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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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涣也没想到自己在天台上吹了个风就能把自己吹感冒。
不过好在只是普通感冒，回到家洗完澡也没有要发烧的趋势。
只是一直打喷嚏，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看着比发烧还难受。
于是当心情复杂的傅倬衍回到奚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的明涣。
等他走到玄关的时候，明涣刚好转过身来。
通红的眼睛，还有些水肿，像是哭了很久。
傅倬衍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明涣这是……哭过吗？
是因为今天的热搜吗？
傅倬衍面上平淡，但心情却格外杂乱。
热搜出来之后，他故意没去降，将自己埋在公司的事务里。
可那些文件他一个都没看。
每看两行字，他就要看一眼手机。
这么大的事，明涣应该会来质问自己的吧？
“老板，您该休息了。”
当助理提醒他的时候，傅倬衍心中的烦躁达到了顶峰。
明涣居然没有联系他。
郁闷的傅倬衍开着车在外边转了一圈，这才鬼使神差地来到奚亭。
他倒是要看看，明涣到底在不在意自己在外边和其他人有绯闻这件事。
“你……抱歉。”
可当他看到明涣发红的眼眶和鼻尖，傅倬衍又再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嗯？”明涣有些鼻塞，讲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什么？”
“那个女明星，我只是送她回酒店，之后我就回了辰铭。”连傅倬衍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解释的时候语气多么急促。
明涣听出来了，可他只觉得疑惑。
为什么要和自己解释？
他也配让金主解释去向吗？
“嗯，我知道了。”明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似乎上面还夹着烟。
但那些情绪早就在天台上随着向上飘去的烟雾已经消失了不是吗？明涣告诉自己。
再次正视傅倬衍的时候明涣脸上又带上了乖巧的笑，“吃饭了吗？”
“吃过了。”傅倬衍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明涣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今晚……洗澡吗？”明涣又问。
当然不是单纯的洗澡。
傅倬衍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明涣脸上来回观察，似乎是想要从这张完美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
可他失败了。
“不了，我睡客房。”傅倬衍径直往楼上走，路过明涣的时候甚至没看他一眼。
等人走了，明涣嘴角的笑才放平。
感冒让他浑身乏力，更没多少心情去迎合傅倬衍，对方没那个心思的话，轻松的是明涣自己。
既然傅倬衍不需要，那他正好可以早点休息。
明涣回房躺下关灯的时候傅倬衍刚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热水淋在身上，傅倬衍的思绪渐渐放空，变得愈发凌乱。
胸口也因此堵得更加厉害。
他觉得明涣的态度很奇怪，可自己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回来之前，傅倬衍想过很多种可能。
甚至觉得，要是明涣发脾气闹别扭他都能劝着自己耐心点哄一下。
可明涣这个毫不在意的态度，傅倬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亢奋地演着独角戏的小丑。
明涣根本不在意，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该死！”傅倬衍狠狠地将脸上的水珠抹去，目光阴狠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明涣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明涣生气质问，傅倬衍会觉得明涣不信任他，一个小金丝雀，凭什么管到他的头上来。
可明涣不生气，那么大度乖巧的样子，傅倬衍又觉得……
觉得明涣根本不在乎他。
自己在明涣心里什么都不算吗？
“只是一个玩物而已，傅倬衍，这你都看不清吗？”傅倬衍问自己。
没人回答他，但他说服了自己。
一个小金丝雀而已，就算自己真的在外边和其他人有什么，明涣也没有资格有怨气不是吗？
带着情绪的傅倬衍这一夜根本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傅倬衍拧着眉头劝自己不值得为明涣费神。
安静的卧室里出现其他的声音。
有人打开了客卧的门。
傅倬衍闭着眼睛，虽然没睡着，但意识有些昏沉，不太清醒。
奚亭除了他就只有明涣，这个时间进客卧的，就只有明涣。
傅倬衍没强行醒过来，静静地闭着眼睛等着明涣的动作。
和昨晚失眠的情况不同，今晚明涣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
梦里出现很多人，很多张嘴在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似乎是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明涣下意识想要逃跑。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巷子里，那些奇怪的语言消失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明涣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很快，想要去靠近那个声音的主人。
那人一直在说着什么。
明涣奋力想要听清。
“婚姻是婚姻，明涣是明涣。”
可当他听清的时候，闪着寒光的利刃刺破了血肉，直戳心脏。
“咯噶——”
明涣是被痛醒的。
他起得很猛，眼前黑了又黑，等他将脑海里傅倬衍牵着别人的手的画面驱散，那股蔓延在心脏上的疼痛才消散下去。
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明涣才起身下床。
“那个女明星，很好看吗？”等明涣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傅倬衍的床前。
脑子依旧闷闷的，里面装着很多纷繁的画面。
明涣捕捉到多年之前的自己和傅倬衍。
“你为什么要帮我？”18岁的明涣浑身戒备地看着傅倬衍。
那个时候傅倬衍说了什么？
他说，“因为你长得最好看。”
“我身边缺一个像你这样漂亮又乖巧的人。”
如果说傅倬衍要找其他的人，那不就是因为其他人比自己好看吗？明涣混沌的脑子里只有这唯一一个毫无逻辑的答案。
他的脑子生了锈，无法思考。
“明涣。”傅倬衍一听明涣的质问便火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快速翻身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涣。
“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傅倬衍冷声警告。
胸前那团无名火彻底烧了起来。
在明涣呆滞的目光下，傅倬衍大力打开了灯，又将自己身上穿的明涣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当傅倬衍快步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明涣这才如梦初醒般向前一步。
“你要走吗？”明涣的语气带着急切。
傅倬衍的步子顿了一下，转身递给明涣一双刀子般的眼睛，“我不走，难道要继续在这里被人质问吗？”
“不是的。”明涣有些语无伦次，迎着那伤人的目光上前，“我就是脑子抽了，我……”
可傅倬衍冰冷的目光像是对明涣的凌迟一般，刀削般冷硬的侧脸格外锋利。
他站在暖洋洋的灯光之下，轻启薄唇，“够了。”
“明涣。”毫无温度的语气。
“你现在真像个精神病。”
说完这一句，傅倬衍不做丝毫停留，大步离开。
明涣愣在原地，像是掉进了冰窟，手脚无法动弹，连喉咙都像是被塞了一团冰块。
望着傅倬衍离开的方向，他自言自语，“我像个精神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