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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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崔颜又收到了谢蕴的请帖,她收拾了一番,下午便前往怀宁府。
谢蕴一见她便拉着她打量,“听说你们府中昨日闹了贼?你没事吧?”
崔颜摇摇头,“只是几个小厮闹了起来。”
“那便好。”谢蕴拉着她往里走,嗔怪道:“你受伤竟没告诉我,都是皇兄跟我说才知道的。”
“不严重。”
谢蕴眨眨眼,笑道:“如今该叫你国公夫人了。”
崔颜低下头,“公主莫笑话我了。”
两人正走着,却开始下起了细雨。谢蕴拉着崔颜急忙跑到廊下躲雨。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谢蕴有些恼,好不容易有一日空闲,如今又练不了剑了。
崔颜笑了笑,忽然瞥见假山旁的一只小狸猫。
它蜷着身子,毛发都被雨淋湿了,靠着假山‘喵喵’地叫着,好不可怜。
崔颜冒着雨跑过去,谢蕴在身后连忙唤道:“你去哪?”
谢蕴见她朝假山走去,便看到了那只狸猫,才恍然大悟。
她确实有捡流浪猫的习惯,但奈何她和谢忱都不喜猫,所以便没怎么上心。
崔颜刚走到假山旁,那狸猫似是有感应般,又懒懒地叫了两声。
“你伤还没好,还是快回来吧!”谢蕴喊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从旁边的小径走出了一个身穿墨色锦袍的男子,他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左手背在身后。
那伞缓缓地朝蹲着的崔颜移去,替她挡去落下的雨滴。
崔颜将那小狸猫抱起来,才发现它的前爪正在流血。
她惊呼一声:“受伤了。”
谢忱沉沉开口:“将它抱回去包扎。”
崔颜猛地抬头,见身边的人是他,迅速站起身来。
她注意到谢忱的右肩竟湿了大半,她心里一惊。
毕竟眼前的人是皇帝,要是淋雨受了风寒,那她就罪过了。
“陛下,您....”
“陛下!奴才给您打伞。”侯宁着急地赶过来。
谢忱不满地睨他一眼,觉得他实在多余,示意他退远些。
他的视线落在她怀中的狸猫上,这猫被养得肥重,
“手上的伤如何?”谢忱说完,抬手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崔颜躲开。
崔颜微微行礼,“已经好了许多。”
她低声提醒:“公主还在那边。”
“朕是担心你的伤,这猫看着不轻。”谢忱道。
崔颜挑眉,含笑道:“那劳烦陛下了?”
谢忱面色一凝,他不喜猫,就连宫中都不准养猫。
眼前这猫湿漉漉的,脚上还有泥泞,他实在嫌弃....
“侯宁。”谢忱朝他使了个眼色,侯宁立马眼尖地从崔颜手里将狸猫抱了过来。
谢忱自然而然地撑着伞往崔颜靠近,两人并肩走入雨中。
侯宁在后面默默的后面跟着,心里却犯嘀咕。
陛下厌猫,他抱了这狸猫,陛下不会嫌弃他吧。
“皇兄?你为何又在此?”谢蕴纳闷道。
谢忱视线落在崔颜身上,见她背着他理了理衣衫,身旁的婢女为她擦拭脸上的雨水。
良久,他才回道:“今日无事,来走走。”
谢蕴扯了扯嘴唇,显然是不相信。
“公主,这猫受伤了,需要包扎。”崔颜道。
谢蕴皱眉,“如今府中没有太医。”
“那便去宫中传太医...侯宁——”谢忱话还没说完,就听崔颜开口。
“它伤得不重,简单包扎即可。”
谢蕴点点头:“府中有伤药,我让人拿给你。”
几人回到室内,有宫女拿了伤药和吃食过来。崔颜小心地先将受伤的地方擦拭,抹上伤药后便缠上了纱布。
之后,她将食碟摆了出来,那狸猫吃了几口,便懒懒散散地跑到崔颜脚边轻蹭着她的鞋,而后又踱步到谢忱脚边,他立马僵直了身子。
那狸猫打了几个滚,喵喵地叫着。
崔颜笑了笑,唤了那猫一声,它便乖乖跑了过去,蹭着她的手。
谢忱在一旁看着,眼眸里尽是柔意。
谢蕴瞧见谢忱看崔颜的眼神,心下一惊,又结合这几次他反常的举动,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等到人都散了,崔颜也去偏房换衣服,只剩她和谢忱,她才发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崔颜居心不轨?”
谢忱斜眼睨着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谢蕴瞪大眼睛,她了解她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兄。
若是假的,他早就生气了。
如今这模样,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尽管生气,但谢蕴还是压低了声量:“她是萧元昇的妻子!”
“那又如何?”谢忱嗓音慵懒。
“她是臣妻!”谢蕴站起身,“你可知,若是传扬出去,那些御史会如何写你?”
谢忱道:“我自有分寸。”
谢蕴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口气,“我不管你了!”
说完,她便走出了门。
等到崔颜回来时,早已不见谢蕴的踪影。
“公主呢?”
谢忱看向她,“雨停了,应当是去练剑了。”
崔颜了然,良久,她开口问:“臣妇斗胆想问陛下一件事。”
得到谢忱准许后,崔颜缓缓开口:“昨日臣妇似乎在府中看到了血影卫,是陛下派来的么?”
谢忱神色淡淡,“是。”
“陛下是在监视我?”崔颜问。
“谈不上监视。”谢忱对上她的目光,“终于有点长进了。”
崔颜没反应过来,又听他继续道:“不过,你此次同你的元郞闹掰,你舍得?”
语气带有淡淡的酸意。
昨日听到血影卫来报时,他还有些惊喜。
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一直纵容萧家如此花费她的钱财,没想到这次居然撕破脸了。
“不过是小事,元郞不会放在心上。”
崔颜在嘴硬,说实话,元郞离开这么久,她已经看不懂他了。
她也不确定,元郞会不会因为这些事,从此便不再理她。
谢忱闻言,手里的茶杯捏紧,忽然觉得这上好的茶叶不过如此。
他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
崔颜意味深长道:“臣妇还不知陛下竟有听人墙角的习惯。”
谢忱挑眉,忽地凑近,慢条斯理地开口:“夫人难道不知朕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