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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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言通过了军中考核,站在偌大的校场之中,抬头望向四周,目光微微闪动。他的心中既兴奋又激动,整个军营一片肃杀气息,而自己竟能在这铁血之地立足,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这是他从小的梦想。此刻,他早已拜入林帅帐下,成为其麾下一员,前途似乎变得一片光明。
他向一旁的军官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腰板挺得笔直,显得自信而又谦逊。礼毕后,任言抬起头,目光坚定,脸上浮现出几分难掩的欣喜。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脚下步伐有力地朝陈清明所在的位置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自己不断突破的路途上,沉稳而坚定。
校场门口几名守卫军卒看在眼中,耳边隐约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瞬间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敬佩。任言这黑皮小子,他们早有耳闻,这几日能在大将军帐前露面已经非同一般。今日竟然拜入林帅门下,他们怎能不知这意味着什么?林帅择人之严,选徒之苛刻,哪怕放眼整个青阳王朝,也绝无人敢质疑。能入林帅门下的,往往都被认为是将来必成大器之人。
“哎,竟然真被选中了!”
“啧,林帅亲自点头,这任言可不得了。”
“你看看这模样,还真是个好苗子!”
几名军卒相互交换了眼神,低声议论着,眼中既羡慕又带着几分钦佩。他们站得笔直,不敢轻易放松半分,可眼神却一直追随着任言的背影,看他朝着校场一侧的人群走去。
而此时,陈清明正混在人群之中,他原本端正而平静的表情,在听到任言拜入林帅门下的消息时,逐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那张黝黑的脸庞上,浓眉微微上挑,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喉咙里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呵…呵…”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陈清明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中缓过神来。
待任言走近,陈清明那张平日威严、冷静的脸此刻仿佛完全变了模样。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可双脚却像是被灌了铅似的,重重地钉在了地上。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任言,仿佛生怕眼前的情景只是幻觉。
“陈叔,陈叔!”任言走近后,忍不住唤道。他声音不算大,却带着几分迫切,眼中满是期待与兴奋。
陈清明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听到任言的呼唤,他只是本能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哦哦”地连声应着,显得有些木然,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声音干涩沙哑,完全不像平日那样沉稳。
“哎,陈叔,你……你还好吗?”任言笑着又唤了一声,见陈清明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自己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却又显得有些腼腆。他知道,此刻陈清明的表现,正如自己当初听到被林帅收为弟子时一样,激动得无以复加。
陈清明终于深深吸了口气,稍稍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在任言脸上停留片刻,随后抬手用力拍了拍任言的肩膀,力气之大让任言微微一晃。
“好,好啊!任言,你这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陈清明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与激动,那种长久以来压抑的期望与盼望,在这一刻尽数迸发而出。他的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连声音都略微颤抖。
任言被拍得有些疼,却咧嘴笑得灿烂,他挺起胸膛,语气带着无尽的自豪:“陈叔,我拜入林帅门下了!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您失望!”
“好,好!”陈清明不住地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欣慰与激动。他上下打量着任言,像是在看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恨不得亲手将他再揽进怀里。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中充满了无尽的默契与理解。陈清明那一声声“好”字,承载着他多少年的期盼与不甘。如今,他终于亲眼见证,任言已经走出了属于他自己的辉煌一步。
他在得知任言拜入林帅门下的消息后,心中像被丢下一颗巨石,惊起一圈圈涟漪。他瞪大了眼睛,脑中嗡嗡作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眼前的人声、嘈杂的校场、交错的人影全都模糊成了一团,耳边只剩下“林帅弟子”这四个字不断回荡。
“任言这小子……竟然真的一步登天了!”他喃喃自语,脸上难掩震惊之色。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在人群之中,不由得心中一凛,生怕消息还没传播出去,就被其他人抢先了。他一边不自然地冲旁边的人笑了笑,一边飞快地琢磨着对策。
“嘿嘿,是啊,任言那小子可真是走运……”他嘴里应付着周围人的询问,可心里早已是乱成一团。几句敷衍之辞说完后,他再也待不下去,挤出人群,拨开来往的身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朝着马车奔去。
“得赶紧离开!”他心中暗道,脚下步伐愈发急促。跨上马车的瞬间,他不由得转头望向那熙熙攘攘的校场,目光中带着几分炽热与复杂。他双手发力,干脆利落地解开了缰绳,随即抽了一鞭,驾着马车便飞也似的驶出了军营大门。
寒风迎面扑来,他的心跳得厉害,手中的马鞭不住挥动,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疾驰,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一路上,他眼中带着掩不住的狂喜与兴奋。任言这小子一旦拜入林帅门下,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得赶紧回去向全村老少宣布这个好消息!
“这么好的消息,怎么能不让大家知道呢?”他嘴角扬起,喃喃自语,心中早已构想着明天一早便赶回村里,把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大肆宣扬一番,看看那帮老头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想到此处,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被风吹散在空旷的道路上,宛若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他心中兴奋,忍不住又在脑中思索着如何将这消息传得更妙一些。回到村里,先要去找村长,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喜讯,再召集村中族老与青壮年,把这个好消息宣布出来。任言的母亲一听,定然会喜极而泣,到时候全村老少都会为任言感到自豪。
“好家伙,真是一飞冲天了。”他感慨着,嘴角带着笑意,马鞭挥得更急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原本热闹的校场因为任言的消息而变得暗潮涌动。随着那人驾车离去,校场上的议论声愈发激烈,不少人的目光望向校场中央,神情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深深的羡慕。
“竟然是林帅亲自收的徒弟?”
“任言那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校场上,三五成群的人聚集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各自的光芒。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同的情绪——有的眉头紧锁,低声自语,仿佛在分析这消息的真假;有的则瞪大了眼睛,眼中带着隐隐的渴望与嫉妒。他们四下张望,竖起耳朵,想从别人的交谈中捕捉更多的信息。
“不行,这事要打听清楚些,林帅为何会看中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机会?”
“哼,真是天生好命……不过,我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是啊,林帅难道就只收一个徒弟?要不要再想办法走走关系,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不少人心中纷纷转起念头,悄然散去,离开校场后各自消化着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他们一个个沉默着,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步伐略显迟缓,却无一例外地走向那些或是传递消息、或是打探情报的地方。
有些人走得飞快,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到更确切的答案;有些则沉默不语,目光游移,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他们在心中仔细掂量着,思忖着是否该在这时趁机行动,试探一下军中其他将领,或是寻求一些未曾听闻的门路。
而留在原地的几名军卒,看着周围人群逐渐散去,也互相交换了几眼。他们彼此无声地点头,然后默契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他们心中有了主意——先把任言的消息带回去,通报给营中的其他军官,看看有没有机会从中得到些额外的指示。
不多时,校场上原本热闹的人群已散去大半,只余下一些不相干的兵卒,还在悄声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偶有冷风吹过,将地上的些许尘土卷起,夹杂着些许寒意。任言拜入林帅门下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这军营之中炸响,余波久久不能平息。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着,任言的成功,是否能给他们带来某种潜在的机会。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任言紧紧跟在林帅身后,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步前行。此刻天色渐渐暗沉,初秋的微风轻柔地拂过脸颊,带着些许湿润与寒意。他抬头望去,满眼是高耸入云的大树,枝繁叶茂的树冠遮蔽了半边天空。尽管此时尚处于黄昏,但密林深处光线幽暗,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叶片,投下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交织出复杂的图案,仿佛某种神秘的符文。
“沙沙……”二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踩在覆盖着厚厚落叶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倦鸟归巢的鸣叫,那叫声在空旷的树林间回荡开来,清脆而悠远。任言侧耳聆听,只觉耳边仿佛涌动着大自然的呼吸,那是与军营中完全不同的宁静与深邃。他深吸一口气,鼻尖传来泥土与青草的气息,略带些潮湿的清新感,让人精神一振。
随着林帅的步伐,二人沿着石阶小道缓缓上行。山路两旁的灌木丛生,浓密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偶尔有几只小兽从灌木间窜出,又迅速消失在阴影深处,留下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任言的目光随着那消失的小兽微微一动,心中暗暗警惕起来,毕竟,他身边跟随的是林帅,那位传闻中冷峻严苛的军中传奇人物,稍有差池便可能惹来麻烦。
“任言。”前方的林帅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柏,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仿佛丈量着这片土地的脉动。任言赶忙收回心神,快步向前两步,低声应道:“在!”
“你可知道,为何今日将你带到此处?”林帅没有停下脚步,依旧缓缓前行,声音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试探。
任言沉吟片刻,脸上露出几分犹疑之色,最终斟酌着说道:“弟子愚钝,不知林帅此举深意,但想必是与军中操练之事相关。”
林帅闻言微微点头,眉目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那笑意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他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你接下来要见到的,是你真正考验的开始。军营中的训练,不过是初步筛选,只有通过这里的考验,才能称得上是我林帅门下的弟子。”
任言心中一震,目光愈发凝重。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心中虽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斗志。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微微点头道:“弟子明白,请林帅放心。”
这处训练场隐匿在西侧山脉的深处,与外界隔绝,若非熟人引路,旁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如此隐秘的所在。任言一路跟随林帅上山时,虽注意到林中有人工修葺的痕迹,但不知为何,这山林中的气息总给他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无形中有股沉重的力量笼罩在山间,让人不自觉心生警惕。
放眼整个苍茫山脉,东西两侧地势差异极大。东侧群山连绵起伏,虽说山脉绵延三四百里,但远望过去,那边的山势相对和缓。再往东行,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貌。中原腹地的广阔平原上草木葱郁,河流蜿蜒,遍布村庄城镇,农田交错,往来皆是行商走卒、牧马樵夫的热闹景象,仿佛是天壤间一片安宁的乐土。
而与中原相比,西侧山脉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天堑,深邃而难测。那些山峰犹如擎天巨人一般,直刺云霄,气势磅礴,险峻陡峭。无数山岭犬牙交错,峰峦重叠,密林遮天蔽日,山涧间更是云雾缭绕,隐约透着一种原始而荒蛮的气息。自训练场所在之处向西望去,山势愈发险峻,林中偶尔能听见猛兽低沉的吼声,仿佛警告闯入者这里绝非人类可轻易涉足的地方。
在当地人的口中,西侧山脉已是凶险之地,更向西深入四五百里,那里才是真正的绝域禁区。没人知道那片深处的山林究竟藏着什么,也没人敢轻易涉足。那些地方被浓雾笼罩,山风呼啸而过时,仿佛有无数厉鬼低语,令人心生寒意。
据说,那片未知的山林中栖息着无数妖兽、凶禽,毒虫遍地,个个凶猛残暴。有胆大之人曾结伴入山,打算寻找传说中的珍稀药材与奇珍异宝,但无一例外,最终都没能活着回来。那些人仿佛像石沉大海一般,再无踪迹,甚至连尸骨都不曾找到。每隔数年,总会有人心怀不轨,带着美梦与贪念闯入那片禁区,结果最终都化作了荒山中的一堆枯骨。
“十入九死?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许多历经险地的老人对此都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些说法不过是夸张而已。事实上,那些踏足此地的冒险者,十有九成连尸体都无法寻回。而更有甚者,那些敢闯西山禁区的绝顶高手,即便是实力高绝的江湖侠客,也难以活着回来。偶有生还者,往往已是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他们眼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惧,仿佛那些深入过的山林深处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恐怖存在,让他们永生难忘。
林帅曾经也是个不信邪的人。多年以前,他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带着麾下精锐亲兵打算征服这片西侧山脉。他带着数十名身怀绝技的高手深入山林,足足行了四百里。那一段路途充满了艰难险阻,山中荆棘密布,毒虫遍地,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将挡在眼前的怪物一一斩杀。
然而,当他们抵达一个被白骨堆积成山的峡谷时,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他们遇到了一种浑身漆黑、浑身毒刺的巨型毒虫,那怪物每踏出一步,地面便仿佛被灼烧一般,留下焦黑的印记。那怪物虽然身形笨重,却灵活得不可思议,仅仅片刻间,林帅麾下的几名亲卫便被它的尾针刺穿了心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当场毙命。
他们且战且退,最终逼退了那巨虫,可那时,林帅已明白,再深入下去,只会招来更多的死亡。可就在他们即将退出时,一声恐怖的怒吼自林间响起,那声音震得山岳都在微微震颤,连脚下的土地都泛起涟漪般的震动。
随即,一头浑身覆盖着青黑色鳞甲、长尾如鞭的凶兽突然出现。那凶兽双眼血红,獠牙外露,它身形庞大,足有三丈高,四肢粗壮有力,每一步踏出,周遭草木竟然被压得折断凋零。那凶兽的气息仿佛一片乌云笼罩在林帅一行人头顶,令人窒息。
面对这恐怖的怪物,林帅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指挥麾下精锐与那凶兽展开了激战。那是一场惨烈的搏杀,林帅与亲兵们围攻凶兽,刀剑相交间火星四溅,凶兽尾巴横扫而来,速度之快竟比箭矢还要凌厉。一个不慎,便是性命攸关。
“嘭!”一声巨响,那凶兽的尾部如同铁鞭一般扫过。林帅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急忙向后疾退,却依旧慢了半拍。凶兽之尾带着巨大的力道,狠狠扫中他的面庞。若非他及时偏头躲避,那尾巴将会直直贯入他的太阳穴,贯穿脑颅,将他的头颅炸个粉碎。
即便如此,那一击的力道仍然撕裂了林帅的半张脸,鲜血横流。他感觉到皮肉撕裂的剧痛,然而他没有丝毫停顿,瞬间握紧手中长刀,反手便是一击劈向凶兽的脖颈。刀光如闪电,锋芒毕露,凶兽发出一声怒吼,生生被逼退了几步。
林帅捂着鲜血淋漓的面庞,指挥着麾下的亲卫们以最快的速度撤退。那凶兽尾部中的毒素不断侵蚀着他的肌肤,疼痛与麻痹感一齐袭来。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将毒素逼出体外。然而,等他们终于退到四百里外的安全地带时,林帅麾下的精锐只剩下寥寥几人存活。
那场战斗结束后,林帅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那道疤自右眉斜斜穿过眼眶,一直到颧骨,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每当他照镜时,那条丑陋的伤疤便如同在提醒着他,那片西山禁区中藏着何等恐怖的存在。再深入半步,或许他便已不再站在这里,而是成为那山间冤魂的一员。
自此,林帅再未踏足那片禁地,但那段经历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中。他的麾下亲卫们亦是如此,再提起那次深入西山之行时,个个都是三缄其口,唯恐勾起梦魇般的回忆。
“那里,真的是人类不可企及的禁区啊……”林帅曾喃喃自语,那低语声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与敬畏。即使以他身经百战的坚韧与无畏,也不敢再轻易招惹那片西侧山脉深处的怪物。
这些年来,他一直告诫部下,不得随意进入西侧山脉的深处。他清楚,自己能活着回来已是天大的幸运,稍有不慎,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咯。
两人就这样继续前行了约莫一里地,当林帅的步伐在最后几个石阶前停下时,任言心中不由微微一动。他快步登上石阶,当最后一脚踏上那块略有些磨损的青石时,眼前的景象顿时豁然开朗。
一片宽阔平整的空地映入眼帘。放眼望去,方圆百丈有余的场地在山林深处显得格外显眼,周围参天大树环绕,树木高大,枝叶茂密,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宛若为这片空地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围墙。空地中央,青石碎块铺就的地面平整而坚固,每一块石头都被打磨得极为光滑,透出一种低调而内敛的庄重感。
这片空地似乎被人为精心修整过,四周没有一丝杂草丛生的痕迹。正对着下山石阶的方向,仅留出一条两三人宽的石径小道,那小道蜿蜒曲折,直通向山下,仿佛一道孤独的脊梁,连接着这片与世隔绝的所在。
空地的两侧,各有一排高大的青石屋舍,依次排开,虽然只是简单的石屋,但却收拾得干净整齐。每排约有四五间屋舍,屋檐下的青瓦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墙壁虽斑驳,却透出一种岁月沉淀的古朴之感。任言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这些屋舍门窗紧闭,看不到屋内的情形,似乎每间屋子都在静默中隐含着某种力量。
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脚步也轻了几分,生怕惊扰到什么。环顾四周,场地中央还挂有一些沙袋,沙袋大小不一,整齐地悬挂在数根粗大的木桩上。靠近场地边缘的几处地方,竟还建有沙坑、木桩和一些不知名的训练器具,似乎是用于磨砺某些特殊技能。
“这里……是用来训练的吗?”任言在心中暗暗猜测,眼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他虽然从军数年,但从未见过如此隐蔽而神秘的训练场地。光是这片场地的规模与布置,就足以看出其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在他暗自揣测时,场地正对石阶的小道出口处,八名军卒分两排持戈而立。他们身披银甲,手中长戈寒光闪闪,整齐划一地立在场地两侧。每个人的目光都凝视着台阶入口处,显得极为警惕。他们的身影如同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壁,散发着肃杀之气。任言的目光与其中一名军卒对视时,只觉对方眼神冷峻如刀,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不由得心中一凛。
这八名军卒虽未言语,但那股森然的威压感却无形中笼罩了整个场地。任言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头沉睡的猛兽面前,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滔天之怒。他站在场地中央,不由得挺直了脊背,紧盯着那些军卒的一举一动。
林帅缓步走上前,向那八名军卒微微点头,示意他们放松戒备。随后,他转身看向任言,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任言,从现在起,你的训练将在这里进行。”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这里不是普通的训练场地,而是我林帅麾下精锐的栖身之所。能在此处磨砺者,皆为军中精英。你,准备好了吗?”
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与不安,重重点头道:“弟子已准备好了,请林帅放心!”
林帅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微微颔首,抬手一挥:“很好,跟我来吧。”
说罢,林帅带头朝那排青石屋舍走去。任言心头一紧,随即挺直腰板,紧紧跟上。八名军卒目送二人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青石屋舍尽头的暗影之中,才缓缓收回目光,神情依旧如初,不见丝毫松懈。空气中,隐约散发着一种肃穆而压抑的氛围。整个场地,在暮色中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任言未来的命运,也将在此地揭开新的篇章。
当任言环顾四周时,他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严肃而又充满秩序的环境中。此处光线虽然昏暗,但依旧能隐约看清那些站立在场地中央的军卒的轮廓。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拔,如松柏般屹立,举手投足间尽显出一股铁血肃杀的气势。林帅站在最前方,背影挺直,肩膀宽厚,虽然那道狰狞的疤痕在微弱的灯光中若隐若现,却更增添了几分凌厉和不可接近的威严。
石阶入口的八名军卒依旧保持警惕姿态,手中的长戈寒光闪闪。他们站成两排,双目炯炯有神,视线紧锁在任言身上,仿佛要将这个新来者从头到脚看个透彻。尽管他们没有开口说话,然而那份隐藏在目光背后的审视与警惕依旧让任言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离石阶不远的青石屋舍间,人影幢幢,不时有人从屋内进出。他们身着制式军服,步伐稳健,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军人风范。任言注意到,在其中一间屋舍的房顶上,升腾起一缕青烟,随风摇曳,淡淡的烟草香味混合着某种特殊的草药香气,散发在空气中,让人精神一振。那香味之中透着一丝微苦,却并不难闻,反而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远处,几间房舍中已亮起了灯火,但光线依旧昏暗朦胧。任言只能看见那房舍内有几道人影在晃动,隐隐约约似乎能听到低低的交谈声,还有某种类似于器械摩擦的声音,不断从房内传出。站在这里的任言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某个隐秘而严密的训练场,而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周围的目光牢牢捕捉着。
“咚、咚、咚……”忽然,场地边缘响起了沉重的步伐声。任言转过头望去,只见从两侧青石屋处各走出一队身穿制式军服的军卒。他们胸前佩戴着红色的肩章,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带着铿锵有力的节奏感。任言看得出,这些军卒与先前那些站岗之人有所不同,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更加凌厉的战意,仿佛每个人都经历过无数生死厮杀,刀剑交锋。
两队军卒各有六人,分列左右,恭敬地朝林帅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立刻站定。至此,整个场地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空气中仿佛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任言这时才注意到,除了军卒们以外,场地中央还站着三名中年妇人。她们衣着与军卒不同,穿着较为简朴,衣料是质地粗糙的麻布,显然没有太多修饰。然而,她们每个人的脸庞上却有着一种坚毅的神色,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坚韧的气质,仿佛经历过无数风霜的洗礼。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任言!以后会在此居住。”林帅向众人介绍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场地中。
任言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朝着众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他的姿态谦卑而不失大方,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只是他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汗,双眼却努力保持着平静。他感受到那三名中年妇人炯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目光既有好奇又有审视,仿佛在衡量这个新来的少年是否能够融入这片陌生的环境。
尤其是站在队伍中间的两名军卒,他们的眼神更为锐利,盯着任言的时候仿佛两柄锋利的刀刃,带着无声的压力,让任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们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气势,光是那种无形的威压就足以让人心生惧意。显然,这二人并非普通士卒,他们是从无数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锐,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一种嗜血与果断的杀伐之气。
“以后你会住在这排屋舍中的某一间,今日稍作休整,明日便开始训练。”林帅说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回头看向那三名中年妇人,语气稍微柔和了些,“这三位是负责这里后勤事务的女官,若你有任何生活上的需要,都可以去找她们。”
任言连忙又是一礼,表示感谢。那三名中年妇人之一年纪稍长,面容消瘦,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她微微点头,声音和善地说道:“少年人,看你稚气未脱,却能被林帅收为弟子,日后定有大出息。若有不明白的事,尽管来问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任言略微放松了些,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隐隐觉得,这三名妇人绝非寻常的后勤人员。她们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看尽世间沧桑的淡然与从容,仿佛阅尽风霜,却依然稳若泰山。
在这片灯火昏暗的训练场地中,任言感受到一种陌生而又不可思议的力量,仿佛每一块青石、每一根木柱,乃至每一位站立在此的军卒,都蕴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神秘。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再次朝众人行礼,语气恭敬而坚定地说道:“感谢林帅厚爱,任言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期望!”
林帅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随后,他转身对身边那两名军卒吩咐道:“你们带他去挑选一间住处,熟悉环境。”
“是,林帅!”两名军卒齐声应道,他们目光依旧凌厉,但却对任言的态度稍稍和缓了一些。那是出于对林帅的尊敬,也是对新来的这名弟子的初步认可。
任言心中一松,他微微点头,跟随二人向着场地一侧的青石屋舍走去。背后,林帅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那微弱的灯火映照在林帅那狰狞的疤痕上,使得他的面容看起来更为阴沉,却又透出几分隐隐的期待之色。任言这个名字,他将会在这里掀起什么波澜,谁也无法预料。
任言跟随那两名军卒来到青石屋舍前,他们的步伐稳健而有力,虽然对任言稍有些放松,但那种军人特有的纪律感仍然丝毫不减。行至一间简朴的石屋前,其中一人停下脚步,指了指门口,声音低沉而冷淡地说道:“这里是你以后的住处。”
任言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石屋内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硬木床、一张木桌和两条长凳。床铺上放着一块粗布被褥,看上去虽有些陈旧,但整洁干净,显然有人定期打扫。任言目光扫过木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芯微微跳动,泛着一抹橘黄色的光辉,照亮了石屋的每个角落。
“你今晚在这里安顿下来,明日天亮之前,务必前往场地集合。”军卒面无表情地交代道,“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按照军中规矩来,没有特权,没有例外。”
任言应声答道:“明白了,多谢两位。”说完,他恭敬地朝两人行了一礼。
两名军卒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去。待他们离开后,任言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细细打量起自己的新住处。他伸手摸了摸那张木床,木料虽然坚硬,但倒也结实,躺上去不会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屋内的墙壁虽然光秃秃的,但上面悬挂着几个铁制的钉子,显然是用来悬挂衣物或武器的。
任言心中略微放松。他从小生长在山村,条件艰苦,早就习惯了清贫的生活。这间石屋虽简陋,但比起山中风雨侵袭、常年漏风的茅草屋来说,已是十分舒适。他将行囊放在角落里,随后点亮了油灯,将屋内照得更为明亮了一些。
他坐在木凳上,脑海中回忆起今日所见所闻。先是顺利通过考核,拜入林帅门下,又来到这隐秘的西山训练场,目睹了那些身手不凡的军卒和那三名看似平凡却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的中年妇人……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步入一个比想象中更为复杂、更为危险的环境。
林帅为什么会突然收他为弟子?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武学天赋吗?还是有其他深意?任言皱了皱眉,心中疑惑重重。但很快,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疑虑暂时压下。
“林帅看中的人,必然有其道理。既然我有幸拜入门下,就得竭尽全力,不负期望。”任言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他又想到村中长辈们的殷切希望,更是感到肩头一阵沉重的责任。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机会,更是任村全村上下的期盼。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也为家乡争得一份荣耀。
这样想着,他站起身来,走到屋外。夜风轻拂,带来一阵清凉的气息。任言抬头望向远处,只见整个训练场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各间石屋的灯火陆续熄灭,只有几处地方还透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守候着这片夜色。
他顺着青石小径缓步前行,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上。站在这里,他仿佛能听到白天那些军卒们训练时发出的呐喊声、挥刀劈砍时的风声。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沉重而严酷的气息,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个地方,不是普通人能待的……”任言低声自语。他隐约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是这座山脉深处最为隐秘的训练营,而这里的人们——无论是林帅、那些精锐的军卒,还是那三名中年妇人——都绝不是寻常之辈。
就在任言陷入沉思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警觉地转身,看到林帅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在夜色中仿佛两颗闪亮的星辰,蕴含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林帅缓步走近,声音低沉却不失温和。
任言连忙行礼:“师父,我只是想在住处周围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林帅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周,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这里,是我年轻时训练的地方。”他轻轻抚摸着身旁一块粗糙的青石,仿佛触碰到了某种遥远的记忆。
“曾经,这里也是一片战火硝烟。”林帅低声说道,“许多人倒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之中有我的战友、我的亲人……也有无数敌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迅速平静下来,“这里,是为了培养真正的强者而存在的。而你,任言,从今天开始,也要在这里接受磨练。”
“是,师父!”任言双拳紧握,郑重地回答道。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坚定不移的神色,仿佛铁石般不可动摇。
林帅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明天的训练,你会明白,这里为何会成为‘炼狱’之地。做好准备,我的弟子。”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依旧如刀削斧凿般坚毅。任言目送着林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既是忐忑,又是兴奋。那一句“炼狱之地”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深秋的夜风渐渐变得寒冷,但任言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整个人仿佛燃烧着一股无形的斗志。无论前方是荆棘还是火海,他都不会退缩。
“炼狱之地……我来了。”他喃喃自语,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黑暗。明日的训练,将是他踏上强者之路的第一步。
在这片广阔无垠、天地法则交汇的世界中,源师是主流的修炼者。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修炼之法便无人问津。事实上,自天地初开以来,无数先贤伟人以各自独到的智慧与勇气,走出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源师虽然主导着世人的修炼理念,但在其根基之上,各种流派百花齐放,诸般法门争奇斗艳,开辟出了多种独特且强大的修行之路。
其中,源纹一道可谓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它既是源师修炼体系中的一个重要分支,又自成一体。它将天地间的能量与符文进行融合,构筑出玄奥复杂的纹路,用以沟通天地伟力,借助自然之力来为己所用。因此,源纹一道不仅考验修炼者的悟性、灵力和天赋,更需要拥有极高的精神力与强大的感知力,方能解读每一个源纹背后蕴含的真意。
如今,在苍茫群山中的某处隐秘之地,晨曦透过稀疏的枝叶,斜射在一片静谧的草地上。林帅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双目如电,正凝视着面前的少年——任言。
任言略显紧张,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服输的坚韧。他抬头看着林帅,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林帅看着他,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道:“任言,你天赋不差,甚至可以说,在源师这条道路上,你有着无与伦比的潜力。然而,源师并非唯一的选择。你可知,在这片天地间,还有许多种力量形式,足以与你先前所理解的力量体系相抗衡?而源纹便是其中之一。”
说罢,林帅轻轻挥手,掌心中出现了淡淡的银色光辉,犹如清冷的月华洒落在地。光辉中,隐隐有细密的纹路浮现,每一条纹路都仿佛蕴含着深奥的法则,彼此交织成形,像是一片小型的星图。
“看清楚了,这便是最基础的源纹。”林帅指尖轻点,源纹迅速扩展,化作数道繁复的符文,在虚空中悬浮。符文的光芒柔和而璀璨,宛如点点星火,闪耀着智慧与力量的光辉。
任言紧紧盯着那些符文,眼中充满了惊叹和好奇。他能够感受到这些符文中蕴含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不同于源力的震荡,仿佛在直接触动天地本源的某种力量。
“源纹的奥秘,不仅在于它能沟通天地伟力,还在于它能够改变、引导甚至操控源力的流动。它不仅仅是某种术法或攻击方式,更是对世界规则的解读与运用。”林帅语气郑重,双目凝视着任言,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开脉,掌握源纹。记住,你要学的不仅仅是符文的排列和刻画,更要学会如何让这些符文融入你的灵魂、与你的源力契合。”
任言抿了抿唇,心中掀起了波澜。他知道,这一刻的选择,将彻底改变他未来的道路。无论是源师,还是源纹师,都代表了不同的方向。而眼前的林帅,正指引他走向一条全新的、充满未知的道路。
“源纹,它到底是什么?”任言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犹疑。
“源纹,是心灵与天地沟通的桥梁,是修炼者内心世界的外在体现。它代表着你对世界的理解与掌控。”林帅微微一笑,淡淡道,“而在开脉之初,你要学会的是,如何与它建立初步的联系。”
说罢,他再次抬手,银色的源纹瞬间凝结成一个复杂的符号,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心脏的脉动一般。那是源纹中的‘开脉符文’,能为修炼者开辟灵脉,打通源力与肉身的纽带,使力量的传递更加顺畅。
“现在,伸出手来,感受它的脉动。”
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掌,接触到那符文的刹那,他的身躯猛地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奔涌入他的体内,在他的经脉中激荡,与他的源力交融共鸣。他感到每一条经脉都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源力在体内流动得更加迅捷而有力。
“这……这就是开脉吗?”任言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林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不错,这只是第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而源纹的奥秘,也远不止如此。记住,不要局限于你眼前所看到的符文,而要去体会它背后的真意。”
任言郑重地点头,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从这一刻起,他将踏上一条前所未有的修行之路,去探索源纹的无尽奥秘,在林帅的教导下,将这门博大精深的源纹之道,融入他的修行,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力量。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