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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众生百相,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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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言手里握着两块面饼,脚步匆匆地离去。

他带着宋思贤一路小跑回到了梁佩兰身旁,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见梁佩兰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面饼抢夺过去,接着便如饿狼扑食般大口咀嚼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另外三个儿子,则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梁佩兰风卷残云般吞食着面饼,他们那饥饿难耐的眼神仿佛要把眼前这个女人给吞噬掉一般。

终于,其中一个孩子忍不住了,他向前迈了一小步,试图从梁佩兰手中分得一点食物,但却被无情地推开。

宋知言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

当他看到三个年幼的儿子竟然围着自己的小妾争抢一块面饼时,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无法遏制。

他瞪大了双眼,紧咬着牙关,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了。

然后咆哮着:“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的吗?我好不容易要来两张饼,我自己也没能吃上一口!你们全吃完了!”

说完他也加入了抢饼子大战。

梁佩兰慌了,赶紧把手上剩下的饼全塞进了嘴巴。

她的嘴巴鼓得圆圆的。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宋知言把她嘴里的饼全部抠了出来,塞到了他自己的嘴里。

宋知言在流放了八天之后,终于吃到了有着浓浓小麦味的面饼,虽然只有几口,可是那饼似乎有无尽的力量,他觉得自己好似活过来了一样。

五个人,这天晚上为了两个饼,打得鼻青脸肿。

梁佩兰的脸被三个儿子抓伤了。

最小的宋思贤没有动手,他吃了点米饭,吃了两块肉,看不上这饼,便没有抢。

宋知言离开后,宋清欢把晚上睡的地方收拾好,带着六人出了帐篷,围着帐篷小跑。

突然,一个身影拦住了宋清欢的去路,二话不说便破口大骂道:“宋清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因为你,我的一个哥哥已经命丧黄泉,另一个哥哥到现在连路都走不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和谩骂,宋清欢惊愕不已,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人是陈彤宇兄弟俩的妹妹。

就在这时,只见宋思安迅速闪身而出,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宋清欢身前,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此时的宋思安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他的个头却比宋清欢高出许多。

流放这几天,宋思安好像长高了不少,因为宋清欢记得清清楚楚,在家的时候,宋思安跟她一般高。

望着眼前这个勇敢而坚定的少年,宋清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她深知,家中这位年轻的男子汉即将茁壮成长,成为家庭的顶梁柱。

不过宋清欢安抚住宋思安的情绪:“思安,带着娘跟弟弟们继续跑,姐姐自有对策。”

宋清欢看着几个弟弟接着跑起来,才抬眼看了看来人。

“你是谁?”

“我是谁?难道你连自己曾经害过谁都不清楚了吗?”陈彤芳质问宋清欢。

宋清欢紧紧地盯着陈彤芳,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

“说话可得讲凭据!”宋清欢进一步逼问道,“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哥哥会莫名其妙地倒在我窗户脚下?还有,他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冰冷而带着质问,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对方的心脏。

她的目光如炬,毫不退缩,让人无法回避。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她的气势而变得凝重起来。

陈彤芳看到宋清欢这副模样,自己大气不敢出。

她的心底生出惧异,仿佛下一刻,宋清欢就要动手打人一样,陈彤芳逃了。

原本就是她家理亏,可她就是见不得宋清欢流放的路上还过得舒适,想来找茬。

但是自己嘴上功夫不行,又不占理,落荒而逃。

宋清欢追上了宋思安他们几个,七人在这片不大的地方晚跑,也不管其他人投来的嘲笑的目光。

无知的人,还以为三千里是三百里吗?

没有一具强健的身体,根本走不到嶔州,何况,天气越来越热,水越来越少,今年的小麦收成看样子会减产一半。

温词安想明白了,让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多活动,模仿宋清欢的做法,在空地上跑跑步。

李崇明走到温词安跟前,郑重道谢。

他是个孝子,能有今日的出息,是李吴氏的教导。

他原本是庶子,李吴氏没有自己的孩子,就把他记在了自己的名下。

教他读书做人,顶着家族的压力,依靠她的母族,让李崇明做到了礼部左侍郎。

在李崇明的心里,李吴氏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温玉衡在温词安救了李吴氏之后,跟温词安说了为何他同意温词安去救这个政治立场不同的李崇明。

全是因为李崇明虽然跟他们站队不一样,可李崇明的人品没有任何问题,他重情重义,孝顺寡母,为官政治廉明,站六皇子的队,也是出于无奈。

只因李崇明有个女儿嫁给了六皇子的亲信,就这样被拉上贼船。

可是李崇明并未做出出格的事情,六皇子主动把他算进了夺嫡的阵营罢了。

温词安觉得朝堂的水太深了,温家被流放也好,夺嫡这种事情,像赌钱,全看运气。

陈彤芳回到自己的哥哥身边,看着陈彤宇后背上的伤抹眼泪:“哥哥,芳儿没用,芳儿没给你讨回半分理来,你这伤,再不敷药,所有的肉都要烂掉了。”

想起什么,陈彤芳猛然站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说了句:“娘,芳儿现在看起来好看吗?”

陈母累得说不出话来,敷衍了一句:“黄花大闺女就是穿树皮也是好看的。”

得了母亲的首肯,趁着夜色,陈彤芳去了赵三保房里。

停下来休息之后,陈彤芳就密切关注着官差们的动向,记好了他们宿在哪个房间。

沈凝雪委身吴大富给了她启示,为了要来伤药救哥哥,她这具身子,给出去也无妨。

如果不救哥哥,爹爹娘亲走不到半路就会死。

哥哥好歹有功夫在身,把伤治好了,到时候可以帮官差们看管人犯,挣点吃食。

送上门的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细皮嫩肉,颇有几分姿色,赵三保笑纳了。

完事之后,半夜,陈彤芳拿着一瓶伤药回到了陈彤宇身边。

借着茶小二院子里的灯光,陈彤芳小心翼翼地帮他脱去衣服。

有些地方血肉模糊,伤口跟衣服黏连在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衣服脱下。

看着血淋淋的伤口,想起自己的屈辱,陈彤芳心里对宋清欢的恨意达到顶峰。

她要拢住赵三保的心,然后给宋清欢使绊子。

替陈彤宇撒上药粉,陈彤宇痛得用手指抠进了身下的地面,指甲翻了好几片。

“妹妹,你哪儿来的伤药?”

药的效果很好,陈彤宇两炷香之后就没有感觉到疼痛了,这才有精气神问陈彤芳哪儿来的药。

陈彤芳不回话。

陈彤宇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妹妹脖颈上的痕迹。

“哪个王八蛋?说,哪个王八蛋糟蹋了你?”陈彤芳是陈彤宇的眼珠子,以前在家的时候,兄弟俩对她极尽宠爱,她但凡受点伤,兄弟俩都会难过得掉眼泪。

“哥,你别问了,总之,我会让爹娘跟你不再受苦的。”

陈彤宇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