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大舅的恋爱往事:车轮光影的誓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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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舅早早地来到行李房,手中拿着一份,精心准备的明细管理方法,来到陈师傅面前。大舅眼神明亮平静,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将那份管理方法递给陈师傅,说道:“师傅,您看看这是整理出来的方法。
其一,按时间长短划分区域,当天纯取的放置在一个特定标注区域,并且把重量大的,放在最接近柜台口的位置。其二,按类别划分区域,将寄存和邮寄分开。其三,各区域再按照物件的大小、规划以及行李的类别(箱、包、袋)进行摆放。其四,开票时要注明行李的样式(箱、包、袋、兜),标注所属存取、邮寄区域。便于拿取,不易出错,能减轻工作强度!”
陈师傅接过那份管理方法,仔细地看着,心中的激动如潮水般涌动。这个徒弟真是给自己带来了大大的惊喜。大舅接着说道:“师傅,这还是我根据您的意见做出来的。” 陈师傅愣了一下,抬眼不解地看着大舅,大舅眼睛明亮且平静,脸上露出笑意:“师傅,您看,把这份明细资料上报,也是一份合理化建议。铁路系统要是认同的话,您也算是有一份工作成绩,在评比考核、职务职称方面都能派上用场。”
陈师傅看着阳光从窗外照进房间,也映照着大舅,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温暖光芒。这时候他听明白了,敢情是徒弟给自己创造表现能力和机会。
陈师傅心中感慨万千,自己不善言辞,文化程度不高,一直辛苦工作、认真负责,从未出过差错,但对于管理确实没达到这个层次。
瞧瞧人家,两个星期或许更早,就找出问题所在,还给出解决方案。陈师傅那张黯淡的黄脸上布满了泪水,他站起身来:“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陈师傅深深地低下头,“可这是你费心费力弄出来的,给我怎么说得过去。”
大舅明白师傅的心情,感受到这位朴实老人的愧疚,握住师傅的手,把兜里的手绢递给师傅,说道:“师傅,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迎合您。您想想,我刚来就做出这些,会让大师哥更加抵触我,不配合工作,只会加重我们之间的隔阂。”
这个计划被批准后,车站提前安排物品,拿出一天时间加紧改造。整个行李都挪了出来,增加货架、展示架,做好区域安排隔断。行李房里一片忙碌,人们来回穿梭,搬运着沉重的行李。
大舅动作麻利地指挥着大家,眼神专注而坚定。他时而帮忙抬一下行李,时而调整一下货架的位置。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地往下淌,但他毫不在意,心中只想着尽快完成改造。
只见大舅弯下腰,双手紧紧抓住一个沉重的行李箱,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将行李箱抬起,脚步沉稳地朝着新划分的区域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行李箱的重量,但他没有丝毫抱怨,眼神中只有专注和认真。
到达指定位置后,大舅小心翼翼地将行李箱放下,然后迅速转身去搬运下一个行李。
在搬运过程中,大舅还不时地提醒着其他同事注意安全,避免行李碰撞和损坏。“大家小心点,别把行李磕着碰着了。”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让大家感到安心。
遇到特别大或者特别重的行李时,大舅会和几个同事一起合作,齐心协力地将行李搬到合适的位置。他们的动作协调一致,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来,一二三,起!”
大舅喊着口号,和同事们一起用力,将一个巨大的箱子稳稳地抬起来。“慢一点,注意脚下。”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脸上都露出专注的神情。
等到刘前南来接晚班时,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他心里暗暗骂道:谁出的馊主意,这得增加多少工作量。
他气哼哼地扛着行李走到大舅身边,使劲跺了跺脚,大舅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这股气更是撒不出来,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眼睛发狠,嘴里嘟嘟囔囔:“这邮寄行李都挺沉重的,轻的旅客自己拿了,这么多行李还区分按重量分,按种类分,多麻烦多累人多耗体力,这一宿都不见得能干完。”
他气地踢了好几脚行李,陈师傅发黄的脸上带着怒气,伸手狠狠拍打他的手臂:“你这是干什么?有气冲我来,拿行李撒气算什么本事!”
他转眼一看师傅发怒,就想把事情着过去,忙给师傅捶几下肩膀,“师傅,我不是担心您吗?这么大岁数还加班,您本来就睡眠不好,还跟我们受累,一定是那个人的主意,想表现自己。师傅,他一定是想出风头,让领导注意他,重用他,最后取代您呀!一定是这个小师弟,为了表现自己。”
陈师傅发黄的脸有些烫人,幸亏自己面色黑黄,看不出来是个大红脸。他急得呵斥道:“瞎说什么,是我找领导提的,这不是想做些业绩吗?你看人家各部门都有获得过流动红旗,你是我大徒弟,也不争气,没有做出什么露脸的事,现在别啰嗦,赶紧干活……”
刘前南迷惑了,不对劲呀!这个姓夏的几天前好像说过,行李房太乱、没规律,这就几天师傅想出来的,不像,可能是姓夏的做的,但不会把功劳拱手让人的道理?他摇摇头,难道他脑袋被驴踢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行李房经过改变,工作效率提高了,工作强度也减轻了。刘前南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主意不错。
初春的一天,有位漂亮的大姐来托运行李。大舅身着整洁的工作服,微笑着迎接。他接过箱子和车票,按流程办理完毕,在收纳行李时,嗅出味道不对劲。
大舅想起规定,还有最近领导强调的注意事项。就提出要让大姐打开箱子检查,却一直被拒绝。
大舅不慌不忙,眼睛中透着坚定,脸上依然带着微笑,细心讲解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后果,并翻出自己收集的报纸图片,说明严重性。
这位大姐眼神躲闪,不同意检查,心里暗暗嘀咕:真是个讲死理的人。她用纤细的手递过一个信封:“这位帅气的小弟,给通融一下。” 大舅觉得有问题,委婉拒绝。
那位大姐不放弃,眼睛闪了几下,带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继续纠缠。大舅心头一紧,想起最近开会提出的注意事项,心里琢磨着肯定有问题。大舅和气地对姐姐说:“你先考虑下,我进去拿个包装袋。” 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打完电话大舅心里有底,回到柜台,那个美女姐姐继续施展魅力劝说。大舅手里不停忙着其他工作,嘴上嗯啊附和着。等了一会儿,心想绷得差不多了,不能让鱼脱钩。
想到这里才抬头,慢慢回复,声音中带着犹豫的语气:“你这里不会有危险品?” 漂亮姐姐眉毛一扬,有戏!“箱子里是贵重的私人物品,绝对没有危险品,不会给你带来问题的!”
“我一个女人确实拿不动,上车也不放心,你通融下我就方便了,我不会让小哥白忙乎的!” 说完把装在信封里的钱,往里又推了推,“这是中午没人的时候给你的,收好!”
大舅愣了一下,面带些腼腆和犹豫的神态:“我刚入职不久,别害我丢了工作!”“不会的,就一个箱子托运,又没有危险品,不会发生爆炸之类的事,我看小哥就是个心善的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大舅嘴角抽了抽,好像被说服了,向四周看了看,轻轻拿起放到柜台下面。
大舅语气变得很客气,眉眼低垂地对女顾客:“赶紧拿出你的车票,趁没人给你办理。” 美女姐姐欣喜若狂,高兴得用手拍拍胸口。暗暗思量:他们答应我只要把箱子寄走就给钱,这下我的钱到手了!
想着笑着把行李箱使劲拎起来,往柜台里推了推。大舅熟练地给女顾客办理各种手续。不一会儿,美女姐姐踮着脚尖,似乎欢快地跳跃着,手拽着斜挎着的小包,随着裙子旋转一圈,哼着小曲走了!
这时进来了两个同志到存放行李房间,大舅把行李箱递过去,两人先是用仪器测试了,在周边查看后,做好万全准备再轻轻开箱检查。
随后门一响,车站的领导和保卫部门的人进来,几个人商量一下,对大舅的警惕性和业务能力提出了表扬,又安排了下一步的事项。
原来这是一伙走私分子利用美女把古董货物,从火车托运到东北边境倒卖到国外。他们怕列车上警察会检查,而托运行李是集中放置一起,不会被查。公安跟踪美女,钓大鱼追查上线和运输方式。
公安利用这线索,破获一起大案!大舅也是打电话请示后,利用自己的腼腆、小心瞒过走私犯的眼睛,帮住公安,因此获得奖励,提前转正。
时间过得飞快,大舅已经工作了半年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渐渐变凉了。这天大师兄赵前南接待了一个苏联人,一时听不懂他的话,不知对方想干什么,两个人比划了半天手势,也没说明白。
正好大舅提前来接班,看到大胡子苏联人急得要命,赵前南也急得满头大汗,大舅大步上前轻声问道:“你有什么需求吗?我可以帮你吗?”
大个子听到熟悉的语言,顿时笑了起来:“哎呀,可算能解决问题了。有个病人急需药品救命。我也刚刚拿到药品,可邮局已经下班了,我还有急事,订好了晚上回国的车票,只能在归国前把药品从火车站发出,明天下午到。请求你们帮助。这个师傅听不懂,正犯愁!”
这个苏联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手还在比划着,说完打开旅行袋。大舅看了一眼,扬了下头看看上面的天花板:真是不好办!你先等一会!
刘前南还是有些懵,眼睛瞪着现场,这个人说的比刚才还快,这个小师弟都能听得懂?他不知道大舅会四国语言,解放前学过日语,解放后学的俄语,上专科时学的英语。
他不解的跟大舅进里间办公的地方,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师弟:“你知道是什么事?” 大舅轻声道:“着急救人。你赶紧把业务交接下,我要核对。”
那个苏联人长长地吸了口气,有人能交流就好,这就有希望!他用袖子擦了把汗,转身找个凳子坐下。刘前南出来还看了一下,咂了下嘴想说什么又闭上,直接推门出去。
大舅检查了一下工作环境后,对苏联人解释:“你这事确实有制度规定,没有车票不能托运。考虑到是救人的药品,我请示下领导,看看有什么办法?”
大个子直接鞠躬行礼,大舅摆摆手,进屋给领导打电话,征求领导的意见。
一段时间过去,天都黑了,月上树梢,风吹得窗户哗哗作响。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负责值晚班的领导和保卫人员走进来。
大舅把具体情况描述了一下,经过检查同意带到目的地,由那里的人接收药品。苏联老大哥千恩万谢地走了。
事后大舅的多国语言能力被大家知晓,同事们在工作上遇到问题总是请他帮忙。
这天是下班后,大舅刚脱下工作服准备走,车票销售部门打了个电话过来。
赵前南看着大舅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平衡,怎么大家都把他当宝。大舅赶到售票窗口,听一位日本女人着急地讲述,大舅从她又快又急的语调中,了解到:她要去几站地外的私人医院接生,那里有个产妇情况危险。
而她要买的车次票已售罄,下一趟车间隔太长,来不及了,让他们给想办法解决。
大家这才明白,女售票员站起来:“我去问问!”
大舅和女售票员一同出去,办公室里负责的领导挠挠小分头:这买票上车是规定,有难度,毕竟制度不好打破。
女售票员眼睛中也带着遗憾的情绪,这可怎么办好,两条人命。大舅在一旁思索,想起什么问道:“不是有站台票,以前你们怎么处理的?” 女售票员眨着明亮的眼睛:“对呀,有送站人的车开了没有下来,可以在下站下车,她这下火车站点有些远,站次多。对,可以补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