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虚伪的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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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曼琪靠着茶几，许久没有动静。
杨旭林踢了踢她的脚：“能别装吗？就轻轻一甩能撞死你了？矫情！”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殊不知何曼琪最近熬得身体很差，这下额头撞到茶几角，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晕厥过去了。
若不是因为女儿出生，她把家里所有锋利的桌角茶几角包了软胶，她这下绝对要磕破头。
饶是如此，何曼琪也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又被泪水模糊了去。
她哪装了，她哪矫情了？
她问问老公钱花在哪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明明是他的妻子，却活得像丫鬟一样卑微。
杨旭林那么有恃无恐，不就是欺负她没娘家撑腰，又舍不得女儿还没找到工作吗。
可她明明有实力的，但职场对女性的恶意真的太大了，她该怎么办？
何曼琪咬着手，无声地呜咽。
悲伤和绝望，就像两张血盆大口，把她那强撑出来的坚强给吞噬干净。
她好想认命，也许这就是她的命，懦弱点，做个依附老公的菟丝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般辛苦，是吧。
她越想越混沌，直到女儿的哭声响起，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想什么呢，怎么能妥协，她要是妥协倒下了，女儿不得被欺负死？
何曼琪自己没享受过被保护的感觉，她不希望女儿经历自己凄惨的童年。
何曼琪撑着茶几，艰难起身，边走边擦干眼泪，声音也变得温柔。
“宝宝不哭，妈妈在这呢。”
她给欢琪泡了奶粉，小家伙喝了点，手里把玩着妈妈的头发，又沉沉睡去。
何曼琪一夜失眠，第二天早上起来做早餐时，眼前发黑差点摔了跤。
她赶紧喝了杯葡萄糖，早餐也吃了许多，才缓过来。
而从昨晚到现在，杨旭林都没出现。
他这个爸爸，像是死了一样。
何曼琪骑小电驴把欢琪送到幼儿园，欢琪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特别黏着她，抱着她的腿哭着不让她走。
何曼琪不得不蹲下又哄又骗，并答应等她放学，给她吃小蛋糕，她才瘪着嘴，抽噎着把眼泪憋回去，依依不舍地被老师牵走。
何曼琪站起来，却因蹲太久，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整个人晃了几下。
“小心！”
等何曼琪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人扶住。
她甩了甩脑袋，视线才渐渐清晰。
“谢谢，我……刚刚蹲太久了有点低血糖。”
陈志婷用力搀扶着她：“你这面色看起来太憔悴了，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陌生人的关心，让何曼琪鼻头泛酸。
她咬着唇摇摇头：“我没事，我能不能坐那休息一下？”
“当然可以。”
陈志婷扶着她在矮凳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给了她一条巧克力。
“吃点，会舒服点。”
何曼琪接过杯子和巧克力。
“谢谢。”
她吃了点巧克力，甜腻的味儿在口腔化开，带走了心里的苦涩。
她低着头，久久没说话。
陈志婷看出她情绪不佳，但也没多问。
“你休息一下，我先去忙了。”
何曼琪缓了会，好了很多。
她骑着小电驴回家，想去找马庆霞，质问一番。
让他们写个欠条，到时好还钱。
但她又不敢去，毕竟连杨旭林都不承认给了他们钱，他们又怎么会认？
她鲁莽过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可要她就这么算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何曼琪越想越难受，只能找闺蜜方琳倾诉了一遍。
方琳和她老公自主创业开了家家电专卖店，是个很有头脑的女性，她也许会有不同的见解。
“琳琳，我真的有点乱，主要是工作一直没确定，我做什么都没有底气。”
方琳叹了口气：“当初我和晓蕊就劝你不要辞职当家庭主妇，因为工作是女人的底气，是你遇事随时抽身离去的依仗。
没了工作没了收入，你就只能手心朝上看人脸色生活。
热恋时男人说养着你，得手后，男人想的是老子养你呢，还不知足！”
何曼琪以前太天真，现在被毒打后，都懂了。
但现在后悔，太迟了。
方琳又说：“你也别慌，现在振作起来还不晚的。
但你和他们吵来吵去就没必要了，你吵不过，只会更难受。
我给你规划一下，首先，你是要离婚的，还要争夺欢琪的抚养权。
那你当务之急是找一份工作，其次就是搜集证据，为你离婚争夺更多的权益打下良好的基础……”
方琳仔仔细细地给何曼琪规划了一番，她其实懂得都懂，她只是需要有个人支持她，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单打独斗罢了。
但话说得容易，可做起来，却不容易的。
杨旭林没有过错，打官司……好难。
方琳说：“我问句难听的话，你别介意。”
“你问。”
“你和杨旭林多久过一次夫妻生活？”
何曼琪愣住，多久……她都不记得了。
2个月一次，还是半年前？
好像自从她生下欢琪后，她就把自己变成陀螺连轴转了，夫妻生活简直屈指可数。
方琳轻咳一声：“杨旭林还不到三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不满足他，自然有别人代劳。”
何曼琪呼吸一窒，捏紧了怀里的抱枕：“琳琳，你这话什么意思？”
“曼琪，你以前那么聪明，不要被孩子的屎尿屁困了几年，就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只会哭哭啼啼。
当然，哭不是你的错，你只是需要发泄，你可以来找我哭，但我希望你哭完，就振作起来！”
方琳敏锐地察觉到何曼琪情绪不对，分明是抑郁的征兆。
她一边开解，一边提意见。
何曼琪顺着她的话仔细回想自己的情况，又做了几个问卷，惊觉自己真的有抑郁倾向。
“我……我怎么会？”
她明明很坚强的，只是有时候太累了而已。
和方琳聊完，何曼琪又想了很多，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要不是闹钟响了，她差点就要错过时间去接欢琪。
刚把孩子接上，她就接到了马庆霞打来的电话。
“大嫂啊，晚上不用做饭了，我和旭阳请你们去宏景酒店吃饭，庆祝乔迁之喜，你可一定要来啊。”
何曼琪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付她们，她倒是打电话来炫耀了。
何曼琪用力咬着唇，逼迫自己冷静，用了好大的劲，才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好，我一定准时到！”
她要去的，不去怎么搜集证据呢？
现在距离7点还有好几个小时，何曼琪兑现承诺，带欢琪去吃了小蛋糕，然后去买了个录音笔。
她本来还想买微型摄像头的，最好把一切拍下来，但她没找到哪有卖，只能在网上买，下次用。
晚上7点，宏景酒店。
何曼琪一进去，马庆霞就热情地抱住她的手腕。
“曼琪，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马庆霞穿着红色的旗袍，浓妆艳抹，还烫了个卷发，看起来特别贵气。
由于是二手房，所以没大办，只请了娘家和婆家人一起。
她把何曼琪领到杨旭林旁边，又让服务员拿来一张儿童椅给欢琪坐。
菜色很丰盛，公婆都难得和颜悦色。
杨旭林也时不时给欢琪夹菜，马爸马妈更是句句夸赞杨旭林年轻有为。
若不是他帮衬，马庆霞和杨旭阳这房子都还买不起来呢，小豪也没法上那么好的小学。
马庆霞和杨旭阳马上举起酒杯：“对，这次买房，多亏了大哥赞助，大哥，大嫂，我们敬你一杯！”
马庆霞之所以请何曼琪，就是想要落实赞助一事。
既然是赞助，那就是不用还的，以后好赖还不是全凭一张嘴？
当然，她更想炫耀，老公能干有啥用，得会生才行。
她生了俩儿子，就算学历低，老公能力普通，公婆和大哥还不是掏心掏肺资助。
她就是要炫一下自己的优越感！
何曼琪不让迁户口，她白得一套房，真爽！
没成想何曼琪却突兀地发难：“你大哥和我是夫妻，都要AA制了。
对你们怎么会是赞助呢，他挣钱也不容易的，不能败家。
所以你们还是打个欠条吧，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