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陆家老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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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清羽也飞回了北城。十月的北城在傍晚有了一丝丝的凉意。陆家祖宅坐落在二环边上的一个四合院内，这个祖宅是陆奶奶家的祖产。当年陆奶奶家是大资本家，清算后国家归还了一部分财产，这个祖宅就是其中一座。
司机从机场接到他们直接把车开到了门口，陆奶奶听到门口车响赶紧走出来看看。
“我的大孙子哟，奶奶好久没见你了，你也不来看看奶奶。”陆奶奶见到陆清羽就是一顿心肝肉的叫唤，旁边的人看到捂嘴偷笑。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被一个一米五左右的老太太抱着，俊美的脸上是深深地无奈，每次见到奶奶都要来这么一出，可你还不能不配合，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陆清羽搂着老太太的肩膀往院子里走。“奶奶我这不是来看你了，都怪我爸没时间，等过年了他回来你好好骂骂他！”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陆清羽毫不犹豫的把他爹出卖了。陆母在旁边听着也打边鼓。“就是，妈您等他回来说说他，这一直忙的没有时间。”
保姆许梅见他们进门，赶紧接过陆母手中的行李。
“清少爷可来了，老太太都想死你们了。”保姆许梅边沏茶边上前说道。
陆清羽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老太太现在正看着大孙子欣喜万分，没有细品这句话。可是陆母和陆清羽听到就有那么几分意思。
且不说陆清羽从小陆宅长大，这宅子也有他们二房的一份，什么叫来？回自己家还要来吗？
陆母不想跟一个保姆计较，也许她只是文化不高不会说话而已。
陆清羽在宅子里没有看到爷爷，便询问老爷子的去向。陆奶奶表示跟那群老家伙钓鱼去了，整天跑的没影子。
陆母一边和陆老太太寒暄着，一边往外拿从海城带回来的礼物。因为海城靠海，那边海鲜很丰盛，所以带了不少海产品过来。
“哟，这虾干有手掌这么大啊！这品相真不错。”陆奶奶看到海鲜眼里放着光。没办法，老太太就好这一口么。
“晚上我给您熬个海鲜粥，保证您喜欢。”许梅看到这些海鲜已经想了好几种吃法。
“是呢，晚上弄点我尝尝，晴晴也喜欢喝，晚上也给她盛点。”陆奶奶笑眯眯的说。
“哎，好嘞，那晴晴可有口福了，跟着您沾光啦。”许梅笑着收拾起来准备去厨房收拾泡发。
“晴晴是谁？咱家还有这么个孩子吗？”陆母几年没回来怕产生变故，故而问道。
许梅尴尬的看了一眼陆母，急匆匆的去了厨房。陆母看着她这样眼里泛起了沉思。
老太太拍了拍陆母的手，略带笑意的和她说道：“晴晴是许梅的女儿。许梅和丈夫离婚了，把孩子一个人放在西北老家不放心，那边条件也艰苦，她心疼孩子就求了我来把孩子接这边跟她一起生活了。我这平常也没什么人，有个孩子也热闹一点。”
陆家两个儿子都不在北城，老大陆风云服役于西南省，现任陆军大校。妻子田英是西南医科大学的博士导师，俩人都忙。陆风云名下有两子。大儿子陆航云27岁是飞行员，二儿子陆逸飞22岁是陆军装甲兵。都是只有过年才能出现的人。
老二陆山海也是三年了没有回家，所以老人在这硕大的宅院里确实挺寂寞的。
陆清羽对这些都不关心，他和陆奶奶及陆母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休整去了。
陆母继续和陆奶奶聊着天，俩人虽然是婆媳，但是她们相处很融洽没有矛盾，许久不见了，还是有很多话题聊的。
陆清羽回到了房间，往床上一躺打开了手机。手机屏幕还是上次雨天送唐雪瑶回家的那张照片，看着手机里的姑娘他眼睛里泛起了柔光。
打开微信，“患难见真情”的群里消息爆了。
“今天放假第二天，你们在干什么啊？大爷我在做卷子谁信啊！天杀的王书君给我好几张卷子，威胁我不写完就要跟我妈聊天，气死我了！”蒋为民在群里抱怨着王君书的暴行，期望有人和他一起声讨。
王君书下面立马回复道：“赶紧给老娘写卷子，下个月考不好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应昭昭发了一张海边的照片，示意她现在正在悠闲度假。
肖丽在应昭昭下面发了一个羡慕的表情。
你敢信吗？肖丽现在和褚越在一起。天知道去个图书馆还能碰见熟人，那人竟然还是你的同桌。也是巧到边了。
唐雪瑶发了一张花园图片，一只吐着舌头的金毛歪着头看向镜头。
“我爷爷家邻居的狗狗，可爱吧！”～唐雪瑶
陆清羽看了看发消息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那会儿他正在飞机上呢
众人一致赞叹金毛狗的颜值，然后聊天话题又跑到养狗和喜欢什么狗的话题上了。
跳过大家的对话，陆清羽看到唐雪瑶最后发的一条微信是说要和奶奶出去跳广场舞，时间显示下午五点。
这会儿刚五点半，应该她还在忙呢。准备晚点再给她发消息，不过还是给她发了条平安到达的信息。
卫生间了洗了个澡，然后准备下楼去找奶奶他们。打开房门，过道走过来一个女孩。大约一米七的个子在女生中已经不算矮了，可能是西北那边待久了，稍微有点黑。乌黑的辫子甩在肩膀上，很靓丽的一个女孩子。那女孩看到陆清羽羞涩的站着不动，好像想说什么。陆清羽猜想她是保姆的女儿，点了一下头就往楼下走去。
许晴看着陆清羽吃惊极了，她没想到陆奶奶的孙子竟然如此俊美。他身材高大修长，五官轮廓分明，鼻梁挺直高耸，真的很帅。
许晴想跟他打招呼，没想到对方仅仅是点了一下头就下楼了，，她不禁有点懊恼。
来北城已经快一年了，她已经褪去了当初那副丑小鸭的模样，现在虽然还不是白天鹅，但是在陆家养了一年也隐隐有了一丝大家闺秀的气质。
自认为自己还不错的许晴在陆清羽这里吃了第一次闭门羹。
陆清羽下楼后没见到陆奶奶和陆母。保姆许梅看到他下楼，微笑的说：“老太太去小花园散步去了，二太太在房间里休息。”
陆清羽表示知道了。许梅跟他说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她，陆清羽点头后出门。
许梅看着他出门了，再看看楼梯口的女儿，心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当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失，陆爷爷钓鱼回来了，他进院门就嚷嚷着今天钓了一条大鲈鱼，正高兴的说着一扭头就看到了大孙子。
“清羽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长高了不少啊，快来看爷爷的鱼！”老爷子高兴的招呼着。自从老爷子退休后，就迷上了钓鱼，整天从这个水库到了那个河边，那真是行走的钓鱼机器。
陆清羽见了爷爷很高兴，毕竟好久没见到了，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夸爷爷钓的鱼大。
老爷子听着孙子的夸赞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高声叫着许梅让她赶快收拾出来给他大孙子清蒸上。
许梅连忙接过去回厨房处理。
进了屋，陆母正好出了房间，见面又是一阵寒暄打招呼。陆爷爷高兴的炫耀钓了一条大鱼给孙子吃，陆母捧场的夸赞着。
啊，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对陆奶奶和陆爷爷，他们家都保持一致的态度，那就是往死里夸就对了！
陆奶奶这时候也回来了，虽然没看到陆爷爷，但是早就听到了他在院子里炫耀的声音。
“这老家伙一天不炫耀他就难受，显摆他会钓鱼似的，忘记以前钓不到的光景了。”陆奶奶边走边嘀咕着，陆母和陆清羽也只是听听，可不能跟着一起说。
“开饭啦！”保姆许梅往餐桌上端着菜，招呼众人吃饭。
这时候许晴也从楼上下来了，看到陆母和陆清羽故作腼腆的打了声招呼。
“哟，这是许晴吧，小姑娘长得真精神。”陆母出于礼貌夸奖了一声。
“伯母您叫我晴晴就好。”许晴高兴的笑了。
陆母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她虽然没有看不起人，但是不知分寸的还是不要理会就好，免得有些人蹬鼻子上脸的。伯母也是随便叫的吗？又不是世家的孩子！
陆爷爷换好衣服来到了餐桌前，“来来来都坐，今天老二家的回来正好尝尝我钓的鲈鱼。”
老爷子招呼众人坐下吃饭，许晴像往常一样先一步坐在了老爷子的下首。
陆母和陆清羽向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许梅看到后赶紧拉着女儿站起来，不好意思说：“二太太不好意思啊，孩子平常坐惯了没了礼数，你们赶快坐。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道着歉一边把许晴往厨房门口拉。
“妈你拉我干什么？赶紧坐下来吃饭啊！”
许梅暗地里扭了许晴胳膊一把，许晴顿时不出声了，她是知道母亲生气了。其实她今天就是故意的，她要让陆清羽看到她在陆爷爷陆奶奶心里的地位。想让陆清羽正眼看她。
陆母心里骂了句不要脸，还平常坐惯了！没听过保姆还和主家一起吃饭的。一起吃也就算了，带孩子坐主位下首！那可是长子长孙的位置。两位老人平常不细究也是因为寂寞，可是有些人坐着坐着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出了声。“许梅你带许晴回你房里吃饭，我们今天一家子团聚就不招呼你们了。”
人老了老了心就软了，该有的规矩慢慢的也就没有了。不是不知道她们做法不恰当，可是人到老年膝下没有儿女孙子环绕，总是羡慕的。忽然出现个小姑娘还能说会道的哄着他们俩老的，可不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么。
“好的老爷子！”许梅应声答道。拉着许晴到厨房里拿了些菜准备到房里吃，顺便教教女儿规矩。
陆奶奶赶紧招呼大孙子坐下吃饭，陆清羽看了看奶奶然后在桌子的右下方坐下了，这个位置离陆爷爷下首隔了好几个空位。
陆爷爷指着陆清羽让他坐过去，爷俩好说说话。陆清羽看了一眼老爷子说：“我嫌脏，不坐！”
“哎，怎么和爷爷说话的！”陆母假装生气的教训着陆清羽，生怕俩老人生孩子的气。虽然她心里也觉得那位置挺膈应的，可是这话作为儿媳妇她不能说。其实心里暗暗的夸奖着陆清羽，儿子干得漂亮！
陆爷爷手在虚空中点了点，恨恨的说：“你小子！”然后自己笑着招呼老二媳妇坐下吃饭。
陆奶奶叹了口气，默默的给孙子夹了一块鱼肉。
你说今天这事闹得，也怪他们平常的纵容。陆清羽本身有洁癖，说那话也在常理之中。
“清羽赶快吃，明天奶奶换一副桌子啊！”陆奶奶赶紧补救道。
许梅在厨房里听到了他们的说话，面上很不好看，眼睛里也透露出一点狠厉。看了看旁边的女儿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顿饭在陆奶奶和陆爷爷略显讨好中过去了，别人吃没吃好陆母不知道，反正她是吃的很饱。看着俩老人在儿子这里吃瘪，她还是很高兴的。有些规矩确实不能破。
“啪！”这边许梅一走进房间关了门就给了许晴一巴掌。
“妈你打我干什么？”许晴捂着被打的脸愤怒的看着许梅。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平常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讨好老爷子一家，你这是飘了觉得自己就是人家孙女了？正经的孙子来了你眼瞎吗还往跟前杵，万一辞退了我咱们一起喝西北风去！”许梅气的要死，好不容易找到干活轻松还好伺候的主家，把女儿千辛万苦的带出来，想着有个好的未来，这下就要被全部打破了。
许晴不是不知道今天走了一步臭棋，可是她想赌一把，博一个胜算。万一他们也跟陆爷爷陆奶奶一样好说话，那她不就混进他们的圈子了吗？以后在陆家说话也有一个位置了，她为自己打算有什么错？
许梅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女儿，冷声道：“你要是不想回西北，这几天就给我老实的待着，以后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如果还是一意孤行，那我先一步把你送回西北去。想吃苦你自己回去吃，我绝对不会让你拖累我！”
当初接女儿过来也是看着俩老人好说话，平常跟前也没个孩子围绕，想着女儿来了能哄着主家，她也能得一些好处。当然也确实是觉得那边太苦，不想孩子走她的老路。哪里知道本来做的挺好的孩子今天却犯了倔。
“妈你不能不管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许晴听出了许梅的话外音，害怕的抓着母亲的胳膊保证。
今天也是看到陆清羽她脑子犯了抽，急于想证明自己而已。
……
餐厅这边也吃完了，陆清羽跟爷爷奶奶说了声准备回房间待着。陆爷爷陆奶奶体谅他们的辛苦也催着陆母和陆清羽赶快回去休息。
许梅听到声音赶快出来收拾东西，许晴因为挨了一巴掌脸上还有印子就没好意思出来帮忙。陆母和陆清羽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应声往楼上走去。
许梅看了眼他们低头收拾桌面。陆奶奶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许梅你来我家几年了，有些话呢我也不多说了。以后和孩子说清楚，什么是什么。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陆奶奶看着许梅说道。
许梅停下了手里的活，赶紧回到：“老太太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我家许晴太没分寸了，平常和你们相处习惯了就有点没大没小的，我已经说她了。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陆奶奶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了，你那屋也不小，明天加张床让许晴和你住吧，我们俩老的安静惯了。她住楼上也不方便。
“不用不用，现在床也能睡下，一会儿我就让她搬下来。当初也是想着怕您们晚上有什么需要她好跑腿，为了方便住楼上的，既然吵闹就让她下来住就好。”许梅紧了紧手里的抹布回答道。
老太太看到她的反应，眼里暗色一闪而过。升斗恩米斗仇啊，再看看吧，反正也翻不出什么花浪来。
“行了，清羽有洁癖，现在这张餐桌不要了，明天换一套新的过来，顺便给你们带张床。”老太太一锤定音，免得以后因为床的大小再出幺蛾子。两张床肯定没问题能睡下，就没理由再搬来搬去了。
人老了就犯困，老爷子和老太太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这边许梅收拾了厨房和许晴去搬床铺，心里又暗自生气，好好的一盘棋走错了一步就满盘皆输。真得好好筹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