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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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前往梁国的行程，万采萱早有安排。
吃过早餐的众人来到妖都阁楼下，早有一辆低调奢华的越野车停在饭店大门口，服务员把钥匙交给了万采萱，蔡伯却并没在车上。
“从妖都进入梁国的道路上是不允许飞行的，过边境也必须核验身份，咱总不能走着去。”万采萱拿着车钥匙跃跃欲试，开门上车。
陈百顺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而吴笛则是坐在后排。
“没看出来，好妹妹你居然会开车啊！”吴笛看着前面万采萱略显生疏的动作，心中泛起了嘀咕。作为修仙者其实是很有人会去学开车的，天禄境的修仙者腿脚就已经比较快了，圣王境的更是可以御空飞行，这东西其实没啥用。
“开车挺好玩的呀！再说了，边境不允许御空飞行。入境咱也别飞了，低空管制还要跟相关部门报备路线，麻烦得很。”万采萱发动了汽车，明明是一辆自动挡的汽车，却来了个起步三点头，车还没从饭店大门口开出去，差点一头钻进店门口的绿化带里。
万采萱惊呼一声，还好记得刹车在哪，一脚刹车踩下去，陈百顺幸亏绑了安全带，不然整个人顺着前挡风玻璃就出去了。万采萱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久没开了，等我熟悉熟悉。”
她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让蔡伯先走了！
陈百顺心有余悸，赶紧按住了她手里的方向盘，“我来开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刚到梁国，还没开始找那仙骨圣器呢，再来个车祸身受重伤，堂堂一个圣王，说出去都丢死人。
“既然百顺哥哥会开，那我就不献丑了。”万采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让出了驾驶位置。
吴笛则是满脸惊恐地看着二人，她从来不知道坐车居然可以变成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尽管陈百顺的新能源车没开几天就被姜哲浩砸坏，但他的驾驶技术还是要比万采萱好得多，他打开了车载导航，向乌兰省的省会安南市进发，在从妖都进入梁国边境的时候，由于车上有万采萱的存在，边境的警察只是例行公事检查了身份证件，入关非常顺利。。
路途遥远，刚开始吴笛和万采萱还有说有笑，叽叽喳喳，等开到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居然都已经睡着了。好在陈百顺的体质已经得到加强，开车不会犯困也并不觉得疲惫，直到傍晚时分，一直向西北前行的陈百顺才看到了城市的轮廓。
长生谷位于安南市的西北侧，陈百顺看了一眼导航的信息，这意味着他下了跨境高速进入市区之后，还要再进入绕城高速，才能抵达城市之外的地方。
天际边，绚烂的晚霞好像是被画家大师精心调配过的颜色一般，橘色、紫色、淡蓝色互相交织，色彩极为梦幻。而夕阳下的整座城市也仿佛是被温柔地镀上了一层金辉，梁国独有的仿古建筑屋顶的瓦片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似乎是在为这座钢铁森林增添了一抹柔和与温馨的色彩。
从高楼林立的缝隙之中，陈百顺还看到了一个椭圆状的巨大建筑物，钢铁架构在夕阳之下闪闪发光，像是崇国的体育场。但这个体育场并非标准大小，若是里面有一条环形跑道，那么那条跑道一定有近千米。由于距离太远，视角也并不好，陈百顺并没有看到那个建筑物的全貌，也没办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体育场。
进入城市，街道上的车辆都很慢，行人也不再脚步匆匆，少了些白日里的喧嚣与忙碌，多了一份宁静与祥和。有人身穿厚厚的西装风衣，有的人则是休闲款式的羽绒服，也有少量的人只穿了长袍或者道士服，他们都是修仙者。不同身份的人混杂在一起，似乎并没有看出阶层高低之分
“那是我们大梁特有的地方，论道场。”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万采萱似乎感受到了夕阳的照射，睡醒了过来，娇嗔着伸了个懒腰。“唉，一坐车就犯困。”
“所有的选拔比赛，都是在那里进行吧？”陈百顺一听这个名字，马上明白过来。
“嗯，首都竞天市有个超大的。安南市是省会，这里的论道场算是中等大小。除此之外每个地级市、区、县的规模各有不同。除了举办行省管辖和天子选拔的比赛之外，平时几乎人人能用。”万采萱顿了顿，“也不能这么说，没有修为的人不能用。这是打架的地方。”
陈百顺点了点头，大概理解了万采萱是什么意思。他也在网上看到过相关介绍，在梁国修仙者之间发生打斗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是战斗民族。双方可能没有明面上的矛盾，只是一个眼神看对方不爽就要打起来，根本不分场合，砸坏普通人的东西或者是市政建设是常有的事儿，老百姓不愿意，大门派也不愿意。
而且这种斗法是根本没办法完全禁止的。久而久之，梁国的历代天子们就想了个奇招。所谓堵不如疏，与其让他们不打，倒不如让他们换个地方打，于是就在每座城市或地区都修建了这样的论道场。
根据万采萱的简单介绍，陈百顺了解了论道场的整个运作过程。
论道场采用预约制，例如两个修仙者要打架，必须要先预约，签订生死状，按照论道场的使用次序进行排队。有的时候早晨预约下午就能干上架，有的时候则是要等个把星期。部分修仙者等着等着就不耐烦了，气过了，跟对方一和解，也减少了社会矛盾。有的人非打不可也行，输的一方就算是死了也要从遗产里面划拨一部分场地维修经费，没办法，谁让你菜呢！
要说梁国天子还是聪明，在预约斗法的时候，还进行现场和网络直播，除了对外售卖价格高昂的门票之外，甚至还设有赌局，胜负、斗法时长、生死，哪怕是双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赌。这种赌局一般由当地行政机构坐庄，形成了博彩产业，计算好赔率，还要从赌赢了的奖金中抽税，不管赌客能赢多少钱，行政机构稳赚不赔，关键是这份奖金是不会分给参与斗法的修仙者的，并且严查修仙者及其关联人对自己或者对手下注，假赛后果十分严重，直接剥夺修为。
在某些灰色地带，也有不少人私设赌局牟利，每年都能查到不少违法犯罪分子。
这种赚钱的方式在崇国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还是你们梁国人会玩啊。”陈百顺感叹道。
后座上的吴笛不知为什么也醒了过来，对这论道场感觉到十分感兴趣，“要是有机会去现场，看看别人打架，也挺不错的。”
陈百顺可不敢让她去，这大姐要是去了，估计说什么也得跟别人找茬，然后下去干一架试试场地。
万采萱倒是放心，笑着说道，“机会天天有，过两天就带哥哥姐姐去看。”
车辆进入市区之后，陈百顺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直看着后视镜。在那些缓慢的车流之中，后面有两台越野车疾驰而过，疯狂穿插，直接开到了自己这这辆车的前面，猛地亮起了刹车灯。
幸亏陈百顺早有准备，轻踩刹车直接把车停了下来，降下车窗就要开口骂人，可前面那两台车上却下来五男两女，直接走到了陈百顺的车前。
“阔刀门的人，他们认出了这辆车。”看着陈百顺疑惑的眼神，万采萱轻声解释道。
还没等陈百顺阻拦，万采萱直接开门下车，陈百顺又怕万采萱吃亏，赶紧跟吴笛一起下车。
“门派选拔还没开始呢，你们就这么着急对我动手？桑旭，天还没黑呢，现在马路上这么多人，不太好吧？”万采萱看着面前带头那人，似乎是认识。
的确，如同万采萱说的一样，路中间突生变故，很多开车的车主都降下车窗驻足观看，还有人掏出手机来拍视频，更有甚者直接把车停在路边了，就打算在这里看热闹。
后面的路被这几台车堵住，只留下了一条车道，车辆排成长龙缓慢通过，不少司机都想开口骂街，但看到是长生谷的二小姐和阔刀门的长老对峙，赶紧把脑袋缩回车里，生怕自己遭受波及，赶紧驾车离开。
那名叫桑旭的人约莫四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剃着平头，浑身肌肉爆炸，在这冬日之中只穿了件黑色背心和薄长裤，上半身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纹身，一开口便喷出一股子热气。
“今天我不是冲着你来的。”桑旭的视线转向了站在万采萱身后的陈百顺，伸出手指。
“崇国邪修陈百顺，在妖都当众辱我大梁子民，视频都在网上传开了，你作为长生谷的二小姐，乌云省省长万桥的女儿，不教训他也就算了，还打算带他入长生谷？”
所谓辱他大梁子民，说的应该就是吴笛用音言心法让别人滚这回事儿。
可他就奇了怪了，那视频里估计拍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吴笛用的心法，他陈百顺也差点儿就在地上滚了，怎么这罪名就安插到了他的头上？
当他看到那桑旭说话的同时，还有阔刀门的其他人在举着手机录制视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这人是在玩舆论战！
长生谷与阔刀门的门派选拔在即，双方都在拼了命地提升自己的支持率。陈百顺和吴笛在妖都的那件事便成为了最好的突破口。
至于把罪名安在陈百顺身上，只是因为陈百顺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通过网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崇国和北境干了什么事儿，而吴笛则是个小透明，在梁国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就连崇国六大门派可能都没搞清楚她是哪儿冒出来的。
长生谷的二小姐明知道陈百顺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把他带到长生谷，跟这种人混在一起，有损大家千金的名号。
通过陈百顺，桑旭可以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为大梁子民伸张正义的人设，同时搞臭长生谷，一举两得。
好好好，敢情你桑旭是过来演戏给社会大众看的。
“昨天妖都里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个误会。至于辱了大梁百姓，是斗法中不可避免的事情，我长生谷已经作出赔偿，要你来多管闲事？这二位是长生谷的贵客，你阔刀门与我长生谷的事情，不要祸及他人。”万采萱的脸色十分不好看，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已经处理不好这件事，开始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了。
“我说了，今天不是冲你来的。长生谷护着别国邪修，算是怎么回事？”桑旭见万采萱说不清楚，讲话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周围一些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大部分人都看过了昨天现场的视频，有人说修仙者斗法还凑那么近就是自找倒霉，没受伤就不错了，在地上滚算什么！还有人这陈百顺是个极为凶残的邪修，出现在梁国绝非好事儿。现在更有人觉得，长生谷居然把陈百顺当成贵客，莫不是过几天门派选拔打不过阔刀门，是找这邪修当外援？
“小老弟，宰了吧。”吴笛凑到陈百顺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被桑旭听到。“其他的都是天禄境的杂鱼，就这小平头是个圣王境初期修为，杀他用不了十分钟。”
“不好吧，当着这么多人呢。”陈百顺看着对面桑旭脸色变了变，后退半步，冷笑道。
你这老小子还知道怕死啊？
“崇国邪修，你还敢当街行凶？”桑旭色厉内荏，壮着胆子喊道，他坚信陈百顺和吴笛二人不会鲁莽行事。
眼看着自己不出面，今天这坎儿肯定是过不去了，陈百顺走上前去，把万采萱拉至自己身后。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他们借题发挥。”万采萱又怎么不知道阔刀门的人是什么意思，赶紧说道，“你不用跟他们掰扯，解释不清的。”
“至少人家表面上是冲我来的。只能我来解决。”陈百顺说道，“放心，不会出事儿。”
“我只是个散修，并不是什么邪修，那都是崇国六大门派强加的罪名。所谓刀剑无眼，我与同伴在妖都抓贼时，的确对其他人造成了影响，好在没伤人，在这里我给受影响的各位梁国同胞道个歉，说声对不起，希望得到大家的谅解。”陈百顺态度十分诚恳，对着镜头就鞠了一躬，然后指着桑旭身后拍视频的人说道，“我希望我道歉的话，能够原封不动的出现在网上。”
其实他也不怕阔刀门的人断章取义，现场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人都举着手机拍视频，阔刀门若是敢恶意剪辑，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是你们还不满意……既然我来到了梁国，那就按照梁国的规矩办。你想替大家出这个头，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咱们去那论道场打上一架。你若是赢了，随你处置，让我磕头认错都行。你若是输了，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过去了，你看如何啊？”陈百顺盯着桑旭，心想奶奶的碰瓷碰到我身上来了！
“我也不欺负你，你我都是圣王境初期修为，其他人不会出手。”陈百顺找到了对方的逻辑漏洞，只要事情摆在明面上主动解决，他就绝不会成为他人舆论攻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