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柳长春父子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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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宫到宰相府的马车上，柳劲松焦躁不安地坐着，时不时地看着父亲柳长春，有些欲言又止。
闭着眼睛的柳长春，仿佛感知到儿子的动静，缓缓开口：“吾儿，为何事烦扰？”
听到父亲提问，柳劲松好像打开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
“爹，您为什么要反对培养张天赐？”
“培养出一个超级战力，对国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国家稳定了，作为宰相的您，才会有更大的权势。”
“而且，您不是一直和清河王不对付吗？怎么还要为他向大王要赏赐？”
“爹，您到底怎么想的？”
“劲松，你先别急。”
“爹问你，你真的觉得，为天星国培养出一个超级战力，对我这个宰相来说是一件好事吗？”
“还有，你真的觉得，我和清河王是不对付的吗？”
柳长春耐心地安抚儿子。
“难道不是吗？”
“有一个超级战力镇守的国家，谁敢欺负，不打别人就是好事了，更不会面临天星国如今面临的情况。”
柳劲松气呼呼地说道。
“劲松啊，为父便和你说说，为何反对培养张天赐。”
“你说的没错，培养出一个超级战力，对于国家确实有利。”
“可以帮助国家，威慑周边国家。甚至会令敌国，不敢生出敌对之心。极大地建立了国家自信和威严。”
“但这对于处于宰相位置的我来说，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大大的坏事。”
柳长春看着儿子不解的眼神，微微一笑，继续解释。
“国家强大了，民众有了安全感，对于国家的认可度就会变高，国家的凝聚力就会空前强。”
“但是，这其中谁获利最大？”
“不是军队，不是文官，也不是贵族，而是选择全力培养张天赐的国王，及其身后的王室。”
“哪怕在培养张天赐的过程中，我们出的力也不少。”
“但是没用，因为决策是国王下的，我们的付出，只会被认为是听命行事。”
“一旦王室通过联姻，将张天赐绑定。”
“那么张天赐为国家做的一切贡献，都会算在国王和王室的头上，至于其他人，只会默默无闻。”
“光是默默无闻，其实也就罢了。毕竟我是宰相，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劲松，你考虑过一个问题没有？”
“你爹我拥有如今的权势，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什么？”
听着父亲的一番言论，柳劲松已经是有点不懂。
思考了一会，柳劲松回答地有些犹豫：“靠的是您的学识渊博？”
“不对。”
“靠的是您整顿朝务的能力？”
“不对。”
“那靠的是您四阶的个人实力？”
“也不对。”
“那靠的是什么？”
柳长春顿时目露精光：“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天星国现在危机四伏的局面；”
“靠的就是，国王现在对五大军区没有足够的掌控力；”
“靠的就是，现在的国王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威望，解决掉天星国现在的内忧外患。”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就是现在的大王，需要我们去帮他解决问题。”
“如果他有了一个，能够镇压一代的超级战力的帮助。”
“那他对我们这些人的需求，就会极大地降低，我们也就成为了可有可无的人。”
“到那个时候，宰相谁做不得；”
“你这个中部军区军团长，谁做不得；”
“甚至连洪英，那个帝国大将军的位置，谁又做不得。”
“伴君如伴虎啊。”
“常年侍奉在侧，总会有一些事情，我们会惹得大王不开心。”
“到那个时候，大王有着张天赐这个超级战力作为依仗，随时可以将我们降职、免职、甚至降罪。”
“到那时，我们柳家将会是什么光景，你想过没有？”
柳劲松顿时有些难以理解，甚至是有点难以想象。
“真的会这样吗？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柳长春看着纠结的柳劲松，轻声劝慰：“儿啊，为父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将你推上中部军区军团长这个职位。”
“你一直在军队中任职，对官场了解得不够深，为父可以理解。”
“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要知道两点。”
“第一，国家不是我们这些大家族、大贵族的一切，他只是个舞台。”
“有了它，我们可以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才能。”
“所以，我们要保住这个舞台，并让这个舞台需要我们，绝不能让这个舞台上出现比我们更厉害的人。”
“如果那样，舞台就不再需要我们了。”
“第二，如果保不住舞台，那就去寻找其他的舞台，甚至是创造舞台。”
“舞台固然重要，但不是必要。”
“你听明白了吗？儿子。”
一直跟随军队，在军中成长的柳劲松，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观点。
但是，在父亲殷切的眼光中，柳劲松只能点头称是。
毕竟从小到大，父亲的判断一直都是正确的。这才使得柳家，现在隐隐有了，成为天星国第一家族的势头。
为了转移“舞台”这个话题，柳劲松再次问道：“那您为什么向清河王示好？您以前可是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啊。”
柳长春瞧着一脸不解的儿子，暗叹一口气。
“早知道就不把你送进军队了。”
“身为我的长子，你将来是要带领整个柳家的。”
“从现在起，多回家，我要好好教教你，不然我怎么放心把家族交给你。”
“至于为什么向清河王示好？”
“劲松，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能够合法继承天星国王位的人，除了大王的儿子们，那就是大王的这位亲弟弟了。”
“我之前和他不对付，就是为了打压他的势力，讨好大王。”
“可是大王一直都对清河王信赖有加，并没有表现出对清河王的提防啊。”
“而且我听说，大王和清河王年轻的时候，可是一起并肩作战过，感情远超一般的王室兄弟，大王怎么会想要打压清河王。”
柳劲松提出自己的异议。
柳长春无奈地摇了摇头。
“孩子你还是年轻了一些。”
“我问你，我一直打压清河王，你当大王不知道吗？”
“大王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不阻拦我？”
“人一旦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能再信任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下属、朋友甚至是血肉至亲。”
“我之前打压清河王，符合大王的利益。”
“这不仅能让我受到大王重用，还能让我不断侵占清河王的势力，我当然会选择打压清河王。”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大王准备培养张天赐。”
不仅我们这些官员的地位，岌岌可危，清河王的地位也不容乐观。”
“所以清河王才会选择支持大王，希望日后在张天赐面前，有说话的余地，不至于被清算。”
“还记得，我问清河王他缺什么吗？”
“儿子，你觉得一个国家的王爷会缺什么？”
“当然就只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我此举向他示好，只是想知道，他愿不愿意永远被压制而已。”
“若是他愿意，那就随他去。”
“若是他不愿意，那我们和他就有了合作的可能。”
“父亲，您是说清河王他，想坐那个位置？”
柳劲松顿时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柳长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
柳劲松见父亲不答，知道父亲不愿意说，便继续问道。
“既然父亲不支持培养张天赐，那我要不要暗中使些手段？”
柳长春立刻手一挥。
“不用，你就执行大王的命令，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我们只需，静待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