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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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明涣的父亲。
能和明涣相遇相识，明崇功不可没。
那个时候傅家小叔出了点问题，被查出食用违禁品。
傅家人一向看不上违禁品，更不可能主动去碰。
傅老爷子也就是傅倬衍的爷爷得知这件事后震怒，下令让傅倬衍去查。
而违禁品的源头就是住在阴暗巷子里的明崇。
当他和警察冲进那间屋子的时候，率先看到的是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却还护着自己母亲的明涣，其次是举着碎玻璃瓶，即将砸向明涣的明崇。
当时傅倬衍的身体行动快过大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明崇已经被他和警察压在了地上。
明崇不止贩卖违禁品，还家暴妻子和孩子。
后来明崇被起诉，判了实刑，在法庭上，他看向明涣和傅倬衍那怨毒的眼神，傅倬衍这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一直让人关注着明崇的动向。
没想到，这人不知道在里边干了什么，表现良好，居然提前出狱了。
“盯着他，有什么动向继续汇报。”傅倬衍的心脏提了起来，明崇那种玩违禁品的货色，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敢保证一定能避开。
等不到明涣醒来，一挂完水，傅倬衍便带着明涣离开了医院。
他怕明崇会来骚扰明涣。
刚在一起那几年，虽然明涣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傅倬衍看得出来，明涣很不喜欢明崇。
回到他给明涣打造的“家”之后，明涣才缓缓醒来。
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
醒来发现自己还待在鸟笼里的明涣绝望又不觉得惊讶，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傅倬衍。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玫瑰花过敏。”傅倬衍问。
明涣觉得好笑，原本不打算搭理傅倬衍的，但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说过吗？”明涣睁开眼睛，虚虚地望着天花板，心里不断往外冒出苦水。
有些东西，期待过，主动提出过一次要求，被冷落，被敷衍之后，会让明涣觉得曾经主动去要求改变的自己十分可笑。
像是摇尾乞怜的狗，再怎么放低姿态，对方仍旧不将他放在心上。
“那大概是我活该吧。”明涣苦笑着说。
原本傅倬衍就不确定明涣有没有和他说过，现在看着明涣这个反应，那他必然是和傅倬衍说过的。
只不过……是傅倬衍自己忘记了，没放在心上。
说过吗？
傅倬衍疑惑地看向明涣的侧脸。
一瞬间，像是老化的机器忽然开始修复，那些遗落在记忆之海的回忆零零散散地开始浮现脑海。
“衍哥，刚刚粉丝送的花里有玫瑰，我好像过敏了。”
“车在停车场，自己去医院，我这边还有事。”
“可是……”
“我在忙。”傅倬衍听到自己不耐烦地打断了明涣的话。
那个时候自己埋头于工作，看不到明涣的表情。
可此刻，却像是忽然回到了那个时候，傅倬衍站在第三视角，眼睁睁看着明涣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初见的时候，明涣也是这样的眼神，像是被人伤害过的流浪猫，对所有事物都保持着失望和警惕。
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信任自己会得到任何人的关注和喜爱。
傅倬衍像一个猎人，用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手段，将明涣从漆黑的洞穴里引诱出来，告诉明涣，我会好好养你。
随后，明涣一点点探出脑袋，在预感自己即将受到伤害时又缩回去。
起初的傅倬衍靠近一步，明涣就要后退一百步，退到退无可退。
傅倬衍慢慢上前，用语言和行动告诉明涣，他不会伤害他。
即使明涣次次都在他的好意之下如同惊弓之鸟，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傅倬衍，可傅倬衍仍然耐心地哄着明涣。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将明涣哄到了自己身边。
流浪的小猫变成了黏人的家猫。
明涣学着像傅倬衍一样去主动靠近，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与感受，他知道傅倬衍用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所以当对方有了丁点改变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出来。
在此之后，两人地位对调，明涣成了那个无限包容的人。
可人就是如此，在得到之后，肆意挥霍。
得到明涣最大信任的傅倬衍，却在后来的几年中，不断地消耗明涣的所有热情。
这一刻，傅倬衍忽然觉得明涣好傻。
看上去难以接近，却在傅倬衍短时间的糖衣炮弹中被攻略，又花费了六年的时间才看清一切。
意识到这一点，傅倬衍的心脏钝钝地痛着。
或许这一次，他要抓到明涣的心，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明涣，这一次，我记住了。”傅倬衍温声说，语气却格外坚定，像是在做承诺。
可明涣微微偏开头，不做表示。
傅倬衍告诉自己，要慢慢来。
“你胃不好，更要好好吃饭。”傅倬衍无奈地看着明涣紧闭的双眼。
醒来之后的明涣，刚有了点力气就闹着要离开。
傅倬衍当然不可能遂了他的愿，装聋作哑，不让人走，自己也不离开。
“我不想吃你的东西，让我走好不好？”明涣睁开眼睛，看着傅倬衍的目光毫无波澜。
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但要是傅倬衍再靠近一步，似乎又能从中看到厌恶。
明涣要什么他都能答应，但不可能让明涣离开。
“不可能。”傅倬衍再次干脆利落地拒绝。
“你打算关我一辈子？”明涣仰头看向傅倬衍。
傅倬衍垂着眼睫，但避开了明涣的眼睛，视线落在手中的碗沿。
“我不是在关你，我们在度假。”
“等你愿意回家，我们就离开这里。”
“回家？”明涣嗤笑，“哪个家？”
傅倬衍的心被明涣的笑刺了一下，端着碗的手颤了颤，抬眸扯着牵强的笑，“奚亭、辰铭，我其他的房产，只要你喜欢，都是我们的家。”
“这话你哄哄自己就算了。”明涣说，“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家，不需要你。”
“哒——”
瓷碗被傅倬衍重重地放在桌上。
“为什么不要我？”傅倬衍看着明涣，眸光闪动，偏执又深情，“不说这些好不好？”
他俯身缓缓地用自己的鼻尖去触碰明涣的鼻尖，在对方躲开之际又抬手捏住下巴将人拽回来。
“明涣，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