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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十层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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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星舒自然同意,两人披着月光没多久就来到一片海湾之中的莹白沙滩。

这处沙滩不大,沙子也不细软,海浪声缓缓,推着一条条白浪冲上海滩,脚踩着有些凉。

“我还是第一次见海水。”飞雪挑起话题:“我偷偷尝了一口,味道很怪,又苦又咸,真不明白海里面活着的动物怎么呆得住的。”

“你……什么时候尝的?”

公子星舒好笑,飞雪的想法总能偏到别的地方去。

“咦,那边有人?”飞雪忽然脚步一顿,放轻声音偷偷摸摸靠近一处岩石边,回过头冲公子星舒招手:“快来看,那边是不是两个人?”

按理说不应该凑过去,但飞雪警惕的小表情像只探头探脑的兔子,公子星舒也被勾起了玩心,跟着几步来到飞雪躲的石头后面去看。

礁石上坐着个人,那人只露出上半身,似乎是个男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不远处水面上还露出一个人头,嘴皮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很快就停住,朝着飞雪这边看了过来,飞雪一惊,就见石头上坐着的人头也没回,似乎一跳消失在石头后。

水面上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飞雪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人怎么发现我们的?”

公子星舒与飞雪绕过石头往前走了几步,礁石外是黑沉的海,公子星舒忽然不确定地道:“难道是鲛人?”

飞雪知道半人半鱼的鲛人,当时还非常惊叹这种生物的存在,也觉得不可置信。

但公子星舒不由得联想到了前几日的事情上,虽然这一届的修仙大会他也是第一次来,但种种离奇的事情太多,与先前对不上,就容易在心中埋入不安的种子。

“也不知道鲛人肉好不好吃……”飞雪跳上一旁石头,望着海面还在旁边喃喃,一下就能把公子星舒思绪拐走。

公子星舒摇头叹道:“……先不说刚刚看见的是不是鲛人,但真的和人很像,你这么说就好像要吃人似的,这可不行哦。”

飞雪闻言撇撇嘴,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同意了,但下一秒思路一转,竟也把这件事联想到不久前血染海岸的事情上,于是低头看向礁石下的公子星舒问:

“魔族的那两个人,真的很可怕吗?”

听见飞雪这么问,公子星舒耐心答:“他们周围的气场会让我很不舒服……估计是与我道心相冲,这两人绝对是视生命如草芥之辈。”

随即公子星舒侧身仰头对飞雪说道:“遇上这种人能跑就跑,他们杀戮是没有预兆和缘由的……只可惜我们的情报源头在凌空山地界,不知道这座岛上魔族是不是真的在筹谋着什么。”

飞雪听完心中也有了点危机感,在湿漉漉的礁石上坐下,出主意道:“那……要不要找公书非买点消息?”

公子星舒摇头:“不,公书非所在的星机阁一派观人不观天命……我不信他。”

飞雪发现了,公子星舒对人心其实非常不信任,但却很信大方向的“命运”,不知有没有他舅舅的原因。

“看来某人想看荧光水母的愿望落空喽。”忽然,公子星舒伸手戳了一下飞雪侧脸。

“你在想什么?”公子星舒抬眸注视着飞雪,嘴角微勾道:“有没有想好进了宝库后想要什么了?”

飞雪闻言沮丧摇头:“……我感觉我进不去宝库了。今日打完抽签结束,我竟然抽到了金丹第一的方铜,本来我与他的力量和体型就相差好多,积分也差了好多。”

碎星门方铜,刚入金丹时就因只身抵挡百只恶鬼威名远扬,人也十分高大强壮,肌肉虬结,曾经飞雪远远和方铜比过身高,还与他们惊叹地说自己头顶才刚到别人的腰……

按照方铜以往的表现,飞雪确实是比不过。

“那等下一届五十年后再来。”公子星舒安慰飞雪,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个白珠子出来,白珠子飞至不远处海面,然后散发出莹莹微光。

“比完我们一起回去找明明,让他请客。”

“就是!”飞雪点头,忍不住将宸星明寄来的信又控诉一遍:“他寄来的每封信都提一个吃饭的地方,还嘲讽我他已娶了正妻……这有什么,我也有啊!”

公子星舒闷笑,海面光芒下吸引了一些鱼群,依旧没有荧光水母出现,直让飞雪大呼上当,并生气地逮了许多被吸引来的海鱼打包带走。

回去后飞雪找了个大水缸把鱼全部丢进去,林涭凑过来看得莫名其妙:“你俩不是去看荧光水母吗?”

“没有水母,什么都没有。”飞雪道。

“所以就下海摸鱼回来了?”林涭不解:“你们谈情说爱的方式好清奇哦。”

飞雪:“……”

飞雪于是问林涭:“林涭哥,你找到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林涭弯腰看水缸里的鱼摇头:“没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飞雪叉腰,理直气壮:“你连谈情说爱的对象都没有,当然就不懂我们谈情说爱为什么抓鱼回来喽。”

这理由很牵强,林涭觉得很怪,但似乎又有一点逻辑,飞雪就趁这个空档溜了。

两天后,第十层秘境开放,这一回参与的人数大大降低,总数不到百人,除了一对一前二十名的人为了不被拉开太大差距参赛之外,还有比赛虽然输了但落后积分不太多的人想再来搏一搏。

因此看到月锦飞雪不奇怪,但看见王家那个王员与他身边的老者时,飞雪心里的警钟就已经当当当的响起来了。

“说不好这最后一次秘境夺星才是最危险的。”林涭道。

秘境开,众人涌入其中。

第十层秘境内下着连绵不绝的小雨,表层土地上布满茂盛的植物,但都十分巨大,已有的情报说此间秘境颇多木植精怪,这些精怪一般动作缓慢,小心应对即可。

星点遍布在秘境密密麻麻的草植里不容发现,刚进入的人群不一会儿就自动分散开来不见了踪影。

飞雪以前并没仔细观察过植物进食,不过大多埋伏的手段和陷阱总是相似,很快他们就收集到了五个星点,准备去寻水火不侵的透明草。

“到了,没想到这个秘境里的植物竟还能长在岩浆旁。”

跟着地图顺利来到了个“天井”一样的盆地,数百米深的下方有这明晃晃一条岩浆红河,离着河岸几十米开外就长着一丛丛被周围火光映得发红的草丛。

“我去了。”飞雪对公子星舒与林涭说了一声,便御剑贴着峡谷飞了下去,轻盈而无声,只有一点红果剑上的微光在闪。

崖边长着一丛丛半人高的灰黄杂草,今日三人都一袭黑色衣袍,是为了方便夺星后隐藏。

站在崖边的公子星舒此刻放出神识扫视整个盆地,忽然脸色一凝,对林涭道:“……这处还有五人的气息,不知道会不会动手。”

林涭扫过底下地形分析道:“盆地边缘峭壁植物不多,不好藏身,底下那透明草丛还挺多,似乎有一人多高,危险恐怕得在底下。”

“两人在上三人在下。”公子星舒召出了飞剑悬在身边,注视着底下飞雪身影,说道:“无妨,万一有争斗有我在高处掠阵,你先下去接应吧。”

林涭应了一声,也御剑飞了下去。

底下飞雪的身影已安全到达了草地,公子星舒不敢放松,而神识之中探得良人竟然直接向着自己的方向靠近了。

飞雪特征明显,对方见到后不走反而还靠过来,既不亮明身份那就是敌非友。

不是修为太低跑错了方向……就是早有埋伏。

公子星舒略微一想,干脆不再遮掩气息躲藏而是凌空飞起,直接冲着空中大声道:“何方道友在此?在下凌空山弟子!”

两道气息不退反进,公子星舒心中已然明了,果然数息过后,数十米外来了身穿一褐一紫的两个人。

“慕容垂,月锦。”公子星舒冷然注视着二人:“同出凌空山,我竟不意外你们会同时出现。”

月锦一听,脸上见到公子星舒的惊喜之色瞬间一变,远远说到:“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慕容垂可是毫无关系的,你不要误会了。”

身穿褐色华美衣袍的慕容垂身形一顿,没想到自己眨眼间自己就被月锦撇了个干净,但他强压下火气没说什么,而是脸上挤出个温和微笑,挥袖拱手行礼。

“未想到在此处见到了师兄,只可惜这次比试没来得及与师兄切磋。”

公子星舒看了慕容垂一眼,淡淡说道:“败于魔道之手,你还需要多练练。”

慕容垂脸色不太自然,她旁边的月锦冷哼一声,直言道:“就是,你再嫉妒也没用,毕竟身份摆在那,你终究只是个世家子而已。”

慕容垂脸上的表情终于气的绷不住了,对月锦怒道:“月锦!你究竟站哪边的?你到底还要因为你愚蠢的爱情昏多久的脑袋!”

月锦脸色黑沉,但终究是想起了正事,换了个表情,楚楚可怜地对公子星舒道:“公子,平日里都见不到你,今天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说罢月锦想从空中御剑靠近公子星舒,然后被公子星舒放出灵力震开。

“我不想听你废话。”

公子星舒皱眉冷然道,然后扭头去找飞雪,却见到飞雪那处冒出两个人来,那一老一少正是王家的人。他刚准备过去,就被慕容垂挡住了去路。

慕容垂召唤出自己的剑来,皮笑肉不笑道:“师兄先别急着走啊,底下的人只是有点点私底下的仇怨,让他们谈谈说开了就好,倒是月锦师姐可是有很多相思之情想和你说呢。”

“让开!别逼我动手。”

公子星舒此时的眉眼看上去冷漠至极,其身旁的灵剑仁人也闪烁着强烈光芒蓄势待发。

“是关于宸国的事!”

月锦被震开后不再试图靠近,见公子星舒似乎下一秒就要毫不留情的走,连忙急切道:“公子!你与我结为道侣,我就让月国出兵帮你夺回皇位!”

月锦说的这句话非常奇怪,之前收到的信件里母亲与宸星明都已经稳坐宸国江山,何须它国帮忙?

但这句话成功让公子星舒犹豫了。

此时此刻盆地底下,飞雪面对两人,心想那个老者是元婴修为要小心应对,而他已经将要的灵草采摘好,并不需要在这么危险的秘境之中与他过多争斗,于是一边寻找着破绽,一边嘴上说话拖延时间。

“王鞍是被狼咬死的,你们莫不是脑子有病!来找我寻仇?”

王员眼睛通红,看上去十分愤怒:“妖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今日定要杀了你为我兄长报仇!”

飞雪心中一震,立刻因为这一句话动了杀心,瞬时召唤红果剑御空飞出,并拔出墨鳞先冲着王员杀去!

下面已经开打,上面盆地边,月锦见公子星舒不信,从自己怀里抛出一封信件,说道:“这是我月国的情报,哼,今天就勉强让你也看一看……”

信件从空中飞来,公子星舒半信半疑接过来匆匆看完,上面确实有一些月国机密消息,这信似乎的确是真的。

但上面另外的内容让公子星舒越看越觉荒唐,上面说宸国皇帝病逝,新皇宸旭烁即位,相临国大彦国正在攻打宸国……

回想起这些时日不断收到的母亲的信件,公子星舒有些迟疑了。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月锦骗我?难道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慕容垂呢?他又有什么谋算?

“我说过他今日不会信,这下你死心了吧?”慕容垂对着一脸期待神色的月锦小声讥讽道:“我真搞不懂你这种女人,他对你无情至此,你怎么还这般不离不弃的?”

“再说大局已定,你此刻出面又能做什么呢?”

月锦抿唇,不答慕容垂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公子星舒,泫然欲泣地大声道:“你若还记得我们年少时发过的誓言,就应知我绝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