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魔法都后日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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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如风消散，哪怕是曾经最轰轰烈烈的魔法都也最终落了尘，以至于只有那些冒险家才会去关心那隐藏在地下的魔法都。
不过更多人却只是关心那丰富又诡异的宝藏 ，却早已无人记起那辉煌的魔法学院了。
可这一切又与年老的克拉克有什么关系，他这个苍老的老头只能听着下面幕僚的汇报，随后望向自己的接班人——自己的孩子。
但这个被克拉克寄予厚望的孩子，却很是很不情愿的表情，不安的坐在他旁身旁的位置，特别是那双看向他既崇拜又自卑的眼神。
“唉，退下吧，都退下吧。”
随着克拉克无奈的斥退，很快整座王宫就只剩下他这个苍老的老人，孤苦伶仃的处理着公务。
只是在一边翻看公物的时候，克拉克又一次看到那他不愿面对的契约——君权神授。
“唉，老朋友你说的对这根本不是奖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啊。”
克拉克。虽然这么说，但在看向自己打造的王国地图后又自豪的翘起嘴角，但一想到王国内从贩夫走卒到王侯将相都无不议论的事物又再次头痛的摇头。
“那小子为什么不明白呢？所谓的君权神授不过是一场靠着个人魅力与妥协所玩起的政治游戏啊，所以他为什么自卑呢？”
“因为他不认为自己能把这辆车开好啊，克拉克。”
“理查德大人说笑了，哪怕他开的再不好，他也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
“可他真的能如你一样，在各个势力中周旋吗？”
年老的国王很快就沉默下去就如他曾经的野心一般，一只永无止境的野心让他完成那前人从未做到的壮举谛造起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可对继承人的疏于管理却让那个本就指定的继承人自卑不已，反而是让其他子孙看到了登台的机会居然不顾帝国平稳肆意攻击储君。
“理查德、小恶魔，这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吗？”
“你甚至不愿对你给予帮助的恩人，保持应有的敬畏，我至少记得以前你会喊我小恶魔大人的。”
可还没等理查德发言，小恶魔就不满地对着克拉克攻击，只是面对这样不痛不痒的嘲讽，这位老国王却是豁达的看着窗外。
“我也没几日能活了，所以就让我亵渎一下吧”
“真的不去追求那长生了吗？”
理查德听到这话突然出声提醒，犹如往日赐予他君权神授时，那副笑盈盈的表情。
只是这一次克拉克瞳孔微缩手指忍不住的颤抖，明明很是心动却又突然平静的回答。
“我......已经活够本了”
“哪怕你亲手缔造的帝国彻底土崩瓦解，哪怕那群虫豸青春你与你朋友兄弟打下的疆土？”
克拉克这次不仅仅手指颤动，更是浑身颤栗。却最终只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与我那时代的家伙们已经所剩不多了，所以这一切思考就交于后人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是时候......”
“无趣”
理查德虽说如此但那询问的眼神却在小恶魔摇头的时候变为了沉默，随后认真的看向克拉克询问他的请求。
“有什么愿望都可以说，就当这一次我当善人帮你实现了”
“不是陷阱？”
“坑你这把老骨头，一次就够了，不需要第2次”
“也是，我也没几天能活了，哪怕死，好像也没什么能骗的”
看着豁达的克拉克，理查德与小恶魔无不想到他为了组建这庞大的帝国所牺牲的人，从陌生到挚爱亲朋手段更是残忍至极。
甚至为了得到他国的支持从联姻到允许秘密结社的行走，以至于整个帝国境内除了诸神代言的宗教更是拥有着大批量的邪教组织。
更何况那些因为许诺而建立的骑士团，更别说帝国早期的历史遗留问题，反正查理手下的猎魔骑士与偏爱的异常调查员都很活跃。
以至于本不该搬上历史台面的他们都被历史大篇幅的书写，可也正因为庞大帝国的建立，理查德手中的巨龙商会与石匠协会才得以发挥全部作用。
就如他们脚下这辉煌的王宫与只要站在窗边就能看到的庞大引水工程，更别说那些维护良好的商道。
除此之外的是完整的上升渠道与律法保障，从乡间的饭间走卒到上层的王公将相，每一个人的权益都得以保证。
除了具有历史的局限因素，至少对于现在的人们而言它就是地上天国，可现在的帝国却因为继承人并没有君权神授的能力而遭到质疑。
却不知这既是王国混乱的开始，也是帝国走向衰败的原因。
“真的舍得吗？让一群虫豸祸害这美丽的帝国。”
“总有适合者不是吗？哪怕是被公国颠覆与被其他帝国吞并、分裂成无数个小块、成为一个教权国家，终究会有人与我一样走上同样的道路，为自己的野心与憧憬付出代价......或者说为此牺牲。”
“如果你们这些野心家能低头看看脚下的路，也不至于摔得这么惨啊。”
“大人，难道你是说让那些底层百姓享受与皇宫贵族同等的享受吗？”
“难道你觉得那个世界不存在？”
“当然不可能，毕竟这些愚民啊总要有一个伟大英明的人领导，而不是让他们陷入无休止的斗争”
看着侃侃而谈的克拉克，小恶魔沉默的低下头不让他看见他那压抑不住的笑容，而理查德哪怕明白眼前之人并非他，可最终也只是变得眼神冰的无奈摇头。
“所以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克拉克终于停下了自己的侃侃而谈，沉默的思考了好一会，才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回家”
“难道你不在家里吗？”
“是那回不去的家乡，也是那我从离开就从未回去的地方。”
“多愁善感。”
理查德想也不想的调侃，可克拉克只是沉默应对，神色复杂的望向整个庞大王国的国都。
只见下面贫民窟的街道如他所想一般充满了混乱与暴力，那些愚民就如他所说一般只有看到强大的暴力机构才会停下他们那愚蠢又混乱的动作。
不过对于小恶魔更嘲讽的却是整座王宫俯瞰众生，甚至连那些贫苦之人都能一一看见但他们的王却早已放下继续前进的野心。
甚至连危害国本的事情都能轻易答应，美其名曰政治妥协，但也可能正因如此连查理那个不想形而上学的家伙都无视了缔造伟大传说的他。
毕竟对于恶魔而言，见证伟大的传说总会不自觉的深陷其中，但克拉克他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不过也正因如此，小恶魔才能得以看到一个纯粹的帝皇老去，看着他为巩固政权所付出的妥协，看着他明明可以直接支持继承者上位帮其保驾护航。
可克拉克没有，甚至为了平衡国内矛盾另立新君，用一切手段哪怕玩脱也在实施平衡战略。
甚至连小恶魔这个没有参政的家伙都已经看出整个帝国疆土内那伟大不掉的骑士团与宗教团体，更别说因分配问题而过得贫苦的平民。
所以当理查德发现眼前之人已经化为和曾经那些愚昧不堪的家伙一样时，突然再次翘起嘴角，打算再戏弄一番。
“不过克拉克你确定吗？那你可不会有国王保护军，也不见得会尊重你这个国王哦？”
“这是自然大人，哪怕那些平民不再尊重我，我也会心平气和的面对的。”
“不过你所说的平民是指那些自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吗？”
小恶魔明知故问的询问，但他没有任何高兴的想法反而低垂着眼皮等待着，这个时代理所应当的答案。
可不知为何他又想起查理，又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克拉克，希望他能给予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当然不是，在我眼中能称得上平民的只有那些具有财富的家伙，而那些只有土地的农民可不属于平民啊。”
但很可惜具有历史局限性的克拉克并没有过关，以至于让拿着魔鬼契约的小恶魔都黯然失笑。
不过克拉克并不明白，这位跟随着理查德的跟班凭什么打断他与理查德对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小恶魔是理查德的跟随者，克拉克早就安排卫兵处死了。
只是克拉克并不明白他已经错过多大的机缘，也不明白早些时候向剧本询问的小恶魔，其实早就知道他的结局。
在他死后的轮回转世之后，是一个他永远都瞧不上的职业——皮匠。
不过可能也因为他的回答，让小恶魔与理查德都突然没了兴致，反而是问也不问的把克拉克拉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乡。
只见克拉克感到眼前一闪之后就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为力竭而亡的村长雕像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树立在整座村庄的正中央。
或者说整座繁华城市的正中央，只见周围，房屋林立、人群涌动，早已没了那时候的萧瑟与破败，反而比起曾经的魔法都更是不曾多让。
毕竟那时候的魔法都除了高悬于天空的部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黑糟糟的，所以哪怕非常先进也显得破烂不堪。
不过这里却并非如此，反而在能力出群的执政官手里迸发出别样的生机，甚至因为执政官与魔法都那复杂的关系。
让这座小城成为了另一座魔法都，而这一次平民却有了享受太阳的权利。
“这里是怎么发展的，我记得那时离开的时候这里早就没了人烟，而现在怎么会......”
“因为冒险家啊。”
小恶魔的随意回答，才让克拉克回过神来发现理查德已经离开了，只是当他想以帝王的身份命令小恶魔的时候。
那危险的气息却再一次刺挠着他的内心，只见小恶魔飞于空中向周围投来好奇的孩童打着招呼。
并随意的播撒着糖果，听着周围传来的一阵阵的欢呼，才满意的向市政大厅方向飞去。
而周围的车水马龙却让克拉克感到一阵复杂，只因为这座城市的第1次解放是他做到的，却也是他第1个提出放弃这里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还能发展起来。我与我的追随者在回到这里之后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解放的，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明白这里根本没有拯救的价值。”
“可大家都要生活，毕竟这里可是等座帝国为数不多，不需要交税的地方。”
“喂小子可别乱说，我们这可是一分不少的交税的。”
一位精神头很好的老头不满的说着，可在看到克拉克后又神色复杂的转头想要离开。
“老乔，你没有死？”
“让你失望了吗？克拉克。”
实在避不过去的老乔转头不满地看向克拉克，但哪怕两人语气讥讽，却能感受到空气中迸发的友情。
只因为两人啊不仅仅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为数不多的亲家。
“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只是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避免，哪怕她是王国的王后也是我的妹妹。”
“可你为什么......”
“待在王都受你非议吗？还是支持那第一继承人登上王座后，被你猜忌的同时暗戳戳的清算。”
“老乔你怎么讲的，我们好歹是亲家。”
“呵......”
沉默与对峙是两个苍老之人的态度，只因为克拉克在成为帝王的这条路上付出太多，也不愿失去太多。
哪怕面前的老乔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也是曾经委以重任的大臣，但现在克拉克看着他那乐得清闲却将洗得发白的衣服，还有那应冰冷河水挨泡的起水泡的双手。
无不表明这位离开了权力中心的老乔现在的生活艰苦，但他却有克拉克无比羡慕的东西——一颗乐得清闲的内心。
“乔爷爷，晚上到我家吃鱼啊。”
“小子，钓鱼回来了，不过就这几小条，怕不够哦。”
“哈哈......”
“哦，这不是老乔吗？怎么舍得从你那破房子里出来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你那房子多久没修了。”
“我年老怀旧，不行吗？”
“这......还是注意点吧，别人或着房子没了，或者房子与人同时没的。”
“......”
除此之外哪怕老乔并没有过多的向他们介绍他的朋友，克拉克与小恶魔也明白那些发自内心的问候是多么难得可贵的。
特别是克拉克。在发现这一幕之后，惊奇的想着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听到那些追随者尊敬的问候了。
“难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