更新一层的高度？”迈尔斯打断了苏念的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指的是比索命咒更可怕、杀伤性更大的魔法？”
“我知道我的这番话可能有些‘大逆不道’，”苏念面无表情地说，“在很多巫师眼里，研究黑魔法是受人痛恨的。但是麻瓜就能合理合法地研究武器，因为他们需要这些东西来保卫国家。”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魔法都被限制住了，”迈尔斯轻声说，“在数千年以前，巫师们用于战斗的魔法要比索命咒——甚至比麻瓜现在使用的武器还要可怕。”
“确实。”苏念点头道。
她毫不怀疑迈尔斯话中的真伪，因为她曾亲眼见过梅林用魔法摧毁了一整座城池。
迈克尔叹了口气：“但自从梅林建立了麻瓜保护协会以后——”
“咳、咳。”苏念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迈尔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开玩笑似地问，“被口水呛到了吗？”
“不是，”苏念抿了抿嘴，“这件事跟大……跟梅林又有什么关系？”
迈尔斯拧了拧眉：“当然有关系了，若不是他站出来保护那些麻瓜，他们早就被消灭干净了，哪会发展到现在这么强大的地步。”
“这不是梅林的错，”苏念沉默了一瞬，摇摇头说，“在他眼里麻瓜和巫师都是这个国家的子民，他只是希望两个种族之间能够和平相处。”
“可是现在看，麻瓜并不想和我们和平相处，不是吗？”见苏念有些情绪不高，迈尔斯忽然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聊这些了……我们来配置药水吧。”
苏念把坩埚放在架子上，盯着那一小簇跳动的火苗，沉默地想：
如果大人知道巫师将来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他会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吗？
这个答案，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话说你为什么会对增龄药水这么好奇？”
“这个嘛，”苏念动了动手指，将磨好的药粉加到坩埚里，漫不经心地说，“想看看自己长大后的样子。”
“可以理解，”迈尔斯咕哝道，“我小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
“不，我一点也不想，”苏念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她那遥不可及的任务，“如果能只长身体，不长年龄就好了。”
迈尔斯轻声笑了笑：“那就祝你早日愿望成真。”
将所有的原材料放进去，便是漫长的等待的时间。苏念手托腮，趴在桌子上，远远地望去，就像只绵软的兔子。
迈尔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这是做什么？”苏念皱起了眉。
“抱歉，”迈尔斯退到了一边，好奇地问道，“东方女孩是不是都像你这样，性格比较安静乖巧？”
“不一定吧，”苏念小声说，“而且，看上去很安静很乖巧吗？”
迈尔斯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颗小石子忽然从门缝里射了进来，“扑通”一声掉进正在沸腾的坩埚里。
苏念愣了一秒，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去查看她的坩埚。
“完了，完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用勺子将小石子捞出来，“药水已经变成黑色了。”
“这锅魔药不能用了，按照正常流程，现在的药水应该是橘黄色才对，”迈尔斯凑了过来，惋惜地说道，“真可惜，明明马上就要配好了，不知道哪个讨厌鬼扔的石头。”
“哈哈！”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亮又肆意的笑声。
苏念转头望了一眼，只见两颗火红的脑袋在门口一闪而过。
“韦斯莱？”
苏念脸上的表情由震惊瞬间转变为了愤怒，她端起正在沸腾的坩埚，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冲去。
“我今天要是不让你们把这锅魔药喝下去，我就不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