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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干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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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想把代餐当正餐吃?这是什么?萨卡兹欺骗餐?”

“在饿了的时候先吃面包,然后再去想蛋糕的事情。”

伊内斯在嘲讽w,明明只是被污染了的特蕾西娅部分碎片,沾染上脚臭了还被视若珍宝。

w表示她想先抓住代餐再抓住正餐,代餐吃饱了,正餐就像甜点一样放另一个胃。

拉链声将她们的交锋打断。

无名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攀上了w的小腿,脸贴到膝盖,用牙齿咬住了膝盖内侧的靴子拉链,然后坠下,脸贴着w被纯棉制品包裹着的右脚。

隔着纯棉长袜,少女特有的体温传过来,从犹豫中蜕变的精神,已经和之前在小卖铺闻到的不一样了,坚定浓厚的风味已经替代了迷茫的青春,完全褪去了青涩,定下了终极目标准备用祖宗发射器去开拓的决心,抵达终点的力量已经拿到了。

“真是美妙的味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在吃代餐。明明这个就是w,为啥一股子代餐的味道?”无名迷迷糊糊地吐槽了一句。

w有点慌了,她忘记了,就算是代餐,是假货,也继承了特蕾西娅能够看透人心的能力。

“因为她穿的是我的靴子。”伊内斯出声了。

“哦,是吗?”

无名的舌头和鼻子都贴着纯棉的袜子,一路向上,味道同时在鼻腔和舌头上绽放。情感探测器好像有点失灵了。

“嗯,咸了点。不过味道不错。”

少女的脚突然就不像翡翠原石了,更像是被精心包裹着的礼物,就像用别的便利店卖的巧克力拆下来的糖纸包装起来伪装成义理巧克力的手工制作本命巧克力。也许是为了某个人而改用长靴包裹自己的脚,迎合某人的癖好,但是无名觉得不太可能是他。

毕竟绝大部分的博士都知道w是个特蕾西娅厨。

难不成特蕾西娅也喜欢臭脚?还是特蕾西娅喜欢长靴?

无名感受到了许多人的视线——

他现在在萨卡兹佣兵队的临时营地,伊内丝和w在火前取暖,而不远处放着一块布,再加上一身的灰。

他大概是在睡梦中扭动着靠近了w,又无意识地抱住了w的脚。而佣兵们都在看着火堆前的他们。

无名爬起来,坐在火堆前的木头上,一脸严肃,好像刚刚抱着脚狂嗦的人不是他一样:“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有比不会死的家伙抱着我的脚狂吸还恐怖吗?”

无名没有理w,而是继续说:“塔露拉已经被夺舍了,伊内丝只要用她的源石技艺看一眼就能发现塔露拉身上是有两个灵魂的,多的那个灵魂是‘不死的黑蛇’,他的目的大概率是用切尔诺伯格撞龙门。撞得越稀碎越好,切尔诺伯格越碎,乌萨斯就越有理由和龙门开战,吃下龙门这个经济区,乌萨斯就能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或者说,作为乌萨斯的意志,他只是像让乌萨斯继续创造历史,他要的不是胜利或者失败,只是让乌萨斯的历史更加的,不管是传奇色彩也好还是血腥也罢,画上更鲜艳的颜色。”

无名模仿着思考者,咬了咬自己的拳头:“他根本就没有把切尔诺伯格上的任何人的性命看在眼里,平民也好,贵族也罢,感染者也好非感染者也一样,在他眼里只有耗材,能够放在天平上让乌萨斯荣光更加耀眼的垫子。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萨卡兹和普通感染者到底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暴力和无力。在乌萨斯眼里,贵族高于平民,平民高于感染者,感染者中甚至还会鄙视萨卡兹。

萨卡兹有传承,如何使用源石技艺是刻在血脉中的本能,一旦成为感染者就相当于成为了强者。而普通感染者有这种传承吗?

他们连怎么使用源石技艺都不知道,源石技艺都被贵族们把控着,哪怕他们理解了他们的处境不是非感染者而是贵族们造成的,他们也没有办法反抗。

萨卡兹会因为别人喊魔族佬就活不下去了吗?就算再艰难也能通过自己的身体素质去当佣兵,刀口上舔血又不是马上死。但是普通感染者呢?普通的感染者才是被压迫的最底层。他们只要失去了抱团取暖的资格就很容易消散在这片吃人的大地。

哦,这片大地不吃人,吃人的是别的东西。

是动物,腐朽落后的制度让人变得更像动物。

而我们应该是人。”

“我听不懂。”w说着。

“本来也没想你们能听懂,如果赫德雷在,可能能听懂一部分。算了,告诉赫德雷吧,你们记得多少就和他说多少——

巴别塔因为局限于种族而失败,萨卡兹的领导者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将束缚在萨卡兹身上的‘劣等’枷锁去除,但是非萨卡兹的领导者没有将非萨卡兹心中的‘萨卡兹就是劣等’的枷锁移除。

整合运动将会因为局限身份而导致失败,感染者的领导者要让感染者站起来,但是非感染者的领导者没让非感染者心中根深蒂固的‘感染者就该跪下’这一烙印去除。

没有人能同时具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身份,就像感染者和非感染者,萨卡兹与非萨卡兹。

只有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同时停手,才能结束,如果是被压迫者停手,压迫不会改变,压迫者停手,被压迫者会因为仇恨反过来压迫之前的压迫者,只是将苦难的方向掉了个头。

当越来越多人理解痛苦的本质苦难的根源之后,解放萨卡兹也好,解放感染者也好,最终会抛弃所有的虚假的目标,变成唯一的目标,变成适用于所有人的普遍性,去追寻最终极的意义——

解放所有人。”

无名指着w:“将你从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的牢笼中解放出来。”

指着祖宗发射器:“将你从弱者应该为强者的理想而燃烧这种偏见中解放。”

指着伊内斯:“将你从萨卡兹的种族偏见中解放。”

“我梦想有一天,在新的卡兹戴尔上,特雷西斯派的后代能和特蕾西娅派的后代能够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我梦想有一天,莱塔尼亚人和卡兹戴尔人的结合能够被所有人祝福,人们不会因为他们的种族而唾弃,而是会为他们的真心相爱而献上祝福。

我梦想有一天,孩子们将在一个不以他们的种族,或是感染程度,而是依照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世界里生活。

长角的也好,不长角的也罢,长耳朵的也好,短耳朵的也罢,尾巴长短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区别,或者胎生卵生这种大区别,大家都能在工作之后一起坐下来 ,分享着食物,展望着未来,所有人们都将保持一个共识——人人生而平等。”

“而不是这种会一直下去的发泄一样的屠杀,以及之后看不到头一直延伸的仇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抱歉,我情绪有点失控了。”无名转身就走。

看着昏了快六个多小时刚醒的无名慢慢远离了篝火,消失在黑暗中,伊内斯问w:“你听懂了吗?”

“你去问赫德雷去,我听懂了一点点而已。”

伊内斯震惊于w居然听懂了:“你去哪?不对!你居然听懂了?”

“听懂了他想象的美好未来,然后听懂了如果放任塔露拉这样下去,就真看不到希望。所以我要去把塔露拉打出屎,将所有执迷不悟的人打趴!让他们好好听这个道理。走吧老家伙!”

“我早几百年前就过了热血的年纪啊,算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

空气中的源石颗粒向着残破的主炮汇集。

“走,干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