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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公寓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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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是组团来了。

耳边的彩铃声逐渐扭曲,变得时高时低,呕哑难听。

我收起手机,捏住兜里的符纸,打算在下一次电梯开启时冲出去。

可真等到电梯门开时,我却停住了脚步。

走廊外同时出现两个西装男,挡住了本就不宽的门口。

“您好,先生。”

他们一起向我问好。

电梯接近满员,新增的两人没有进来,静静看着我,直到电梯门自动关闭。

直到这时,我才发觉他们声音的怪异之处。

没有气流声。

这些人仿佛不会呼吸似的,说话声带有非人的质感......

电梯又升上去一层。

开门后,电梯外还是挡着两个人,阻挡了出门的道路。

要是我这几天没遭遇过伪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哪个电视台在搞新花样,学国外做起了整蛊节目。

若是如此,我还能做点演技简单配合一下,运气好或许能出个小名,接着就开账号做自媒体,抓紧流量小赚一把......

但现在,算盘打得再响都没用。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下次电梯打开时,无论外面如何,我都要一口气撞出去。

电梯门打开。

却见外边走廊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穿西服的男人。

他们装束统一,像一个模子里打出来的塑料模特,哪怕高矮胖瘦不同,也容易让人脸盲。

“您好,先生。”

他们微笑着,齐刷刷向我问好,比彩排一千遍的合唱团还齐整。

走廊上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迫不得已又停在电梯里。紧张之余,看向显示楼层的电子屏。

负8层......

什么玩意儿??

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数字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个负号。

但哪栋大楼能做到负8层啊,当这是地铁吗?

几乎在我看向电子屏的同时,电梯开始迅速往上攀升。

楼层的数字却是越来越小。

负9层。

负10层,负11层......

一直到负18层。

这次,电梯门开启,走廊外空无一人,一眼看不到尽头,只有两侧灰白的墙面在静静注视来客。

老旧的廊灯时不时闪烁一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先生,您到家了。”

电梯里,西装男们悄无声息地面向我,为我让了一条道。

我感到毛骨悚然。

心中有个声音在提醒我,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去。

否则,就再也回不来了。

“呃,其实我不住这层。”我尝试缓和一下气氛,等电梯门自动关上。

可无论我怎么等,电梯就像故障了一般,大门敞开着。

“先生,您到家了。”

西装男们笑意更深,再次重复。

“不不不,这不是我家。”

“先生,您到家了。”

“那这样吧。你们先出去,我跟在你们后面。”

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不得不说,这种无厘头的做法确实缓解了一点我的心理压力。

昨天听爷爷说,大部分伪人其实并不理解人类的行为,相当于鹦鹉学舌,只不过不止模仿声音。

而且它们似乎很希望被认为是人类。

因此我猜测,只要它们认为自己还没暴露身份,就不会和人撕破脸。

我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赌他们不会太聪明。

“......”

西装男集体陷入沉默。

而后,在我惊异的目光中,他们竟真的迈着步子,一个个往电梯外走去了。

电梯里很快只剩我一个人。

那些只能被解释为伪人的西装男站在走廊外,等待我跟出去。

下一刻,我猛按电梯关门键。

“哈哈哈!你们的智商是真不行啊!”

电梯门缓缓合并。

可最后的当口,一只举着公文包的手突然伸了进来。

我的笑容当场凝固。

好在电梯门没有再次打开。

那只手被夹住了。

男人的手掌不停抽搐,手上的公文包跟着乱晃,有些滑稽。

这场面未免有些好笑了。

只能说通往十八层地狱的电梯貌似不够安全,建议阎王爷改进一下。

我掏出画着八卦的符纸,贴到那只手上。

爷爷说,这符纸只要沾到伪人,就会燃起真火,将对方烧个干净。

然而什么事都没发生。

符纸悠悠飘落到地上。

那玩意儿本身就是黄纸画的,又没沾浆糊,根本没有粘性。

我心想这玩意儿难道是炮仗?还要手动点燃?

可我又不抽烟,没打火机怎么点?

沉默中,电梯发出超时的警告,向上驶去。

西装男的手因而下移,到达地面后,连带电梯也一起卡住了。

机械结构发出锈迹斑斑的呻吟声,好似随时会坏掉。

我心里着急,赶紧往那手背上踩去。

一下两下三下,整个电梯跟着晃动起来。

“妈的,拼了!”

我也怕电梯被我蹬下去。心一横,掏出切肉刀,用解猪的架势,从他手腕的关节间切割下去。

咔嚓咔嚓。

断腕处涌出黑色血水,断肢连同公文包被留在电梯里。

电梯继续向上驶去。

我两腿一软,坐到地上喘气,忍不住笑出声来。

劫后逢生说的不过如此。

回去后我一定要跟爷爷说说这事,问问他年轻时是不是也用这种弱智的方式耍过伪人。

“您好,先生。”

谁知,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我的笑声哽在喉咙里。

站在我身后的,是我最初遇到的、去往地下车库的男人。

不同的是,此时他的身体僵硬得仿佛刚从蜡像馆里搬出来,让人感受不到身为生物应有的质感。

“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西装男的嘴角咧到耳根,突兀地抬起公文包。包口打开,从中伸出数十只没有血色的人手。

我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手缠住了全身。尤其是脖子,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掐住,难以呼吸。

身为屠夫的我十分清楚。

窒息并不会让人快速晕厥,但人的大脑若是缺失供血,不过几秒就会失去意识。

求生欲望让我忘记了疼痛。

我肾上腺素飙升,抽出腰间另一把切肉刀,往前胡乱捅着。

刀尖没入西装男的胸口,传来切割肥皂的手感。

“您好,先生......”

男人的身体不断抽搐,重复着问候的话语。

我的意识也逐渐远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