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复仇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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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放什么心？放心地让我去为长生谷和万承复仇？
陈百顺心里打起了鼓，但孔元基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大为震撼。
孔元基边喝茶边说道，“早在几年前，那时你还没有如此名气，我曾与小万秘密通话。这个小兄弟啊，心事颇重，想的也多。本来他管理长生谷诸多事务，已是焦头烂额，也不忘了我这个老哥死活。他知道我自晋升至神王境巅峰期虽然已有二十年，但阳寿不足，进入仙王境已成奢望，思来想去还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把那头骨的秘闻告知于我。”
提起此事，孔元基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位忘年之交。早几十年，他与万承也如同陈百顺和吴笛、阳虚子三人一样，在这片大陆上闯荡，不断增强修为，寻求着自己的道，在此过程之中早就有了生死交情。
几十年过去，两人纷纷有了自己的基业，为了生存不得不向某些势力低头，即便如此，万承对孔元基的感情也极其深厚，二人正常秘密联络，甚至还关心着孔元基的阳寿。
可现在，梁国内阁为了一己私利设计长生谷全面崩盘，万承也因此而死，这份兄弟之情也阴阳两隔。
想到这里，孔元基万分悲痛，神情落寞下来。
“仙王的头骨藏于天子行宫之中，这件事连内阁都不知道，却只有几个负责管理行省的宗主知晓。天子在位至今刚好是五十年，在他刚刚当上天子的时候，就发现内阁与天子之间矛盾颇深，梁国内阁权倾朝野，几乎主宰了国事万物，又在行政部门不断培育自己的势力，试图削弱天子的存在，架空他的权力。任其发展，估计再过几个几十年，天子这个位置就会形同虚设，天子选拔的制度甚至也会被取消，内阁一家独大。”孔元基的这些话，似乎也印证了之前阳虚子的观点。
“天子年轻时偶然得到了仙骨圣器，将其带入行宫，但并不知道如何使用，也不知剩下的仙骨圣器在什么地方。因此绕过了内阁，只找了几个信任的宗主，试图赢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在整片大陆寻找其余仙骨圣器的下落，打探使用方法。因而除了小万之外，还有另外三人也知道这仙骨圣器的秘闻。”说到这里的时候，孔元基看向了阳虚子，饶有兴趣地说道。“这一切，恐怕都瞒不住神机妙算的玄机门吧。”
阳虚子表情淡然，双手环抱阴阳，当下说道，“几十年来，包括长生谷在内的几个宗门，暗地里四处打探仙骨圣器的下落，搜集与其相关的情报。而这些宗门在行省内部的管辖权，又都得到了大梁天子的大力支持。因而玄机门推测，这些门派是在替天子做事。他们不光是在寻找仙骨圣器的下落，还不断查找历史古籍，想要获知使用方法。所以我们也能大概猜得出来，天子已经获得了一件仙骨圣器。而根据传闻，在大梁境内的圣器，是头骨。”
“瞒得住内阁，瞒不住你们。玄机门果然消息灵通，人脉广布。”孔元基笑道。
“万老爷子告知前辈头骨下落，是想让前辈使用那仙骨圣器，延长寿命。那岂不是要跟当今天子去抢？这是叛国啊！”陈百顺不解地问道。万承应该是对大梁天子忠心耿耿，被内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而长生谷才会遭殃。但万承为什么要背叛天子，把这个消息告诉孔元基？
“没有使用方法，仙骨圣器就只是块破骨头，天子拿着也没用。小万与秦川沟通过，老夫与他谁能使用那头骨，归属权就属于谁。秦川在位五十年，天天跟内阁勾心斗角，没有自由，天子早就当够了，他甚至提出，若是老夫会使用那头骨，就把天子的位置禅让老夫，只求老夫解散内阁，出口恶气，他好回家种地。若是他得知了头骨的使用方式，就会灭掉内阁，告老还乡，过上几百年舒坦日子。因而我们就此事达成了协议。”孔元基说道。
“至于到底是谁当天子，老夫能不能拿到头骨，能不能再活个三四百年，老夫并不在乎。只要能让内阁那些老狐狸死，小万大仇得报，老夫也算能安享晚年，死的时候少些遗憾，到了阴曹地府，才有脸去见他。”
陈百顺没想到，大梁天子与内阁之间的矛盾居然已经到了如此不可调和的地步。怪不得阳虚子说，大梁天子在等他。
这世界上知道仙骨圣器如何使用的人不能说只有陈百顺人，也可能是少之又少。陈百顺在北境仙王墓之中对战林凡真的前往直播，告诉了所有人他知道如何使用仙骨圣器。大梁天子等待陈百顺来到竞天市，就是为了获取头骨的使用方式。
等到秦川先灭了内阁，再把头骨让给陈百顺，这件事情似乎是合理的。这样一来，大梁天子爽了，长生谷的仇报了，陈百顺也能拿着头骨高高兴兴地走人。
除了内阁那些老狐狸之外，所有人都很满意。
但这里面，还有两个疑点。
第一，仙王神识曾经说过，只要是将精血滴入仙骨圣器，便可将其激活。作为一个修仙者，几乎每一个人拿到仙骨圣器想要使用，第一个尝试的恐怕就是输入气劲，在发现无效之后第二个动作就是喷点血在上面。激活的方式极其简单，简单到就算一个真人境的修仙者都能破解。
几十年来，大梁天子秦川不可能没尝试过这个方法，可为什么不能激活？
第二，就是万一秦川真的通过陈百顺的方法激活了头骨，将其植入身体，晋级仙王，他会按照之前的诺言，把这玩意再还给陈百顺吗？要是他起了贪念，出尔反尔，不光不给头骨，还要杀了陈百顺夺其脊骨，又如何是好？
那是个仙王啊，举手投足之间，瞬间可灭一国。陈百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大梁天子秦川，陈百顺从未见过，网上有关于他的信息都很少，他的性格为人统统不知道，他值得信任吗？
孔元基看着陈百顺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似乎猜到了陈百顺的心思，“我知道你不信秦川，在阳寿、修为和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谁都有可能背叛一切。我不了解此人，我也不信他。但小万信你，我也信你。现在，你对打赢黄纪灵有多少把握？”
孔元基也知道，仙榜上的那些圣王在陈百顺面前根本不够看，黄纪灵才是整件事最大的威胁。
陈百顺只是脑子一热，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向黄纪灵等人挑战，心中根本没有战胜黄纪灵的方法，他只想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再把脊骨剖出来当棒槌用，反正身边有吴笛，大不了就让吴笛再给他塞一次脊骨。
哪怕是这件事会有让他留下经脉损伤、后遗症的风险，那就以后再想办法解决，总比当下直接腹背受敌被他们坑死强。
他只好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把握，全靠拼命。”
“小友好胆魄。”孔元基称赞道，“向死而生，才是大道真谛啊！这件事，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想不明白。”
“这么说来，前辈为了给万老爷子报仇，愿意帮助我这小老弟？”吴笛看出了孔元基是什么意思，话说到现在，也该开门见山了。
“若不是怕连累这些无辜的宗门弟子，老夫舍命也要跟内阁那群老狗拼上一拼。”孔元基决绝地说道，“只要小友能想办法搞死内阁那群人，老夫愿助你击败黄纪灵，通过天子选拔面见天子，再定后事！”
陈百顺动摇了，秦川值不值得相信，那也要等到能见到他再说。“前辈想怎么帮？”
“我这一身修为，拖到棺材里也算是浪费。倒不如提点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但宗门总要运行下去，我又不能把身上的全部修为都给你。你若能把这五个圣王都杀掉，便有五颗圣王境巅峰期的修为丹，突破至神王境初期应该没问题。老夫再将部分修为传与你，助你到神王境中期，到时你与黄纪灵修为等级相同，再加上你那道法诡秘，身怀仙骨圣器，击败他的概率大大增加。老夫损失了点修为，从神王境巅峰期掉到中期，倒也无妨。”孔元基说道。
“前辈，你想多了。我这小老弟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好。杀人炼丹的事都做了，可就是不肯吃。”吴笛觉得孔元基这个想法是好的，真正实施起来肯定能奏效，但有点脱离现实。陈百顺可是出了名的犟骨头。
“这是为何？”孔元基有些奇怪，这杀人炼丹，吃死人修为丹的事，整个修仙界都在做，简直是天经地义，为什么偏偏陈百顺不做？
“前辈还请原谅，我实在吃不下死人身上的东西。”陈百顺可是出了名的犟骨头，哪怕是面对孔元基也毫不退让。只是陈百顺心中还是对孔元基十分佩服，对于修仙者来说，身体里面的每一丝修为都是多年心血所化，宝贵无比，比生命还重要，有人宁愿气海自爆，也不愿意别人取走自己的修为。
到了神王境这个阶段，修为更是宝贵，孔元基不知道要遇到怎样的大机缘，没日没夜的修炼多长时间，忍受多少痛苦，才能提升一个小等级。若是让神王境的修仙者倒推一个等级，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当时陈永昌和王秀芳把修为传给陈百顺，是因为对自己的儿子有着无比深沉的爱，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
而孔元基不惜自降等级，把修为传给陈百顺，可见他与万承之间的友谊何其深厚，宁愿付出如此代价也要为好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