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声大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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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允的话掷地有声，震耳欲聋。
让赵章松、赵永亭以及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脸色大变。
话是绝对没错的。
就是让穷人去送死。
但这个话，不能说出来。
当然，赵章松没有心甘情愿当靶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你这口锅，我可不背。”
“这规矩不是我定的，而是祖辈传下来的。”
赵明允冷笑道：“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又怎么样？是错的，那就得改。”
“难道祖辈让你去吃屎，你也吃屎吗？”
“这规矩，今天得改。”
赵章松当然不想让赵明允如愿，手持拐杖，厉声说道：“改？怎么改？要是搞砸了，官府下派的徭役，没能完成。谁来负责？你吗？”
这也是在庙内的人，大部分人都担心的事情。
这官府下派的徭役，要是没能完成，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站出来，劝说道：“明允啊。你出发点是好的。说的话，也是对的。”
“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让贫穷的同族去参加徭役，确实是不妥。”
“但没有别的办法了。再说了。虽然参加徭役十分危险，但也不一定就死在途中了。”
“只要能活下来。我们两村这么多户，每户出五十文钱，能得至少二万文钱。”
“刚才章松公说的很明白。这些钱部分分给参加徭役的人，剩下的抚恤死在路上的人。”
“如果所有人都平安回来，每人至少分四百文钱。能改善他们的家境。这不也很好吗？”
“是啊明允，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未必好。但当下是最好的了。你就别再说什么了。让我们把事情办完。交了差。”
“明允。”
说话的人，很多都是赵氏族人，而且与赵明允家关系原本不错。
只是因为迫于赵章松的压力，而无奈同意把赵明允赶出宗族的。
赵明允想掌控宗族，就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他稍稍收敛了一番，然后掷地有声道：“官府让我们两村出五十个壮丁。”
“如果我的办法不成，那这个壮丁，由我家一家包了。”
赵明允的这番话，彻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以赵明允的家境，出得起五十名壮丁。他都掷地有声的这么说了。
要用自己家的家丁，顶替贫穷人的徭役。
谁要是反对，岂不是要被穷人记恨？
比如赵章松虽然不怕穷人，但没必要无缘无故就得罪所有穷人。
“好。你说怎么办。”一名不姓赵，但因为家境富裕，所以也站在庙内的棠溪村民，张口问道。
“这个事情，还是绕不开赵氏宗族。所以我还是从宗族开始。”
赵明允昂首挺胸，环顾在场的人，然后掷地有声道：“我刚才说了，规矩不好，就得改。”
“什么是宗族？美德是强者帮助弱者，弱者感激强者。”
“把所有的力量，都拧到一起，成为一根又粗又大的绳子。”
“宗族是给所有族人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不是小部分掌握权柄，吸取宗族财富的工具。”
“小鬼。你说什么？！！！！”赵章松勃然大怒，厉声大叫道。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小鬼今天是拆台的。
之前就给了他一口锅，想让他背锅。幸好他反应迅速，说规矩不是他定的，而是祖辈传下来的。
现在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剑剑都在砍向他与赵永亭。
他们从未帮助过弱者。
但却从宗族这颗大树中吸取养分，得到财富。
还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
这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为强者通吃，因为赵氏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这样了。
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是赵明允这一番话，却是把一切都掀翻在地了。
掀桌子了。
这很可怕，也绝对不能让赵明允得逞。
“看你模样，就不像是没有听见的样子。明知故问。但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再说一遍，说的更通透一点。”
赵明允冷笑了一声，厉声说道：“赵章松，赵永亭，你们这两个老匹夫。”
“你们家是没有吃的，还是没有用的？”
“你们还有几年好活？十年？二十年？哪怕能活到一百岁。你们家的财富，你们也花不完，还会越来越多。”
“还打我家主意。趁我家衰弱，父兄不幸相继离世，想狸猫换太子。把你们儿孙过继过来，占我家家产。”
“我不从，你们就把我赶出宗族。”
“现在黄天在上，众目睽睽之下，我说的每一句话，神明都知道，众人都知道。”
“我有说错吗？”
说罢，赵明允又环顾四周，看向在场的两村村民，赵氏宗族的人，厉声说道：“诸位。我赵明允家，在赵氏宗族之中，原本也是有钱有势。只是因为男丁衰微，就被他们欺负成这个样子。”
“他们贪婪，残暴，愚蠢。你们现在不说话，看着我单打独斗。难保未来，他们就不会盯上你们的家产。”
“现在我出来跟他们打擂台，要与这两个老匹夫鱼死网破。”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有血性的人，都跟我上。”
赵明允说完之后，又对管家刘洪道：“刘洪。去外边，把我的话告诉外边的赵氏族人们。”
“让他们自己思考思考，到底要帮谁。”
“只要他们帮我。就把赵永亭、赵章松掀翻在地。”
“我带领他们。别的不敢说。哪家老人生病了，我必定让他有汤药可以治病。”
“哪家孩子没有饭吃，别的不好说，粗茶淡饭管饱。”
“哪家穷人娶不起媳妇，我帮忙张罗。”
“强者帮扶弱者，团结宗族。”
这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政变。
这是谋朝篡位。
赵明允经营了这么久，建立了自己的根基，穷人。
抓住赵章松、赵永亭的弱点，趁着这一次官府摊牌徭役。
发动的政变。
这是徭役的事情吗？
不是。
这是宗族的事情。
这也只能是宗族的事情。
因为无论怎么征召徭役，分摊徭役，都绕不开这个宗族。
你们不行，你们下来。
我行，我上。
干死你们。
赵明允抬头挺胸，目有精芒，转头四顾。
他年少长相稚嫩，看起来有些乖。身躯单薄，看似比较无力。
但此时此刻却是气势迫人，有熊虎之气，强挚壮猛。
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而臣服在他的气势之下。
王霸之气。
是真的存在的。
有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能让人信服。一句话就能说服别人。
有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放屁，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赵明允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
王者！
霸者！
我能做到。
谋朝篡位。
掀翻宗族，夺了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