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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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手机,目光幽暗,深沉。
即使是陪他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姚希月,也丝毫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手机上的界面依旧停留在和顾池的聊天记录上。
沈宴抬起手机,似乎是想要和对面的顾池说些什么。
手指放在手机屏幕上方,却始终没有落下。
迟迟没有等到主人的下一步动作,原本泛着光亮的手机屏幕也逐渐变得黯淡下来,直至彻底变得黑暗。
沈宴一直都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姚希月以为自己的问话把他惹怒了,想和他道歉的时候,他开口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冷冷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
姚希月还想壮着胆子追问一下原因,沈宴接下来的动作却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他往后伸手,从背后把连帽卫衣的帽子抻了出来,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给自己扣上了帽子。
能在高中时被众人推举为校草的男人,长相自然不会差。
他的相貌是那种很冷的长相,很薄的双眼皮,眼尾狭长,唇色很淡,面部线条清晰又锐利,皮相,骨相皆为上乘。
此刻,帽子遮住了沈宴的大半张脸,只隐约露出一点鼻尖和紧抿着的唇,依旧能迷得人神魂颠倒,拒绝继续交流的意思很明显。
姚希月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对这位祖宗兼公司里的摇钱树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只得歇了心里那想继续攀谈的心思,无奈地无声叹了口气。
唉,算了。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掺和得了的。
他们两个交往了那么多年,想来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到要分手的地步,应该只是太久没见了闹了点小矛盾。
应该是这样的吧!姚希月只能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
沈宴表面上做出了一副要闭目休息的姿态,实际上,被兜帽盖住的那双眼睛却一直处于睁着的状态。
沈宴双手抱胸,眼神放空,随意地落在虚空某个点,在心里思考着一会儿要如何同顾池提分手这件事。
其实,和顾池分手这件事并不是他一时兴起冲动下的决定,在他刚杀青的这部电影开拍之时,他就有这种想法了。
毕竟,这场顾池自以为的久别重逢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一场他精心谋划的骗局。
沈宴无父无母,刚出生不久就被扔到了孤儿院。
那家孤儿院位置偏僻,资金短缺,很少有人资助,吃的穿的用的都要靠抢,沈宴从小便是在那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他也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便暗暗发誓,要抓住一切能向上爬的机会,出人头地。
上学时,他努力学习,成绩优异,奖学金拿到手软,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学神,天之骄子。
上大学,他深思熟虑,没有按照老师给他的建议选择科研,而是选择了戏剧专业。
娱乐圈来钱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只要有流量,一个代言,一部戏的片酬所带来的利益,是他在实验室里做一辈子实验都挣不到的数目。
沈宴是个俗气又清醒的人,他不想当实验室里默默无闻的科学家,只想当一个荷包鼓鼓的守财奴。
他深知自己的资本在哪儿,一张好看的脸,能换来光明的未来,粉丝的追捧,巨大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同经纪公司签了合约,成了演员。
只是他没有想到,公司要他付出的不只是容貌,还有他的身体。
他是个十足卑劣的人,既要又要。
既想获得利益,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自然是不肯应的。
公司见他态度强硬,表面上松了口,暗地里却算计了他。
在一次酒会上往他的酒里加了料,他中招了。
在他仓皇逃离的时候,他遇见了顾池。
得益于顾池出众的外形和那一头显眼的金发,沈宴对他印象深刻。
他记得顾池是个富二代,家里有一家规模庞大的娱乐公司。
记得顾池是个喜欢同性的*,还记得顾池高中时对他有过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于是,沈宴妥协了,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陪谁不是陪呢?
年轻貌美的顾池总比肥头大耳啤酒肚的中年投资商要好吧。
在顾池怀着一腔好意向他伸出援手,把他带进酒店房间的时候。
他顺理成章地装作被迷了心智的样子,将人拉下了水。
事后,装作一副贴心又温柔的样子对人展开了追求。
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前期一味地付出,只为诱猎物入网。
在顾池彻底沉沦在他的温柔软语里时,猎人沈宴缓缓伸出了自己的猎枪。
今天刚刚和顾池过抱怨没有好的剧本找他,明天某个大制作的本子就被递到了他面前。
和顾池悄悄吐槽了几句公司的不好,隔几天就有业内有名的经纪公司来挖墙脚。
拍戏时闹得不愉快的合作伙伴,第二天就被踢出了剧组。
沈宴的手段并不高明,沉醉在爱情里的顾池却像失了智一般。
不仅没觉出不对,反而乐此不疲的充当着沈宴背后的护花使者。
沈宴是一个天生当演员的料,从来没露出过破绽。
他表面上爱顾池爱的不得了,内心却清楚,顾池对他来说,就是助他攀登高峰的藤蔓,帮他登顶的垫脚石。
只是一个助他谋取更大利益的存在。
在此之前,沈宴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现在,思及此,沈宴露出一抹苦笑。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一向认为,情爱是最无用的东西,可顾池在他心里占得地位却越来越重。
所以,沈宴怂了,怕了。
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了顾池,那以后利用他时,还能利用的这么心安理得吗。
沈宴很清楚,答案是不会。他已经很久没有在顾池面前提过要求了。
对于他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沈宴是个自私的人,他冷漠又无情,尽管知道自己对顾池有好感,可那丁点好感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他在惧怕,惧怕这种可能会伤及自身利益的变化。
为了以后能继续毫无顾忌,不留情面的在顾池那儿薅羊毛。
沈宴想了很多解决的方法,最后决定——和他分手。
和顾池分手,做回朋友关系。
他本就是个感情浅薄的人。
只要顾池不时时刻刻在他面前晃,想必很快就能把他从心里挖出去。
解除亲密关系,却不完全断联,这样自己以后对他有所求的时候,他应该也不会完全不管自己。
想到自己的想法,沈宴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像他这样恶心的人,连分手都是在算计别人。
他这样辜负别人真心的人,就该吞一万根银针,永生永世,孤家寡人,不得善终……
地暖和空调的双重加持下,宽阔的别墅内早就变得温暖如春。
钟表上的时针走过一圈又一圈,饭桌上的饭菜热过一遍又一遍,变得软塌塌的,早已失去了那吸引人品尝的精致外形。
顾池嘴角挂着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眼里的期盼之色也慢慢被焦急所替代。
他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嘴里喃喃自语,“怎么还不回来啊,不是说一个小时就到吗?”
别墅外,沈宴正坐在门口的长椅抽烟,脚底散落着一地的烟头。
沈宴烟瘾不大,只有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两根。
他掐灭手里的烟,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
门一打开,沈宴对上的便是满脸笑容眼含期盼的顾池。
屋里开着空调,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他脸上暖烘烘的。
电视里放着娱乐节目,将这个显得有些冷清的别墅竟也渲染出了几分家的感觉。
“回来了。”顾池笑着凑上来,给了久别重逢的男朋友一个拥抱。
沈宴没说话,顾池还以为他是太累了,将拖鞋递到他的脚下。
等沈宴换好鞋后,牵着他的手领他到了餐厅。
餐桌上早已盛好了两人份的饭,用盘子倒扣着保温。
顾池伸手摸了摸碗边,“温度刚好,还是热的。”
顾池:“你连夜赶回来肯定很累吧,赶快吃饭,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话梅排骨,吃完饭洗个澡早点休息。”
顾池边说边给沈宴布菜,语气中满是心疼。
沈宴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恍然了一瞬,表情有些复杂。
曾经的顾池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别说给人做饭了,恐怕给人夹菜都是没有过的事情。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将顾池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贤夫的模样,却在感觉到危机之后要亲手将他丢弃。
还妄想继续维持朋友关系,以求后续能继续在他这里谋夺利益。
沈宴仅有的一点良心被刺痛,他在内心唾弃自己,沈宴啊沈宴,你可真是个人渣。
“顾池,我们分手吧。”沈宴叫停了他继续夹菜的动作,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句话。
当啷一声,木质筷子从顾池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掉落,同瓷质盘子的边缘发生碰撞,迸发出一声脆响。
“阿宴,”顾池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脸上的血色在霎时间褪去。
“阿宴,你是太累了吗,那你先去睡吧,这里我来收拾。”
顾池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起了碗筷,端起餐桌上没动两口的菜肴,背影仓皇的逃离了餐桌。
他明明听清楚了沈宴的话,却还是在自欺欺人,假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顾池,”沈宴叫住了他,双手握着他的肩膀,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摁在了椅子上,强迫他面对现实,“你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
顾池低着头没再说话,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房间里明明开着空调,顾池却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了冰天雪地,身体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彻骨的寒冷。
冷的他说不出话来,全身的血液都好似被冻僵了一样,连灵魂都开始消散。
过了好久,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宴:“……你就当是我不喜欢你了吧。”
那语气,活脱脱一个绝世大渣男。
他还能怎么说呢?难道把事情的真相都对顾池和盘托出吗,那对他未免也太残忍了。
看着顾池愣怔着坐在那儿默不作声的模样,沈宴内心难得生出了些微的羞愧和悔意。
“是不是又有人惹你不开心了,还是你有什么想拍的本子,都可以和我提,我记得最近李导正在筹备一个大项目……”顾池忽然喃喃道。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就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忽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丝治愈的可能那样,又萌生了希望。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只渴望主人抚摸的小狗一样,紧紧抓住了沈宴的袖子。
沈宴看着顾池满眼乞求地看着自己,喉咙一紧,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电视上突然开始播放娱乐新闻。
“今日,由王凡导演执导,着名影视演员沈宴,傅修竹主演的电影光年正式杀青,有消息称,二人杀青之后私下聚餐举止亲密,是否因戏生情不得而知。”
顾池像是开了慢动作似的,一点一点的抬起了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
他转过头,声音平静的质问,“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
“不是,”沈宴表情上难得地带了些烦躁,他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控制。
要是让顾池误会了他脚踏两条船,以后还怎么继续维持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