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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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皇后娘娘临盆在即。
在一众太医的照顾下，袁天真倒是没有什么孕期反应，反倒是日日夜夜护着她的姜鹤堂，憔悴了不少。
特别是这几日，小明月每每进宫，都能看见姜鹤堂疲惫却又亢奋的样子。
而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淡定，小明月偷听到袁天真私下里和姜梦柔说的话，说皇帝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怕这怕那的，整个人神经兮兮的。
众人打趣道，是因为皇帝太过珍惜天真和孩子，才会紧张过度。
想着想着，正在葡萄藤下晃的小明月，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桃桃，咱们要不要把小姐抱进去？”枝枝见这天都要下雨了，不知如何是好。
“抱进去吧，要是下雨了，就糟糕了。”
枝枝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抱起小明月，放在床榻上。
桃桃则收拾着刚才吃剩的东西。
外边突然狂风大作，不多时，下起了大雨。
桃桃和枝枝坐在明月的床边特制的小沙发上守着她。
听着窗外的雨声，两个小丫头也抵不住，睡着了。
不一会儿，突然人声鼎沸，“不好了！不好了！”
“夫人！快进宫！”
小明月也在此时被吵醒，坐了起来。
两个小丫鬟给她撑起了床幔，恰好，云英从外面匆匆而入。
“小姐，快收拾收拾，咱们得进宫了！皇后娘娘怕是要生了！”
明月三人一听，登时就急了，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头发也仅用丝带束着。
随便拿了几样东西，就和姜梦柔会合上了马车。
梁婉站在门口送姜梦柔离开，“柔儿，没事的，别太担心了，快去吧，路上当心些！”
“嗯嗯，婉姐姐，照顾不周了，有事尽可找岳管事。”
“好，快去吧。”
赵云山穿着雨披，亲自驾车，急急忙忙赶往皇宫。
外面狂风暴雨，但马车在爹爹赵云山的驾控下，十分平稳。
姜梦柔见怀里的小明月，紧皱着眉头，脸色发白，慌张地问她怎么了。
明月摇摇头，她只是想到了枝枝下午说的事情，那本书里的袁天真也是生产的时候出的事，一尸两命。
“娘亲，我只是有点担心。”
姜梦柔搂紧了女儿，“别怕，宫里有那么多太医在呢，别怕！”
不知这话是说给在座各位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马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不到半个时辰，只听“吁”的一声，马车停了。
一家子赶忙下车，又换上了宫内的轿子。
到达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已经在产房里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痛呼声。
姜鹤堂在屋外来回踱步，太后在小佛堂里跪着，不停的盘着手上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见姜梦柔一行来了，姜鹤堂突然有些绷不住，像孩子一样拉住姜梦柔的手，：“阿姐，你终于来了，真真她…”
姜梦柔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不怕，阿姐来了，阿姐进去陪着她。”
“嗯嗯！”很少见的，姜鹤堂的双眼红红的。
赵云山带着两个孩子守在隔壁。
下意识还以为小明月在太后娘娘那里，就没管。
谁知，小明月悄悄跟在姜梦柔身后进了生产的偏殿。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她。
小小的身子，躲在博古架后面，往里望去。
只见产床上，床幔紧闭，透过纱幔，可以看见姜梦柔坐在床边，安抚袁天真的身影。
周围四个产婆，五六个小宫女，进进出出。
十来个太医在屏风后面熬药，互相监督。
吃了碗鸡汤面补充体力，又喝了止痛的药，袁天真的状态好了许多。
突然，一位稳婆检查完宫口，大喊，“要生了！要生了！”
所有人又紧张起来，一个小宫女手里的盆都摔在了地上，被嬷嬷训斥一番，拉了下去。
听着里面袁天真的呻吟，皇帝忍不住跑到产房门口鼓励皇后：“天真！还好吗！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呜呜呜呜天真！咱们生了这个就不生了！！呜呜呜”
“闭嘴！！”姜梦柔听不下去了，跑到门口骂了他一顿，又匆匆跑回产房。
紧接着就是袁天真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啊———”
小明月紧张的差点都想冲进去了！！
“哇呜，哇呜，哇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龙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明月激动的大喘粗气！可殿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有些想吐……
不知不觉的，雨霁初晴，天边霞光满天。
得知孩子平安诞下的这一刻，姜鹤堂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生了，嘿嘿，生了…”，晕倒在地。
太医立马上前，只道，皇上无碍，只是太过紧张。
赵云山带着俩孩子，把皇帝抱到偏殿的贵妃榻上。
太后娘娘被许嬷嬷扶着，得知自己儿子无碍，便朝小孙儿赶了过去，“生了？生了？天真那丫头可还好？”
正巧，姜梦柔抱着哇哇啼哭的小娃娃出来，给太后看。
“母后，听着声音是个强壮的小子。”
“诶，是了！是了！”
太后接过小皇子，抱在怀里，慈爱的看着他。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血崩了！”
所有人再度紧张起来！
这时候，小皇子似是母子连心一般，嚎哭起来。
太后哄着怀里的娃，一边忧心里面的情况。
姜梦柔也立刻赶回产房，天真已经晕了过去。
姜梦柔叫来好几位太医诊脉，又请了妇科圣手针灸。
不一会儿，几位太医便出去，一齐送来一碗汤药。
这也是皇帝的旨意，在场的太医一同监督着，熬了许多种针对可能发生的情况的汤药。
这药由宫女端进来，姜梦柔伸手就要接过，却被一旁的稳婆制止，“殿下，这药烫的很，奴婢先晾一晾。”
姜梦柔想着情有可原，便转身钻进了床幔去看袁天真的情况。
这时，小明月却看见那名正在凉汤药的稳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小半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药丸，就要往药里放。
小明月也顾不得什么了，跑出来大喊“抓住她！她在下药！”
众人也顾不得这是谁的声音，都望向那位稳婆。
袁天真身边的大宫女——自小的贴身丫鬟，反应最快，打翻了汤药，一把抓住了稳婆。
明月也跑了过来，捡起地上不知道是什么用处的破布就往她嘴里塞。
小明月：小样！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想跟我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俩的动作、默契的配合，简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姜梦柔亲自端了碗汤药，吹凉一口，就往她嘴里送一口。
那名稳婆也被人控制住。
小明月则像个看门小狗，龇牙咧嘴地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