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形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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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形的双手
寒风呼啸过数万里中州大地，风雨中，两道身影从沙尘滚滚的荒原大地上隐隐显现，他们飞跃千里，因雷暴之故，不得不落地跋涉。
“翎儿！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去那歇歇脚吧！”二人中，中年男人半眯着双眼，望向远方，缓缓开口道。
“是，老师！”闻言，青年也随即应道。
“小二！来壶热酒！”
“好嘞！客官！请稍等！”
客栈中，二人寻了个暖和位置坐下。
“翎儿！这三年我们奉盟主之命，前往天府学习，你可有何感悟？”
“老师，次番至天府学习，弟子感悟颇多，内心也是百感交集！说起来，当真是以往年少。”青年对于前者的询问也是一笑，仿佛是回想起了当年那些年少轻狂之事。
“嗯！”望着如今这眼前的青年，古河的心中也是尤为欣慰，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些年，柳翎的性子也是被打磨地越发沉稳了，这才是一个炼药师该有的脾性！
回答完老师的话，那青年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般，明亮的眸子中闪过几许思虑，竟是有些失神地道：“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听说当年那场大战，他也伤得不轻啊！”
“他呀！”听得青年此话，中年男人却是微微一笑，缓缓抬头，目光有些思索般地望向窗外那风云涌动的天空。
“应该，会很好的吧！”
——
自那场大战结束至今已经过去三年的时间了。中州大陆从之前因为战乱所产生的萧条景象也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复存在，如今，入目的只有那各大宗门林立的繁荣景象。可即便如此，人们都无法忘记在三年前，这片大地曾遭受过的创痛与悲伤，更无法忘记，在当下中州的这般繁华背后，那个默默守护的黑袍青年。如果没有他，可能如今的大陆便早已不复存在……
“魂帝虽然被我封印，可我总觉得在这片大陆上依然是暗流涌动！”天府之上，萧炎望着脚下的大地，目光有些呆滞地喃喃道。
虽然话语中没有任何的临威之意，但那股足以叫天地都为之骇然的斗帝威压仿佛是不请自来般，叫这片空间的气氛都为之压抑。
如今的后者虽然在当初大战之时失去了肉身，但好在萧炎身为圣境之上的帝境强者，本就拥有着重塑身形的能力，在利用了古墓时差及异火的辅助下，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便是将肉身给修炼了出来。
“萧炎哥哥是不是多虑了？如今魂帝被封，魂族的残留势力也已快被天府绞杀殆尽，中州已是一派繁荣之状，何来暗流之说？”萧炎的身旁一道倩影尤然而立，如初荷般的清丽气质与美丽容颜，不觉令身后的众人为之惊叹。
“或许吧！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可是心中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尚未被解开……”
“呵呵！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萧炎撇过头来，望像身旁那位身姿曼妙的可人。最后在前者微微吃惊的反应下，从身后搂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肢。
萧炎将脸庞贴近熏儿温暖的脸颊，在其耳边轻声呢喃道：“你说的对，如今的一切，实在是来之不易，我也的确不想再失去…萧潇长大了，你和鳞儿都那么……”说到这，萧炎环绕在熏儿腰肢上的双臂便搂得更紧了，似是害怕前者会逃走一般。
“萧炎哥哥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和彩鳞姐会一直在你身边……”见到萧炎竟然流露出这般依恋模样，熏儿的俏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温柔神色，依偎在萧炎的怀中道。
“嗯！”萧炎点了点头，合着双眼，轻嗅着怀中女子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双手竟不自觉得……
“萧炎哥哥！”见状，熏儿也是一惊，纤手如触电般迅速握住了萧炎那双不老实的双手，目光也是警惕地看看了后方那些属下和护卫小心翼翼地道：“萧炎哥哥！别人……别人都在看着呢！”
“啊？是吗！”闻言，萧炎也是一笑，转过头来，故作严厉地朝着身后众人道：“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额！咳咳！……没…没！什么都没！”
“什么都没！”
身后，那余光间看到这小两口卿卿我我之举，正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在萧炎目光扫来的同时，皆是一惊，有的更是冷汗直冒，擒着长戟定在那处，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着实显得有些慌张……
“咳咳！主上！属下们还有要事！先告退了！”说着便是连连退去，空旷的大殿上一下只留下了萧炎与薰儿二人。
见到这群人这般，熏儿的俏脸刷了一下便变得通红了起来：“你们也……”然而还没说完话语，便是看到了一旁正泯着嘴轻忍笑意的萧炎……
“萧炎哥哥…你……”
“……”
“……”
“自从魂帝被封印以后他就整日魂不守舍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处在不远处观望着二人的萧鼎，也是缓缓转过身来，先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一叹，有些不安地道。
别看萧炎这三年来平日里嬉嬉哈哈的模样，但是与他走的越近的人，便越是能够十分明晰地感受到前者内心中的那份迷茫与不安。
“其实也很正常，他现在是整个大陆之上的最强者，真正的天下莫敌，强者的寂寞，以他的性子，又怎会按奈的住呢！”叹息间，身旁一道声音传入到萧鼎耳中，说话的，正是那位萧族的先祖，血斧萧晨。
“是啊！”闻言，萧鼎也是目色遥遥，“现在小炎子也闲下来了，整日无事可做，只希望他可不要因此而憋出什么病来！”
“放心，就他那性格……”萧晨看了一眼萧鼎，随后目光又是颇为欣慰地落在了萧炎的身上，笑道。
“也是！”回过神来，萧鼎也是轻轻一笑，自己的这位弟弟素来性格潇洒，若是仅仅因此就想不开的话，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叹了一口气，前者便是转笑道：“如今咋们萧家光复，族中也是百废待兴。先祖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有些事还得有劳先祖帮忙打理啊！”
“嗯！”静静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前者似乎是想到什么般，眸子中竟是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黯淡。“这没什么，比起族长大哥与萧炎，我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再留在萧族呢？”
如今萧家光复，不仅仅是萧炎的功劳，还有便是自己的大哥萧玄在冥冥之中的安排，若不是大哥当初让古族在暗中照应着萧家，恐怕这千百年来，萧家都不知被魂族灭门过多少回了。想到这，萧晨的心中不免泛起了一股酸痛。
目光垂下，只得在心中喃喃：“当初要是自己能够留在大哥的身边，也许大哥就不会……可如今！唉……”
——
东中州，北离城数十里外的凉亭里三道身影赫然入目
“柳擎，你说他会来吗？”凉亭中，一位身着灰衣，面色有些凌历的男子添了添嘴唇，开口道。
“林焱，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急性子？”在一旁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温文尔雅的道。
“林修崖，听说你在青天城建了一个‘崖帮’啊！”身材高壮的柳擎笑着道，如今的他也是柳家的掌舵人，眉宇间，倒是有着不少的威严。
“玩玩罢了！”林修崖轻笑道，“和那家伙比，连根毛都算不上……”
“呵呵，林修崖，这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得出口的呀！”林修崖的语音刚落下，凉亭中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笑声，旋即，一道黑影便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凉亭之中，一袭黑衫，赫然便是萧炎。
“哈哈，你这小子，终于现身了！”见到萧炎出现，三人脸上都涌现出一抹喜悦，快步走上前去一人一拳打在了前者的胸膛上。
“嘿嘿！我竟然打了炎帝一拳！真他娘的威风！”林焱大笑道。
见到分别许久的好友，萧炎也是爽朗一笑。手一挥，数坛烈酒便是出现在了凉亭之中。
“少废话！不醉不归！”
“好，今日就陪你！”
凉亭中，四人大笑对饮，在这亭宇之间显的格外洒脱。
月色攀爬而上，光芒照在了每个人的脸上。林焱与柳擎都已是烂醉如泥，不顾风度般的躺在了地上。他们没有使用斗气去抵御醉意，只是想着今夜一定要好好地大醉一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林修崖面色有些泛红地望着萧炎，问道。
“逛了这么久也累了！”萧炎笑了笑，抬起头望着那轮明月，轻声道：“想回家，想回加玛帝国了！”
“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你也的确应该回家了”一旁的林焱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眯着眼道。
“嗯！不错！回家好！让家乡的乡亲父老也看看！他们那出了个名垂青史的斗帝！”看着萧炎，柳擎也心怀感慨的说道。想当年在伽南内院的时候，萧炎与柳擎也只是区区斗灵，却为了争夺一个小小的黑榜排名而斗得你死我活。现在想来倒也着实有趣……
如今这番事态变换无疑令人唏嘘，不过好在彼此之间的这份兄弟情谊依然如旧。
“嗯！”萧炎微微点头，目光朝向远处的天空，便没再说话，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有心事？”见到萧炎这幅发呆模样，柳擎愣了愣，笑问到。
“嗯！”萧炎点了点头。
“有事就说出来嘛！憋在心里可不好受！斗帝实力虽然强大，但总归是人，是人，就会有烦恼！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林修崖瞧了瞧萧炎一眼，笑道。
“的确！有一件事！”萧炎坐起身来，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什么？还真有事情能难得住你这堂堂斗帝？”躺在地上的林焱也是一惊愣，旋即起身笑道，不过在他看到萧炎那副忧愁模样时，心中也是起了一些疙瘩当下便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疑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有点麻烦啊！”萧炎一叹，望了三人一眼，思索了一会道：“这几年我一直都在闭关养伤，但有几次闭关之时，不知为何总是心生余悸，仿佛心神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一般，总是陷入到一种未知的莫名环境之中。那环境未知而恐惧！而且这些年我也总是感觉中州之上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悄然流逝一般！可中州之上我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奇异的空间能量的波动与变化！这种感知模糊遥远且神秘，我很不放心！所以……你们明白……”
“明白？”林焱有些木讷，他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一时间还没有听懂萧炎刚才话语中所阐述的意思。
萧炎看了他一眼微微苦笑道：“我可能感知到了斗帝之上的境界，但……不知道那是什么……”
“什么？”闻言，林焱顿时失色，就连一旁的林修崖二人也是在瞬间被萧炎的这番话语给惊得激起身来当下醉意全无。
“萧炎，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林焱的双眼瞪得老大，有些难以置信，仿佛正在等待着萧炎承认这是一句玩笑话，难道帝境之上还有存在不成？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当他在看到萧炎那张噙着苦涩且微微摇头的面庞时，挺拔的身姿便是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瞬间无力了下来。就连一旁定力原本是三人中最为稳健的林修崖，此刻面色都是逐渐苍白，紧锁着眉头瞧向萧炎。
想当初，这三人可都是亲自经历过那场双帝之战的，直径有着数千万公里的中州大陆在那场只有着俩个人对决的战斗中仅仅数息，便是山崩地裂，满目疮痍。单单战斗所产生的余波便是使得这片历史悠久的大陆地表化作一片废墟，整片大陆远远望去更是生灵涂炭狼烟四起。如今又是听得萧炎说在这斗气大陆上甚至还存在着能令斗帝都为之畏惧且在其之上的东西，三人心中的震撼又岂能是几句话便可概括？那东西若是真的存在，又该是何等的庞大与诡异。
望着三人那已是苍白的冰冷脸庞，萧炎顿时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当他想要告诉柳擎三人不要太在意他所说的话时，一道颤抖着却又显得无比坚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而说出此话的正是柳擎，毕竟刚才是他提议萧炎袒露心事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或者我们能……帮到些什么？”
“没错！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们又能帮到些什么？”一旁林修崖和林焱二人也在一瞬间的犹豫后同样应道。
见到柳擎三人居然有着相助之意，萧炎心中也是轻轻点头，他的朋友，他所看中的人，可并非是孬种！萧炎面带笑意的望了望三人，旋即又面向柳擎，轻声道：“柳擎大哥，我不知道那神秘环境意味着什么，但你放心，我萧炎不是那种自己躲在背后让朋友涉险的人。你们若真想帮忙的话其实也并不危险，如今柳家在天府的帮助下掌握着中州大陆大大小小各大城市的空间虫洞的出去讯息与人员登记，我想让你暗中帮我调查这些年来出入中州的人员的身份，就以中州为点，调查从决战之后出入中州的每一个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即可。”
“这样么……”柳擎用手托住下巴，犹豫了一会道：“这个好办，自从中州大战结束后，联盟就命令我们对出入空间虫洞的人秘密进行身份记录。想要找出其中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也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瞧着柳擎满脸苦涩的模样，萧炎倒是有些疑惑。
“萧炎啊！要知道当年那场大战距今已有三年的光景，出入中州空间虫洞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万人，虽然柳家掌管着中州天府名下大大小小空间通道的人员来往记录以及别的势力所贡献的记录，可你要我逐个排查这…”柳擎的喉咙有些干涩，虽然如今的柳家因为萧炎的关系实力大增，但面对着如此庞大的任务量也实在是有些为难。
似是明白柳擎的苦衷，萧炎也是点了点头，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会暗中派人助你！若还有别的困难也同样不是问题。”他知道这对柳擎而言意味着什么，萧炎现在所到达并且接触的无疑是更加危险且隐秘的存在，因此针对其的调查也无疑需要更加隐秘。如今萧族刚刚稳定需要发展，自然是不适合通过萧族来调查此事，天府的话关涉到的势力又太多，如果通过天府无疑会让天府核心的那些种族势力知道，这件事情尚无定论，现在传出风声实在是为时过早。
“若是可以，我崖帮也愿倾全力相助！”一旁已是许久没有说话的林修崖在听到了萧炎的对话后，眉头轻凝缓缓开口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萧炎有心相告自然也是对他们的信任。
“嘿嘿！既然如此，也带我一个！还没有告诉你们，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在东中州建立了一个‘焱宗’呢！虽然人数没有崖帮的多，但好歹也是份助力！”林焱的语气倒是显得有些轻松，不过那颤抖的嗓音却叫人感觉到他心中的那份畏惧。
见到这两人发声，萧炎心中也是尤为欣慰，林修崖与林焱二人都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能帮忙，自然最好。
“既然这样我也就轻松多了！”柳擎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便有劳大家了！此事事关重大。目前知道此事的只有你们三个，请大家务必秘密帮我进行此事！”
“好！……”
“好！……”
“但是，萧炎啊，这会不会是你的错觉？你确定有这般排查的必要吗？”林焱仿佛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不经意间有些苦笑道：“莫非在这斗气大陆之上还有比斗帝更加厉害的人物存在吗？”
“我不知道，毕竟在这片大陆之上，斗帝，我并非第一人，还有过去的那些斗帝为什么会神秘消失，为什么能让斗圣成为斗帝的帝之本源也会离奇逝去，这些疑问需要有人来解答！所以，我觉得还是有调查的必要的！”
“是啊！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收获呢！”林焱点点头道。
“呵呵！一种连斗帝都感到不安的环境。如果我们真这么查下去，只怕收获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柳擎的眼中异芒闪烁，似是期待，似是担忧。
“是啊，搞不好，在我们这片斗气大陆的苍穹之上还有着一双我们未知的双手啊！”林修崖眉头微皱，深深地望向萧炎。
看着林修崖等人的目光，萧炎也是感觉到了他们话语中的担心，旋即坦然一笑，目光望向夜空中那最为深邃的一抹黑暗，道：“那！诸位愿意再陪萧炎疯狂一把么？”
“……”
“哈哈！好！虽然我们的实力远不如你，但是魄力还是有的。”闻言，林焱三人一怔，旋即坦然大笑道，身形也是在此刻挺拔了起来。
望着三人一副壮志凌云的模样，萧炎的心中也是尤为澎湃，“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来！我们继续喝酒！以后啊！你们要是遇到什么事，就去天府联盟，那边，我已经吩咐好了！”
“哎呦！天府联盟！这个背景可不小啊！看来当初和你一起去加玛帝国还真是选对了路啊！”
“就是嘛！”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