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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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索林和甘道夫回到宴会场时，现场的气氛已经相当火热。
一大批矮人和精灵喝得东倒西歪，有的趴在桌子上神志不清，有的倒在地上就睡，手里还拿着酒杯。
但是这还没完。
两伙人从始至终就谁也不服谁，但凡是还能站着的都在继续喝。
河谷镇的人类也被这气氛感染，围在一边起哄，还有一些会演奏乐器的当场吹起不知名的小曲儿，也许是嫌这曲子有点单调，有的人还有规律地敲起桌子，或拍手跺脚，为这音乐增添一些热闹。
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不过，最先吸引两人注意力的还是旁边的一张大桌。
“嗝。”
“这一杯…敬我们的胜利！”
“这已经是你第五次敬我们的胜利了，格罗因。”
李维和他碰了下杯子，吨吨吨一口气灌下一大杯酒。
格罗因好几次举杯，吸气，都没能张开嘴。
然而李维却毫不留情：
“格罗因大爷，你的杯子里面是有鱼要养吗？”
“留那么多，我恐怕再过一会儿鱼都要淹死了。”
“你…你…简直侮辱人！”
格罗因气急败坏，一下狠心直接仰起头，将这杯酒也灌下去。
下一刻。
噗通。
这名矮人再也坐不住，眼睛一翻就倒在桌子下，有酒从嘴角渗出。
“下一个就是你了，巴林。”
李维再次倒满一杯酒，指着现场唯一还站着的老巴林。
至于其他人，早就和格罗因一样败下阵来，呼呼大睡，刚开始放出的什么‘不打车轮战’的豪言则完全被忘记。
“不，不不不，我还是算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巴林连忙摆手。
他现在算是知道奥克们在面对李维时是什么心情了。
那是一种无可撼动，根本就见不到底的绝望。
“哈哈，看起来你们喝得很开心。”
甘道夫坐下来，拿起一杯酒，主动和李维碰了碰，一饮而尽。
索林也一屁股坐过来，拿起另一杯酒，和李维碰了碰：
“看来传言绝非虚假，你的酒量简直和你的力量一样，让人见不到极限。”
说完，他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维自然也是陪了一杯。
“还好，我没什么感觉，不过他们看起来像是有些困了。”
听着李维的话，索林转过头看了看巴林，巴林则是一脸牵强地笑着。
“对，对，挺好的。”
一边应付着，巴林心底暗暗决定，这句话千万不能传到地上躺着的那几位耳里，不然他们恐怕得萎靡好一段时间。
将这几名最骁勇善战的矮人喝趴后，一道提示传来：
都林矮人声望+100。
李维并没怎么在意这道提示。
以他现在的声望等级，这一百点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只要他想的话，就算现在直接跟索林要个领主的位子当，在场也不会有人有异议。
包括精灵那边也一样。
至于长湖镇，或者说河谷城…
李维现在就是那里的领地领主，声望自然不用说，那边在唱歌的已经把他编进曲子里了。
厅堂内沸沸扬扬，门外却显得有些冷清。
大鹰们由于体型原因不方便在厅堂内活动，就干脆聚在外面，吃着肉。
拉达加斯特和贝奥恩也跟着在外面一起，嘴里吃着东西。
前者对食物没什么挑剔的，有吃的就行，后者则跟精灵饮食习惯相似，虽然能变身为巨熊，但贝奥恩并不喜欢吃肉，实际上他家里也只有浆果、蜂蜜、面包和各种蔬菜，肉是一点都见不到。
本来在大战结束后，鹰王是打算立刻就回去的，但是索林阻止了它，希望它和来帮忙的大鹰可以多等几天。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而且还供饭，大鹰们一琢磨，就在这住着了。
同样的，贝奥恩也是这么被留下来。
“我猜他是想对你们表达感谢。”
拉达加斯特猜测道。
“和平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
贝奥恩说着，实际上很多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河谷城。
此刻所有人都在厅堂内开宴会，这里冷清一片，没有任何声音。
莱戈拉斯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这座战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他准备沿着台阶下去时，一道身影拦住了他。
瑟兰杜伊。
在发现莱戈拉斯安然无恙后，这位国王的眼睛都仿佛明亮了许多。
父子二人对视了两秒。
“我不能回去了。”
莱戈拉斯率先开口，他已经主动将自己放逐。
“你去哪？”
“我不知道。”
“翻过迷雾山脉，继续往西，那里有一座城池，是李维的领地。”
瑟兰杜伊用某种飘忽的语气说道：“那里会发生很多变化，也许你该去看看。”
预言的能力悄然发动，瑟兰杜伊继续说道：
“在那之后，你可以去和北方的杜内丹人接触一番，多了解一下他们。”
“直到他们的族长回归。”
莱戈拉斯听着这些话，默默点点头，转过身就打算离开。
就在他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的时候，瑟兰杜伊忽然又显得有些局促地叫了一声：
“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停住脚步。
瑟兰杜伊望着他的背影说道：
“你的母亲一直爱你…”
“胜过所有人。”
“胜过生命。”
——我也是。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但那感情的波动已经无需用语言表达。
莱戈拉斯低下头，侧过身行了一礼，手放在胸前，又向瑟兰杜伊一伸。
瑟兰杜伊也连忙把手放在胸前，以作回应。
那动作在精灵中代表‘拥抱’。
莱戈拉斯逐渐走远，不见踪影。
瑟兰杜伊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离开。
这么多年来，他太过在意被矮人夺走的妻子遗物，以至于都忘记了妻子留给他的真正珍贵的东西。
走着走着，瑟兰杜伊忽然看到另一侧城墙上，有一个精灵和一个矮人正依偎在一起，抬头看着星星。
一张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于是迅速改变方向，远离这个地方。
或安静，或喧嚣的一夜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矮人们穿好铠甲，带好武器，齐齐聚集在庞大的会议厅中。
索林头戴王冠，身披庄严的国王长袍，站在所有矮人前面的高台上。
山下国王的加冕仪式，开始了。
李维和远征队的成员们加上各阵营领袖，外加两名巫师和一个换皮人一起站在一旁的特等席上进行观礼。
索林悄悄往这边看了一眼，点点头。
见时机差不多，巴林将手中的剑举起，大喊道：“国王万岁！”
“国王万岁！”
在场所有矮人也都齐齐抬起武器跟着大喊了一声。
索林缓缓行了一礼。
加冕很快完成。
在仪式结束后，索林亲自为鹰王送上一顶金冠，并宣誓矮人与大鹰结为世代盟友。
同样来帮忙的贝奥恩也得到了相当的回报，包括矮人的善意和友谊，这让他对矮人的刻板印象改观了不少。
巫师不需要回报，除了萨鲁曼之外，其他巫师压根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还是那句话，中土自由人民能得到安宁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在这之后，索林与瑟兰杜伊在国王宝座前进行会谈。
他让奇力从宝库中取来一个箱子，呈现在瑟兰杜伊眼前，那里面的东西闪闪发光，璀灿如星。
这一次，矮人们并没有把它撤回。
时隔多年，瑟兰杜伊终于如愿拿回了自己妻子的遗物，那星光一样闪烁的白宝石。
矮人与精灵的恩怨，也暂时告一段落。
另一边，地窖处。
李维正伸着懒腰四处闲逛。
就在刚刚他才配合矮人们修好炸坏的地形，顺带把堵住的那些路再次挖开，恢复孤山的原本模样。
走着走着，李维忽然看到一个正坐在台阶上望着财宝堆发呆的身影。
“这么多财宝，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
比尔博正看着宝库里山一样多的金子发愁。
“如果被人听见你有这种烦恼，那他一定会嫉妒到睡不着觉。”
李维走过去站在比尔博身旁，也开始思考起这些财宝该怎么用。
十五分之一。
就算只有这些，那数量也多到全熔成金块一个背包都装不下。
也算是实现黄金自由了——暂时。
“这简直能装满十个我家屋子，我可不想自己家全是黄金。”
比尔博摇摇头。
“对了，李维！”
他忽然说道：“你要这些金子应该有用吧？我看到了，你的那种金苹果不就是用金子做的，你肯定用得上。”
“你说的没错，金子对我来说越多越好，我要做的很多事都没法绕开它。”
“那就交给你吧。”
比尔博浑不在意地说道：“我拿走一些足够我以后使用的就好了，其它的都交给你，毕竟你比我更需要，它们在你手上也更有用。”
这位霍比特人轻飘飘地就决定把这能买下不知道多少个夏尔的庞大财富送出去。
李维笑了一下。
“那我可就收下了，比尔博。”
“有空的话，多来路边堡看看，那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顺带这些送你，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就啃一口。”
李维当场合成出一组金苹果，堆放在麻袋里送给比尔博。
比尔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原来这东西是可以量产的啊？
由于比尔博实在是不方便带着这么多金苹果一块走，最终这些金苹果还是暂时先放在李维的背包里，暂时由他替比尔博拿着。
至此，一切该办的都已经办完。
在道别过后。
瑟兰杜伊与精灵大军返回黑森林，鹰王带着拉达加斯特和贝奥恩往回飞，甘道夫和比尔博暂时没走，他们在等李维一起。
只是李维此刻的心情却并不是很轻松。
河谷城废墟。
李维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个地方，感觉有点头疼。
城墙下，大批镇民正望着他，等他发话。
巴德也从一旁走上来说道：“镇民们都在等着你的指示。”
“毕竟这里实际上的领主是你。”
“我也许是实际上的领主，但他们并不是我实际上的子民。”
“不。”
巴德摇摇头：“他们都是真心愿意承认且称呼你为领主。”
李维往下一看，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是用他们认真的眼神映证着这个说法。
一道提示传来：
【居民数量达到标准，阵营建立条件符合。】
阵营系统证实了巴德的话。
李维打开阵营地图。
上面显示了自己的两处领地：路边堡和河谷城。
只是这俩领地一个东，一个西，中间还隔着一整座山脉，那路途之远，道路之崎岖，哪怕路况安全，普通人想从一个领地到另一个领地也得走上好几个月。
作为一个阵营来说，李维的领地连贯性实在太差。
但是…
也许可以修条路——一条很长的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河谷城的问题。
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这里都成了李维的领地，镇民们或者巴德也都愿意让他来领导。
按理说，李维现在就算要直接加冕成河谷邦之王，估计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但也只是没意见。
此刻这里被公认的有资格领导人们的有两人：李维和巴德。
二者相对来说，李维更像是空降的天神一般的角色，他击杀恶龙，抵挡奥克，拯救人们的生命，使所有人都活了下来，并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而巴德，则是一个真真正正和所有人一样的人类，他生活局促，和镇民们一样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过日子，而且还有家人要养。
就是在这种生活劳累勉强才能得以温饱的情况下，他还能挤出力气去帮助镇民们改善生活，填饱肚子，以及反抗贪腐镇长的压迫。
声望从来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如果天神要实行统治，那被救下来的人当然没意见，就算李维什么都不做，人们也会感到敬畏，主动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李维当然有资格称王，而且甚至他称王，从很多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便宜了镇民。
但是么…
“巴德，你们确定要让我当领主？”
巴德立刻说道：“我们所有人都没意见，这是我们一致愿意的。”
“而且，你忘了吗，这里早就是你的领地了，不是我们让你当，而是你现在就是领主。”
“好吧。”
李维点点头。
“那么——我，河谷城的领主，现在要在这里下达第一个命令。”
镇民们聚精会神地在城墙下听着。
“我任命巴德为河谷城副手，接下来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他处理，他拥有管理河谷城的一切权限。”
宣布完第一条指令后，李维又对巴德说道：
“以及，我现在将孤山内十五分之一的财宝交给你管理，用来重建河谷城以及后续的发展。”
“遵循您的指令。”
巴德行了一礼。
【已任命领地副手：巴德】
镇民们发出欢呼，为他们的领主，也为领主的副手。
“对了，领主大人，那长湖镇…”
巴德一下就进入角色，开始为李维考虑之后的事情。
李维一下有点没绷住：“别，别叫我领主大人，我不习惯，你继续叫我李维就好，我们之间没必要设立这种阶级称呼。”
“好吧，李维大人。”
“你说什么？”
“李维大人。”
“嗯？”
“李维。”
“这就对了。”
李维点点头，这才继续顺着巴德刚才问的话答道：“长湖镇又不是我的领地，你问我这个干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听说长湖镇的镇长跑路了，副手也消失不见…”
“我在这！”下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碰！
他晕了过去。
无视下面的动静，李维继续说道：“长湖镇总要有新镇长，你从小在那长大，也最了解那里，而且镇民们也都希望你来领导。”
“以及——”
“说实话，世俗的权力也好，钱财也好，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大用。”
“这些事还是交给比较擅长它的人吧。”
“…好吧。”
巴德略有些不安地应下了这份差事。
太奇怪了。
李维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
这位传奇既不在乎权力，也不在乎财富，不在乎有多大损失，也不在乎有多大收益。
不过要说他什么都不在乎的话，那也不见得。
他也会因为一些事情感到高兴或者沮丧，但那种感情总感觉有些飘渺，就好像——好像是在玩游戏。
有种国王假扮成商贩去卖东西的感觉，重要的不是能不能赚钱，而是他体验到了卖东西这件事。
但要真让国王去卖一辈子东西，他肯定不干。
在事情初步商议好后。
河谷城的副手、长湖镇镇长巴德很快就开启了他的工作，有条不紊地组织着人们重建河谷城废墟，以及将一部分人移回长湖镇继续居住。
至于李维，他上任领主的第一天就当起甩手掌柜，这时候只想赶紧回家收收菜，顺带建个路边堡和河谷城之间的地狱通道。
在地狱里走一米，就相当于在现世走八米，利用这个特性，李维以后在两地之间往返的时间可以极大程度地缩短。
虽然这通道仅限他自己使用，但这依旧提供了很大便利。
地狱门只能在自己的领地内建立，但是李维的领地份额还很多。
“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设立专门用来赶路的固定领地…”
带着种种思绪，李维与甘道夫还有比尔博一起出发，一路向西，中间拜访了黑森林，又路过贝奥恩家，都是被好好招待了一番。
在走到迷雾山脉跟前时，三人几乎是大摇大摆地顺着最危险的隘口攀登过去，但是却不见得有半个奥克或者座狼冒头出来。
相当安静。
“有人吗？”
半兽人镇前门厅处，李维大喊了一声，没有丝毫回应。
“他们一点也不热情。”
李维如此说道。
甘道夫点着头，视线看向一旁。
“你说得对。”
比尔博在后面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多了一个两米高坑洞的石门陷入回忆，片刻后不自觉地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里面的东西。
它还在。
半兽人镇的哥布林并不怎么好客。
临走前李维掏出石块，贴心地帮他们把这道大门堵上。
这样这条路就暂且算是安全了，他们再也没办法通过前门厅出来袭击路过的人。
顺利翻过山脉，三人又在食人妖森林的藏宝地停留了一会儿，离开时，比尔博两只胳膊各夹着一个带着些许不太好闻味道的大箱子，里面满是财宝。
实际上，哪怕只有食人妖的这部分宝藏，比尔博的收益也足以称得上是巨量了。
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夏尔一直都流传着一个谜题：为什么比尔博家的钱永远都花不完？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由于比尔博身上带的东西太多，他推迟了和李维一起做实验的事情，准备先回夏尔一趟，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再来。
于是，在通往布理和路边堡的岔路口，三人暂时分别。
李维往路边堡走，甘道夫则继续和比尔博一道。
一直到夏尔边界处。
甘道夫忽然停住脚步。
“我们得在这分别了。”
“那真遗憾。”
比尔博说道：“我还挺喜欢和你们同行的，不管是你还是李维，都总能给我带来好运。”
“你真的这样觉得？”
甘道夫靠近了几步，缓缓说道：“你真的觉得你这一路的冒险与逃脱都是靠着区区的运气吗？”
“那枚带有魔法的戒指不该随意使用，比尔博。”
比尔博抬头看着甘道夫，本能地想说些什么反驳，但很快就被甘道夫把话堵回去：
“别把我当傻瓜，我知道你在半兽人镇的地道里找到了一枚。”
“不…我没…”
“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好吧。”比尔博选择承认。
和巫师犟嘴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巴金斯先生，我也很喜欢和你一同旅行。”
甘道夫意味深长地说道：“在这广阔的天地中，你我或许都只是个小小的人物。”
“但是有时候小人物也可以改变世界，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比尔博不太懂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不妨碍他认真听。
在又一次道别过后，他和甘道夫握了一下手，便转过身，在后者的注视下回到夏尔。
而在甘道夫送比尔博回家的同时。
李维早早地就回到路边堡。
“咦？”
时隔大半年回来，李维发现自己的领地附近多了一些东西。
在距离城墙不算太远的空地上，有少量简陋的营帐被搭建起来，里面似乎住着人。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
“喂，那边的人，你们是做什么的？”
李维第一时间过去问了一下。
营帐里的人立刻就被惊动，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出来。
当看清楚李维的样貌时，他们脸上的表情逐渐由麻木转向惊喜。
“是领主大人，救了我们的那位领主大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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