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卢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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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太阳最热烈的时候，鸟儿们都不叫了，这场会议，或者说清算，才终于结束。
虽然过程有些惨烈，但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还活着，也是个好消息。
人群很快散去，埃里克伸了个懒腰，往楼下走。
二年级的作业不算难，但写起来也让人头疼，即使他曾经当过多年的教授。
大半个上午过去，他也才写完了草药学作业而已。
客厅里，汤姆刚好带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食死徒走进来。
看见两人，埃里克一惊，正准备戴上面具，却听见汤姆说，“不用了，这是卢修斯。”
那食死徒摘下面具和兜帽，露出了卢修斯苍白消瘦的脸，他冲着埃里克微微一笑，准备跟着汤姆往楼上走。
然而汤姆却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便自己一个人去了二楼，留下了一脸疑惑的卢修斯。
卢修斯不明白，埃里克却明白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卢修斯，坐吧。”
听见这话，卢修斯瞪大了眼睛，震惊于兰斯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
他看了看楼梯方向，站在原地没动，并不是反感兰斯对他的亲密，而是担心汤姆随时会下来。
他不知道黑魔王把他留下来是干嘛的。
“没关系，坐下吧。”埃里克说。
卢修斯犹豫一下，还是坐到了埃里克旁边。
桌上已经放着两杯茶，一副要谈话的姿态。
卢修斯的屁股只轻轻的挨在沙发上，完全是一副不安的模样，“兰斯，你要跟我说什么？”
说话时，他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楼梯口。
“卢修斯，”埃里克仰头看着他，表情严肃，“我不是兰斯，我——”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卢修斯就打断了，他那双冷冷的灰色眼睛都瞪大了，“你不是兰斯，是什么意思？”
难道兰斯其实不是教父的孩子，而是黑魔王认错了，“你不是教父的孩子吗？”
“不，听我说，”埃里克有些无奈，“我确实不是埃里克的孩子，我就是埃里克。”
说完，他静静的看着卢修斯，观察着他的反应。
即使是在巫师界，起死回生这样的事情也很少见。
果然，卢修斯平时那张总是冷漠的脸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震惊和怀疑。
“你说，你就是教父，”他下意识歪了下头，眉头高高扬起，“你是埃里克-冈特？”
卢修斯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虽然十多年前那天他没有在场，但根据小巴蒂所言，教父确实当场去世了。
尸骨无存，只剩了一根魔杖和一个戒指。
“是的，”埃里克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我没有骗你。”
“当年我确实死了，只是，”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戒指，“我又复活了，以一个婴儿的状态，并且失去了所有记忆，成为了兰斯-罗斯默塔。”
卢修斯其实已经倾向于相信了，他没有理由骗他，而且，黑魔王也不会认错自己的弟弟。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如果你真的是他，那么或许你还记得我的事情。”
“当然，”埃里克把桌上的茶递给卢修斯，自己则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口，“五年级的时候，你面临o.w.L考试，但你坚持担任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参加了最后一场比赛，那天阿布和安西娅都在现场看你比赛。”
埃里克的眼神亮了起来，他好像看到了那天的阳光，“大家都很高兴，你像极了阿布年轻时的样子。”
“还有，你的第一次任务，我和你一起，麦格一家四口，”他的表情黯淡下来，“都是——”
“够了，”卢修斯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手有些抖，“我相信你。”
第一件事还有可能是德拉科告诉他的，但第二件事他从没对德拉科提起过。
那么，真的是埃里克，真的是教父。
察觉到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连忙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教父，我……”
他已经人到中年，儿子都十几岁了，可是看到教父，这个长辈一样看着他长大的人，还是让他褪去了外表的冷漠。
同时，困扰他多年的愧疚又涌了上来，“对不起，教父，我不知道贝拉在撒谎，我应该和你一起去。”
那天，在知道黑魔王莫名失踪之后，教父死亡的消息也被小巴蒂带了回来。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教父的魔杖和戒指，没有尸体。
小巴蒂一连遭受两个打击，很是失魂落魄，他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和头发都湿透了。
但黑魔王的消息并不是很准确，没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死了，还是只是失踪了。
贝拉几乎疯了，叫嚣着要找到黑魔王。
小巴蒂虽然对于埃里克的死很伤心，但此刻黑魔王生死不知，他必须要和贝拉几人一起寻找黑魔王的下落。
在出发去抓捕隆巴顿夫妇之前，小巴蒂把魔杖和戒指交给了他，并对他说：“教授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身上冒出了蓝色的火焰，片刻就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了这根魔杖和戒指。”
他表情淡然，眼眶却有点红，“火焰从胸口处开始蔓延，看起来很像厉火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烧到了教授。”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幕。
“卢修斯，”埃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也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怪你。”
从回忆中出来的卢修斯眼眶也红了，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违背他成熟稳重家主身份的行为。
“教父，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被——”
被烧死。
他没把话说完，但埃里克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那件事的真相，他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即使是卢修斯。
“卢修斯，这不重要了，”他笑了笑，“我又回来了，不是吗？只是可惜这些年都没机会送你生日礼物，我一定会补上的。”
“哦，是的，”卢修斯挑了挑眉，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灰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但我想我用不上了，教父还是自己留着，和德拉科一起骑着玩吧。”
这些年卢修斯也有一些自己的猜测，或许教父的死亡和黑魔王有关。
现在教父的反应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可他自己都不在乎，甚至还要瞒着他。
“卢修斯，我很抱歉，”埃里克知道卢修斯生气了，可他只能这样，“有时候事情并不能像自己希望的那样发展。”
“不用跟我道歉，”卢修斯冷冷的说，“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卢修斯知道，毕竟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原不原谅的，也只能他自己说了算。
“谢谢你，卢修斯。”
卢修斯站起身，优雅的理了理袍子，“教父，如果没事了，请允许我向你告辞。”
黑魔王给他安排了一大堆任务，他今晚肯定要加班了。
“当然，”埃里克站起来，“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看着面前和德拉科差不多大的教父，用长辈的口吻说话，卢修斯心底五味杂陈。
无论他选择怎么做，终究是被他看做亲人的教父。
“教父，”卢修斯轻轻抱了抱埃里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如果你需要我——”
他没有说完，或许是怕被什么人听见，又或许是说到一半反悔了。
总之他没有说完，也不在乎埃里克有没有听清，便放开他走进壁炉消失了。
埃里克看着壁炉，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