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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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没有死去。
他的心脏还在流血,明涣的话依旧能激怒他。
“傅倬衍,如果这六年,你有半点像今天这样在乎我,大概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明涣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浅浅的云层。
在这一刻,明涣也不觉得悲伤了。
他好像把自己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被傅倬衍压在身下的躯体。
而他的灵魂早已经被天空和海浪带走,他飘到了云朵里边,不会难过也不会高兴。
“我错了。”傅倬衍同样用气音回答明涣。
明涣闭上了眼睛,他不信,也不敢相信。
不可一世的傅倬衍,总是会给他道歉,可“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话明涣从对方嘴里听过无数次,傅倬衍从来没有说到做到过。
傅倬衍在明涣这里的信用度为0。
“那你放我离开。”明涣感受着傅倬衍身上细密的颤抖,咬着牙说。
傅倬衍忽然抬头,又低下头,对着明涣白皙的、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嗯——”明涣闷哼了一声,疼得偏开头。
傅倬衍发了狠,像是要活生生地从明涣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一般。
可感受着明涣因为疼痛而发抖的身体,傅倬衍又红着眼睛撒了口。
“我败给你了。”傅倬衍喉咙上下一滚,企图将涩意咽下去。
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痛苦得傅倬衍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沉着眸子撑起身子,目光落在明涣惨如白纸的脸上,又看向对方的脖颈。
那纤细的脖颈上布满了淤痕,像是傅倬衍刚刚再用力一点,明涣就能被他活活拧断头一般。
“我不可能让你走的。”傅倬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明涣。
听到傅倬衍这话,明涣并不觉得意外,睁开眼睛看着傅倬衍,一脸无所谓。
像是在嘲笑傅倬衍。
嘲笑对方永远不可能留住自己。
傅倬衍的确是被明涣这个眼神伤到了。
他弯腰,满是刚刚从山坡上滚下来留下伤痕的手臂一用力,轻轻松松便将明涣扛到了肩膀上。
“放开……放开我!”明涣的胃部抵在傅倬衍的肩膀上,这条路本来就不平,加上傅倬衍走得又快,明涣疼得险些吐出来。
因为脑袋向下,血液回流,明涣想要挣扎的手软绵绵地垂着傅倬衍的肩膀后边。
刚来送菜的阿姨一看到狼狈不堪的两个人,立马去喊医生。
傅倬衍冷着脸将明涣丢在大床上,还没来得及发火 ,明涣便扶着床沿,弓着脊背,浑身颤抖了一下,干呕了起来。
他一口一口地呕着,瘦削的脊背像是即将飞走的蝴蝶起伏着。
明涣每呕一下,都像是在傅倬衍的心脏上剜一刀。
顾不得自己的伤和怒火,傅倬衍快步上前扶住明涣,防止呕吐物回流堵住呼吸道。
到了卧室里温度一升高,傅倬衍的体温逐渐回升,他一碰到明涣便发觉这人烫得厉害。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傅先生,你的后脑勺在流血,快让医生给你看看吧。”阿姨满眼惊恐地看着傅倬衍。
被阿姨一提醒,傅倬衍才发觉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疼。
大概是刚刚从坡上滚下来的时候砸到了。
“我没事,你先给他看看。”傅倬衍让医生先给明涣看。
他让阿姨找了个毛巾,随意擦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
明涣身上除了脚踝上被石子划破了一点点皮之外,没有其他的伤口,倒是傅倬衍,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在听到医生说明涣只是吹了冷风高烧和情绪激动胃痉挛之后,傅倬衍进浴室冲了个澡。
他刚一出来,端着热水进来准备给明涣擦身体的阿姨愣住了。
“傅先生,这样的伤口是不能洗澡的啊。”
“没事,给我吧。”傅倬衍接过阿姨手里的东西。
医生已经给明涣挂好了水,在看到洗完澡的傅倬衍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时也跟着皱起了眉。
“等我一下。”傅倬衍对医生说。
将医生请出去之后,傅倬衍给明涣擦去了身上的泥沙,又给人换了衣服才出去找医生包扎伤口。
意料之中,傅倬衍也开始发烧。
医生给他也挂上了水,让他去休息。
“不用,我在这里守着他。”傅倬衍脸上满是倦色,连胡渣都长了出来。
他的脑袋上缠着一层绷带,颧骨上还有一道血痕。
医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留在了客房,让傅倬衍有事喊他。
到了半夜,明涣忽然翻身,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沿上开始呕吐。
下午的时候早已经将东西吐得干干净净,此刻哪里有什么东西给他吐的。
胃里不断收缩着,明涣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将力气用在手上,紧紧地抓着被子。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连血管都明显地凸了起来。
傅倬衍自己也烧得迷迷糊糊的,踉跄了几步上前按照医生交代的手法给明涣拍背。
刚开始明涣张着嘴吐不出东西,只有晶莹的口水流下来,在空中拉出一条丝线。
傅倬衍轻轻地给明涣拍着,感受着明涣不受控制剧烈颤抖的脊背,傅倬衍恨不得杀死自己。
一只手给明涣去擦口水,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明涣的嘴巴,对方却像是忽然被烫到的虾,忽然蜷缩了起来。
已经有些发紫的脖颈忽然竖直,明涣脑袋一垂,吐出口东西来。
傅倬衍想着医生说吐出来明涣就好受了一些。
可当他低头看向地上那黄绿的液体里红艳艳的血丝时,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无法动弹。
傅倬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楼下将医生摇醒的,他只知道在看到明涣吐完血之后,像是破布娃娃一般无力地倒回床上的时候,傅倬衍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了。
医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建议傅倬衍带着人去医院,最好再做个检查。
去医院的路上,明涣已经失去了意识,却还在抱着自己的手臂,抖着苍白的嘴唇说冷。
傅倬衍心都快要碎掉了。
在看到明涣脖子上的伤痕时,要不是院长亲自接见的傅倬衍,医生险些就报警了。
“我该怎么办啊。”傅倬衍坐在急诊室外边,空洞的双眼看着和明涣的脸色一样惨白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