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乌云遮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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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空冷冷盯着他，“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这对控制你的组织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是控制，他们教我很多知识,他们是好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被洗脑多年的受害者形象。
楚江空面对可怜的omega不为所动，“你知道他们给你注射的针剂有成瘾性吗？”
故渊低下头，“他们是为我好……”
“是吗，”楚江空说话直白，“让你上瘾，把你往那些人的床上送，是好人？”
故渊眼圈一下红了，“你别问了，你别问了。”
旁边的警员可能是看人太可怜，“会长，要不先让他休息。”
楚江空没理他，微微低头看了眼故渊后颈的咬痕，“你跟过多少人？”
这话太直白了，故渊毕竟是受害者，就算要问也不能这样问。
故渊终于忍不住了，小声抽泣，两个跟着的警员也有点懵，楚江空做事不地道，他们也不敢说啊。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别打我，对不起。”男孩突然激动起来，一个劲捂着自己的耳朵。
警员怕他伤害自己连忙过去拉，男孩像是害怕般突然冲到斜前方的厉尘面前，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散发出诱导信息素。
“哥哥。”
“哥哥，救救我，害怕，那个人好可怕。”男孩颤巍巍伸出白皙的手指，伸向楚江空，我见犹怜的。
厉尘正看着楚江空出神，看人的眼神跟看垃圾一样，咄咄逼人的，真带劲。
啪！
一个人就冲他怀里了，要不是快速反应过来面前是那个omega，他就把人踹出去了。
厉尘眼睛睁大，用了点力气把人推开，“别碰瓷啊。”
又跟警员使眼色，赶紧带走啊。
男孩还不肯放弃，抓住厉尘的衣角，厉尘要不是注意到楚江空的眼神，差点要把外套脱了。
“哥哥，你，你能带我走吗，我真的很怕。”男孩大眼聚满了泪，没有哪个alpha能够拒绝。
楚江空背对着男孩，对着厉尘挑了下眉，厉尘咬咬牙，把手伸向男孩的后背，安抚性拍了拍，“好，我去送你。”
“我不想跟别人一趟车，我真的好怕。”男孩抖得不像样子。
“可以。”厉尘笑得僵硬。
最后三个omega分了两趟车走，厉尘带着故渊上了另一辆车。
楚江空在楼上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转头命令，“准备间审讯室。”
“我能坐后面吗？”男孩抓着厉尘的衣角不撒手，“坐副驾害怕。”
“……可以。”
路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厉尘一派轻松的在驾驶位上，像是很放松的样子。
男孩在后座低头坐着，眼神闪过一丝精光，车拐弯时突然出手，手里攥着个改锥猛地扎向厉尘的脖子。
omega在非专业人群里的动作已经算快了，但在厉尘眼里就像开了0.5倍速，他的手跟厉尘还有十公分时，厉尘就已经反手将人的胳膊卸了。
故渊被押着进到审讯室时，楚江空刚从杜局那里顺来了包好茶，悠悠茶香飘了满室，清新淡雅。
楚江空抬眼看着故渊别扭的右胳膊，“怎么把胳膊卸了。”
厉尘随后进来，“我一掰就这样了，没怎么用力。”
故渊被人押着坐下。
楚江空轻轻嗅了下茶香，“又见面了。”
故渊轻蔑笑笑，全然不似刚才的模样，说话淡然自若，“滇红，云南大叶种红茶的代表，香气高，滋味浓。”
“学的不错。”楚江空慢慢喝了一口，“所以为什么要动手？”
“害怕，”故渊眼神无神看向某一点，“外面都是坏人，我要出去找他们。”
“是吗？毒蝎。”
男孩的眼神变都没变，“毒蝎是谁，你在说什么？”
厉尘接话，“你的手下交代的，他们有个没见过面的分区老大，花名毒蝎，总管绿楼的大小事。”
“就是你吧。”楚江空不像别人审讯或严厉，或打感情牌，或四处挖坑，就像日常聊天一样，平淡无波，直白的将事实讲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毒蝎，我伤害这位警官只是想逃跑找到他们。”
楚江空像是没听到他的解释，“我很没有耐心，只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我会给你争取一次立功的机会。”
楚江空单手托着下巴，“说还是不说。”
他太胸有成竹了，男孩摸不准情况，好一会才抬起头，哭哭啼啼的，“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又开始释放信息素，这次的目的很明显，信息素带了明显的诱导意图，直接冲向厉尘。
厉尘冷冷瞥他一眼，“再搞这些没用的把你腺体割了。”
男孩眼圈红的要命，诱导性信息素越来越浓郁，还有一下没一下咬着嘴唇，“我真不认识毒蝎，我刚才没想伤害您，您相信我好不好，您替我跟这位警官说说，您帮帮我吧，我真的好怕。”
厉尘跟看耍猴一样，“那个，祝文浩是吧，利索点，把该说的说了，我旁边这人真没什么耐心，还有，收收你的信息素吧，里面最起码混了三个alpha的味道，你床上玩挺大啊。”
祝文浩的脸色在听到厉尘的话会立刻就变了，再怎么说一个omega也经不起这样的看轻。
半晌，祝文浩笑了下，见没机会勾搭上眼前的alpha索性也不装了，“我不认识毒蝎，我一直被关在楼里，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们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只是想去找他们。”
楚江空百无聊赖地喝了几口清茶，“我知道你底气来自哪里。”
“没证据，”楚江空那手指漫无目的划着茶杯口，看也不看他，“所有可能见过毒蝎的，要么死了，要么藏在更深处。”
祝文浩看着楚江空，这副看不起人的嘴脸他真的看够了，凭什么都是omega，他却高高在上，而自己却要被拷着关在这里。
楚江空说的是事实，祝文浩之所以负隅顽抗不过是知道警方没证据，他从不露面，联系人都是线上，那对兄弟还是新来的，连毒蝎是男是女都说不好，剩下的该死的死了，没死的被转移到别处了，谁还能证明他是毒蝎呢。
“这位警官，”祝文浩拍了下桌子，想吸引楚江空的注意力，让他正眼看自己，他说话一字一顿，“我是受害者，我不认识毒蝎。”
楚江空轻巧看他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忘了跟你说件事。”
他现场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我不是警察。”
祝文浩表情变了一下，什么意思，不是警察还敢在警局搞审讯。
楚江空弯腰，上身前倾靠近祝文浩，艳丽的漂亮脸蛋满是轻挑，他挤出个恶劣的笑容，“所以，我查案，不需要证据。”
他坐回去，大爷似的倚着靠背，“我说你是毒蝎，你就只能是毒蝎。”
茶已经凉了，清爽的茶香开始变得苦涩，楚江空对祝文浩做了个好自为之的表情，起身走了。
厉尘看着楚江空离开的身影。
“年轻人还是要听劝的，刚才都跟你说了他没耐心。”厉尘起身，拉开还没完全合上的门，离开了。
祝文浩呆坐在位子上，什么情况，他之前接受过培训，警察都是要证据的，不光要证据，还要证据链完整，刚才那个omega是谁，他不是警察还能是干嘛的。
警员进来把发呆的祝文浩拖走，祝文浩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警察，刚才那个omega是谁？”
“你说会长啊？”警员回答，“他当然不是警察了。”
警员带着祝文浩往外走。
祝文浩终于反应过来了，带着手铐的手一直挣扎，“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是毒蝎，我不是……，我说，我都说，还有立功机会吗……”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祝文浩才终于有机会交代。
保险起见，祝文浩在开始之前先问了句，“你是警察吗？”
警员点点头，“会长说你就是绿楼的管理人毒蝎，你还有什么细节可以继续补充。”
祝文浩被晾了几个小时，又怕又急，听这警察的口风自己都没承认就已经被定罪了，看来昨天那个omega真不是好惹的。
“我其实一开始是被关在绿楼的，后来他们看我机灵，就让我做些管理的事。”
楚江空在外面听着，他对警员提醒了句，“问他之前的花名叫什么。”
“你不叫故渊吧。”
祝文浩睁大了眼，这事警察怎么会知道，他们到底查到多少，“我，我叫流苏。”
楚江空继续，“仔细问他为什么会被提升为管理人员？”
警员不信的样子，“因为你机灵就能做管理了？”
祝文浩犹豫片刻，“有一次，跟我差不多时间进来的一个人，她想逃，被我发现了，我就向上报告了。”
厉尘算是聪明人但他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楚江空聪明，“你怎么看出来他是毒蝎的，你连他在绿楼叫什么都知道。”
楚江空简单解释几句，“第一，管理人员要身手不错，绿楼的人为了不被追查会尽量减少枪支的使用，他们在杀人的时候都是用的冷兵器，其中有小部分的伤口是用类似于三刃木的小型刀具伤的，很适合力气小，体型小的人使用，你应该是没注意，他手上的茧子很像是练刀练出来的。”
“第二，他们用的药有成瘾性，是因为添加了人工合成的alpha诱导性信息素，那些死者和他旁边那两个都是最容易合成的茶香味，但他用的药是柠檬味的，所以他的地位和别人不一样。”
“第三，他是北方人，我印象里，池鱼思故渊是高一才学的，他十四岁进的绿楼没机会学到。”
厉尘刚要反驳，楚江空紧跟着，“他初中成绩单，文科非常差，语文没及过格，五分的古诗填空他考两分就算多的了，他自己也交代了，在绿楼他主要学跳舞和插花，你还指望他在绿楼突然转性开始背诗了。”
“还有，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表达了不忘本，不忘来时路的意思，你觉得从他一言不合就想办法获得alpha的怜惜来看，他还记得来时路吗。”
楚江空看着审讯室里正吭吭哧哧交代的人，“真正记得来时路的，恐怕另有其人。”
祝文浩说话断断续续，“故渊是跟我一起进来的，是个十几岁的beta女孩，我不知道她本名叫什么，她好像跟这里的人都不一样，长得好看，还挺清高，挨了不少打，也帮过我几次，后来有一年多吧，她本来都消停了，结果有天突然叫了几个人过去，说她发现了什么漏洞，要趁夜逃出去。”
“当时他们都很配合，我，我也答应了，当天晚上我们就开始行动了，趁着换班的人喝多了去卫生间，故渊偷了门上的万能磁卡钥匙。”
“我当时也想出去的，可，可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出去了有家人有朋友，我出去了可能连学都上不了，最后很可能被舅舅买到第三星系挖矿石。”
“……我没想害他们的，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出去，大家一起在这里都是平等的，一块学习不好吗，我就，我就故意发出了声音。”
“但我真没想到，故渊胆子那么大，明明暴露了还敢往前冲，最后，她就死了，被值班的人一枪打中了头。”
寒冬的晚上冷风呼啸，这是故渊被带到这里的第428天，今天她很兴奋，她终于能带着大家逃离魔爪了，到了时间她召集了之前关系很近的几个人，要按之前的计划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将这个魔窟暴露在阳光之下，把所有被关起来的小朋友们全部解救出来，她还有父母和弟弟在等着她。
只可惜计划中间出了差错，她的一个小伙伴可能太紧张，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值守人员紧随其后，小姑娘立刻预测到计划可能会失败，大家年龄都不大，被发现后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