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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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格里芬翻阅书籍中度过，可惜的是，书籍很多，可格里芬认识的字不多，只能凭借联想把字句连起来思考。
《南大陆第一次全面战争》，薇尼莱菈·凡拿。记述了凡拿帝国崛起的历史历程，撰写者是当今凡拿帝国的女公爵、皇帝的姊妹，那位大名鼎鼎的战场长公主。当然，格里芬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凭他的识字能力，看这本书都磕磕撞撞的，没有一点实力，全靠联想。
最终，格里芬丧气的合上书。
果然，还是先把字认全了再说吧。
中午和塞西姆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塞西姆边吃边谈论，时不时手舞足蹈一番，获得了更多关于新导师的消息。
心满意足的格里芬端着餐后小甜点，拒绝了塞西姆想要一起午睡的建议，回到房间继续享用甜点。
下午，识字中。
期间有趣的是，在搬梯子拿书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角落的花瓶，结果书架的一部分“咔嚓”的移开了。当时，格里芬脑洞大发，以为是什么密室。
因为在教堂学习的时候，那群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孩子时常在休息时刻聚在一起，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比如，会飞的毯子、会说话的壁画、隐藏的密室等等。
格里芬是被排斥的，他孤身一人坐在座位上，他是不在意被排斥的，可心里也有一种既然你孤立我我也不会理睬你的孩子气。可，只有那些孩子悄咪咪又大惊小怪的讲故事的时候，棕发男孩才会竖起耳朵，佯装还在看书的样子偷听。
其中，隐藏的密室是许多冒险故事里常有的元素。往往是有一个机关，只有触碰机关密室才会出现。密室里会有宝藏，问什么都能回答的无所不知的书籍和跳来跳去只有逮到才能带走的宝箱这些。
格里芬一下子就以为这是密室了，激动的探头去看。结果......嗯，是衣帽间呢。
摆放了很多适合格里芬的衣服，镶嵌宝石的华服、黑白色的绅士服等等。本该高兴的，可不是真正的密室这件事让还是有点冒险者想法的格里芬垂头丧气了一会儿。
太阳渐渐落下，远方的云层血色弥漫。
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与此同时，老管家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诺仑兹少爷，老爷喊您下楼聚餐。”
“好的，马上来。”格里芬大声回应。
楼下餐厅。
炽白灯光照的厅内亮堂如白昼，能够坐下二十几人的长餐桌铺着暗金的桌布，绣着昂首之龙的金纹，坠着丝丝缕缕的穗子。烛火被女仆俯身点燃，火焰碎裂声轻微炸响，又给厅内带来一点热闹的氛围。
格里芬下来时，塞西姆已经坐在主首座位左侧，仿佛屁股下有钉子左右晃荡着，见格里芬过来，顿时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小声指着他对面的座位说：“格里芬，你坐那儿。”配上一个挤眉弄眼的神态。
格里芬乖巧坐在了塞西姆对面。
还在家中时，他上桌的机会少之又少，自然不懂什么餐桌礼仪，也不清楚便宜导师是不是在意礼仪的人，索性双手放在膝盖上，并不去动桌上的餐具。同时，也注意着塞西姆，准备他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
面前是雪白的瓷器和银质的刀叉，皆烙着龙首纹路。是格里芬没见过的精美制品。
格里芬好奇的眼神被塞西姆注意到了，灰发少年小声的说：“这个龙首，是小叔选的家族徽标。”
家族徽标？
格里芬半懂的点点头。
“格里芬、塞西姆，你们两个不必拘谨。”随着声音到来的，是罗恩·卡尔法师，一头灰色短发梳理整齐，一身灰色的绅士服，没有戴之前的单片眼镜，因此两只幽邃的棕色眼睛就格外突出。噙着笑意，额间两缕不羁的发丝添了一点随和，道：“导师与学徒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即使在中心大陆，被导师精心培养的学徒也是肯定的继承人。所以，放松些，孩子们。”
卡尔目光含笑的扫过了还是有点拘谨的两位学徒。
确实，导师与学徒是可以非常亲密，但在讲究自我利益的法师界，真要这么认为大众都是这样就很可笑了。有些法师，甚至会养一些作为弃子的学徒，或是用来做法术实验，或是用作廉价的工具，还可能是......魔材培养皿。不可否认，确实是有把学徒当亲传弟子呕心沥血培养的，但那些法师要么是无法再前进一步只能培养继承人，要么就是有血缘关系，亦或者学徒与导师的前进之路有很大利益相关的。单纯的对学徒好，就卡尔接触的那些法师而言，并没有见过。
塞西姆是他的侄子，占了血缘关系这一项。在不妨碍他前途的情况下，他当然会用心培养，好歹，这孩子的亡灵天赋还不错。至于格里芬......他也会“好好”对待的。因为啊，格里芬与他的前进之路息息相关呢！
卡尔勾了勾嘴角。
格里芬不清楚卡尔内心的计较，要是知道，他绝对第一个警惕起来，毕竟，死亡阴影在前。
现在他在与魔兽肉搏斗。
被美丽的女仆小姐端上来的一盘半熟的魔兽肉，筋肉条理清晰，除了血有点多，口感非常不错，带点微甜的酒味。
还有一杯鲜榨的果汁，不知道是什么水果，一口下去，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一振，有一股热流在头脑里温和流窜。
其实导师并没有严格让他们遵守餐桌礼仪，可两人都只是沉默的咀嚼食物，不敢发出声响。
卡尔叹了口气：“你们俩......不过是普通的聚餐，大家轻松的聚一聚，好好认识一下而已。”他的神色有点无奈。
格里芬但笑不语，擦了擦嘴角的果汁。他可没忘记便宜导师白天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雷厉风行，现在想想还是有点胆寒。
就连塞西姆也只是吃着不说话，顶多露出一个傻白甜的笑。
聚餐结束，卡尔指了指格里芬：“格里芬，八点，地下一层的法术训练室，我会为你做灵魂觉醒。”
“灵魂觉醒？”格里芬疑问。
“格里芬，你有上佳的灵魂系天赋，乃是万中无一的天赋灵魂，但是，天赋灵魂要充分发挥天赋，就必须做灵魂觉醒。”灰发法师眼眸中幽深之色一闪而过，言之凿凿。
格里芬自然不会怀疑。一位真正的法师大人那么郑重其事，应当是真的吧。
因此，格里芬恭敬的应了。
“好孩子，我会为你举办一个盛大的灵魂觉醒仪式的。”然后......就再也无法逃离他的掌心了。
回去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直觉，格里芬还是有点好奇，问塞西姆知不知道灵魂觉醒。
塞西姆挠了挠头，摇摇头：“没听说过呢，我也还没入门，知道的不是很多。而且，听小叔......导师的话，你是灵魂系天赋，我是亡灵系天赋，两者......不一样吧？”不确定的问。
格里芬耸耸肩：“听上去灵魂系和亡灵系是有点关系的。”不过，他同样只是一个法术小白而已，说的话他自己也不确定。
关于灵魂觉醒的疑问，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夜色漫天，弯月高悬，但不久就乌云密布，渐渐遮掩了月亮的光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格里芬好好的关上阳台的玻璃门，防止等会儿下雨雨水打入屋内。豪华的房间里熏香被女仆换了新的一种，是熏得人昏昏欲睡的睡眠香薰，澄黄的亮光从罩顶的水晶灯四散而下，更衬托了屋内的贵族格调。
一道闪电惊过，而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雷声，雷声之后，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
大雨几乎淹没了全部的声音，格里芬合上正在看的书，瞧了眼挂在墙壁上的吊钟。
“时间快到了。”
钟摆静静的垂着，只待时间过整点就摇摆起显眼的弧度。指针一点一点转动，交叉旋转，时间就是这样不起眼却会飞速溜走的家伙。
“灵魂觉醒，到底是什么？”初时还不觉得异常，可随着时间越近，格里芬感觉自己愈来愈焦躁，就像有一只不可匹敌的巨兽，张着垂涎欲滴的大嘴，就等的把他吞吃入腹。
这股焦躁令格里芬对等会儿的灵魂觉醒仪式起了一点抗拒的心理，可他不能够推拒不去。这不仅是一场仪式而已，是卡尔导师在意的仪式。他能感觉到的，导师很在意这个仪式。
他敢相信，如果他拒绝了，下场绝不会好到哪儿去。就算不会是白天那个寒尸的下场，也会被厌弃吧？
格里芬没有去想更加残酷的未来。
棕发男孩在屋里打着转，想不出什么不去的方法，可时间还在不停的流动。
终于，在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格里芬缓了缓心神，准备出发了。
既然不可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了。总不至于，导师会杀了他吧？
格里芬开了个玩笑。
可他不知道，也许，未来就是那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