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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队长,我错了,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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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街边路人在惊慌中尖叫着纷纷避让。

路灯亮起,尘土扬起,垃圾桶撞倒在地,街边的自行车倒下一排。

喻寻一拳劈空,发出破风之声,紧接着二人肩头相撞,距离瞬间拉近。他猛地一跃,躲过了一记劈头盖脸的拳头,然后迅速转身,一脚狠狠踢向对方的膝盖。

叶烬跑过来时看到二人正在暗巷中交手,动作迅猛而凶狠。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般的光芒霎时出现,随即对方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发出狠辣的咆哮。

叶烬瞳孔骤缩,“小心!”

他拔腿上前,喻寻眼见刀锋逼近,侧身躲过,一记凌厉的直拳击中对方胸口,血沫霎时喷出。他顺势跃起,右手一抓,试图夺取对方手中的钢刀。

这时,咔嚓一声,只见叶烬一把拧住了黑衣人的手腕,一声惨叫混着j笛声响彻上空。

辖区的人到了。

银色手铐从背后箍着双手,被抓住的小偷一脸血迹,左脸肿胀通红,浑身脏乱,狼狈不堪。

“钱包呢??”

喻寻混在一堆深蓝色制服里,默默举起手,小声说:“这…里。”

小偷不由自主抬起眼,神色惊讶。

玛德,什么时候摸走的?!

“多谢小同志见义勇为。”为首的办案人员走过来,流程化地握了握喻寻的手,“感谢感谢。”

叶烬坐在不远处一个板凳上,和旁边的灌饼摊老板共同看着这一幕。

小偷和车很快退出巷子,消失不见。撞倒的桌椅被扶起来,啤酒烤肉续上,大排档又恢复了半小时前的嬉笑吵闹。

叶烬单肩挎着背包,把吃剩的几个烤串用盒子打包,付了钱,在老板的招呼中转身走了。

喻寻紧跟在后,观察着叶烬的表情,嗫嚅出声:“…队长。”

二人一左一右上了车,叶烬把背包丢给他,系上安全带,一言不发踩下油门。

直到行驶到了宽敞的大路,叶烬才松开一只手,扯了下被油烟污染的衣领。

“以后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他目视前方,神色不明,“控制一下你的条件反射。”

“错了…”喻寻怯怯道。

身手敏捷,反应速度,动作凶狠,那瞬间的喻寻像只被激怒的猎豹,眼神骇人,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力道。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民景到的时候,那贼已经成为一具新鲜的尸体了。

可这人转眼又温顺地像只绵羊,模样纯良,仿佛刚刚干架的根本不是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叶烬不明白什么样的环境能把人培养成这样,又或者说什么人会从小这样伪装,平日里天真软弱,只有在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才显露本领。

是这样吗?

心里的那抹疑惑愈加浓重。

“今后…保证…听从组织安排!”

身旁一道骤然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红灯时他扭过头,看见隔壁这位神面朝前方,竖起两根手指,表情坚定地像**。

他一脸麻木地提醒道:“发誓要三根手指。”

“哦…”

喻寻竖起无名指,把誓词又念了一遍,问:“队长,原谅我…”

“嗯,原谅了。”叶烬看着绿灯亮起,踩下油门时打断他说。

“队长,你怎么…老抢我话?”喻寻有一丝丝不满。

叶烬沉默地开着车,没答。

他一向快节奏惯了,突然和这类树懒打交道,适应不了这样的说话速度,只想默默按个加速键。

之后的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想着什么事。

又是一条纵深的胡同,车子停了下来。

天已经彻底黑了,老胡同只有一侧路灯,还坏了好几个。

地上拉出两道斜影,一高一低往里走去。

“上个月,市中心一家小型超市发生了一起盗窃案,报案者称收银台旁的几个货架空了。算下来金额不大,性质并不严重。”叶烬忽然说。

小路昏黄安静,两边的小院大门紧闭,前后都无旁人。喻寻跟在叶烬身侧,耳边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对方低沉的说话声。

“一周之后,新发区一家餐厅里,现金和珍贵酒水被盗。第二天晚上,南城典当行也被盗走了五根金条。”

“徐城一个月大大小小的案件上百起,原本这只是几桩普通案件,但由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失窃金额不大,分管各个区的队伍到现在都没抓到人。”

“直到第四起——”

“当啷”一声,大门锁链落下,两扇铁门缓缓打开,一栋黑洞洞的两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阴冷的风忽地迎面吹来,六月的夜晚,喻寻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叶烬站在大门边,扭头看着他,眸光冷峻深邃,“怕了吗?”

喻寻摇摇头。

院里一半泥土地,一半铺了石板,左半边种着蔬菜,在夜里黑乎乎一片。

房子大门被推开,空荡的气息霎时涌来,“噔”的一声,顶灯亮起,视野里总算清晰起来。

房子装修得非常简单,客厅家具很少,沙发茶几有些陈旧,看着很是朴素。

楼梯处圈着一处白色痕迹。

叶烬反手关上门,说:“这是第四起凶杀案的现场。”

“死者是个四十出头的男性,单身,未婚,没有子女。”

“学历高中毕业,在解放街经营一家花店,社会关系较为简单。案发后,死者的手机,金链子,还有一部笔记本电脑不见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迹。”

叶烬往里走去,摁下墙上的开关,把边角的灯全部打开,房间里瞬间亮如白昼。

“死因是被锐器所伤,尸体表面有明显刀伤,位于胸部左侧第五肋间,长约7厘米。伤口起始处较为狭窄,逐渐加宽,边缘不规则,伴有切割与撕裂的混合痕迹。刀刃穿透皮肤和软组织,侵入胸腔,造成左侧肺部严重损伤,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皮鞋的声音响在大理石地面上,他转身,凝视着灯光下面色发白的人,“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喻寻抿着唇,没回应。

“北郊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来过家家的地方,在这里必须要时刻保持高度注意力,随时面临受伤甚至是死亡的风险,被出狱的罪犯跟踪报复都是常有的事,退休后断只胳膊少条腿的大有人在。”

叶烬走近几步,目光锐利逼人,语气森冷,“你听明白了吗?”

喻寻攥紧指腹,唇色越发惨白,他倔强地站立着,直视叶烬,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开口说——

“被盗走的…都是容易被…发现,但又不是最…贵重的物品。”

“凶手…能绕过安保系统,对安防系统…了如指掌。”

“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盗窃案。”

“前三起没有死者,也许是怕罪行太重,也许不至于…杀人。”

“不是为了钱财。”

喻寻吸着气,胸膛起伏,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甚至连呼吸都有些颤抖。

他低下头,像是努力压制着某种情绪,终于快速说出了最后一句。

“他想引起你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