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交通肇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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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关仁川就拿上由李钢签字盖章的协助调查批文，开车前往紫藤市第二监狱。
第二监狱位于榕城区的惊雷镇，路途险阻，自然灾害频发，当地住户大多迁走了，故而人烟稀少，是理想的监狱建造地。
紫藤市第二监狱的历史上发生过八起越狱事件，这些越狱的犯人最终都因迷失方向及找不到食物而乖乖地回到监狱。
关仁川到达监狱后，典狱长张天晋接待了他。
张天晋和关仁川算得上是老朋友了，第二监狱绝大多数的囚犯均是由关仁川和李钢送进来的。
“典狱长，好久不见！又来麻烦你了！”
关仁川寒暄道。
“不麻烦，关警官是我们监狱的贵客，毕竟我们的业绩主要来源于你们刑警队啊！”
张天晋热情地招待关仁川坐下喝茶。
“典狱长，喝茶就免了吧！公事要紧！奉李队之命，我需要面见一个名叫石岩的在押犯！这里是警队的批文，你验看一下。”
“不必了，关警官我还信不过吗？稍等，我马上叫人将犯人带来！”
几分钟后，犯人石岩趟着脚镣“咵啦咵啦”地被带来了审问室。
关仁川开门见山地说道：“石岩，我是紫藤市刑警队警员关仁川，关于你的案子，我有几个问题。”
“警官，我的案子半年前就判了，没有争议，你现在找我做什么？”
石岩有些抵触情绪。
石岩进监狱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水泥罐车司机。
今年4月19日，石岩饮酒后驾驶罐车于笛福路75号连续撞上了三辆小轿车和四辆电动车，导致三人当场死亡，一人送医后不治身亡，另有6人不同程度受伤。
后经交管部门鉴定，事发时石岩处于完全醉酒状态，血液中酒精含量为450mg每百毫升，醉酒驾驶是酿成悲剧的主要原因。
案发后，石岩没有逃逸，而是第一时间配合热心群众将伤员送去抢救，且卖掉了房产赔偿死者亲属，获得了后者的谅解，符合减罪标准，最后法院酌情判决石岩有期徒刑11年6个月。
截止关仁川到访，石岩已经坐完了6个月的刑期。
“石岩，实话告诉你，我此次找你，不是为了你的交通肇事案，而是你的故意杀人案！”
关仁川郑重警告道。
“故意杀人？警官，你找错人了吧！真是的，浪费我时间，狱警呢，快放我回去，我要踩缝纫机！”
石岩不耐烦道。
“别急，先听我说完！”
关仁川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石岩，开始讲述另一个版本的真相。
“4月19日那天，你的行车路线本来是不会经过笛福路75号的，可你偏离了路线。醉酒的你，失去对车辆的掌控权，任由超速的罐车冲撞，你先是撞上了一辆白色宾利，造成车内一对年轻夫妇殒命；接着你又撞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致使后排的乘客直接被挤压成肉饼，奔驰司机重伤，随后不治身亡；再然后，你撞上了一辆银色五菱商务车，车内一人受伤，最后你将三辆被撞击成一体的汽车向前推进了几十米，方才熄火。警方调查过后，证实你没有报复社会的动机，而你平时嗜酒如命，所以醉驾也是符合逻辑的。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你伪造的假象，目的是掩盖你故意杀人的事实！当天死去的四个人，其中只有一个人是你的谋杀目标——奔驰车的乘客，长城制药原董事长刘越。石岩，你为了藏住杀一个人的动机，而杀害了其他三人，你人性尚存吗？当然了，你原本也和刘越无冤无仇，犯不上杀他。可是你曾在炎黄基因下属的制药公司当过货车司机，当时的总管找到了你，他以丰厚的报酬，使你心甘情愿替他杀人。事成后，尽管你在紫藤市的房产被变卖了，你的家人却得到了首都煌城市一环内的高档住宅，你的两个孩子还能就读贵族小学，将来会送往国外留学。而你的妻子，仅有初中文化，却能破格进入某首都药企做医药代表，这可都是托你的福！石岩，牺牲你一个，幸福全家人！有一说一，如果是我，面对这样的诱惑，也难以拒绝！”
“你在东拉西扯什么，我听不懂！”
石岩选择装糊涂。
“以上，并不全是纯粹的推理，我掌握了有力证据！”关仁川说道，“第一，你的确嗜酒如命，但是事发前三个月，你因酒精导致的重度脂肪肝被医生勒令戒酒，否则性命堪忧，这一点，你的同事可以佐证；第二，你撞向黑色奔驰的过程中，有一个明显的加速过程，似乎是非要致对方于死地不可，接着你又不断减速，别告诉我，你是酒醒了，没那么快的；第三，你的家人接收了炎黄基因方数次打款，有银行流水可查询，你能给出合理解释吗？”
“这个……哼，别想吓唬我，要是你有足够的证据，还需要来这儿大费口舌吗？”石岩察觉到关仁川的意图，“即便真相如你所言，我又为什么要坦白？现在我的家人过上了更好的生活，这是我当罐车司机几辈子也得不到的！哪怕是为了他们，我也不会翻供！”
“我懂，你相信炎黄基因会保你，你也知道它确实有这个实力！”
关仁川明白石岩的底气何在。
“没错，只要炎黄基因还在，交通肇事案始终就是交通肇事！”
“可惜，世上没有千年帝国。别看炎黄基因现在风光无限好，保不齐哪天就崩塌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也没有一片雪花能躲得过去，包括你，石岩！”
关仁川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我宁愿去赌！赌它能够坚挺下去！”石岩说道，“路都是自己选的，我选择为家人，就不会回头！”
“说的好，路都是自己选的，所以选错了，也千万别后悔！”关仁川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有，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使得到了，你也会很快失去它！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其实今天我不是想让你揭露真相的，我知道你不会。我只是来验证一些事情，现在我拿到了。石岩，你回到牢房后，记得要每天祈祷，祈祷炎黄基因长盛不衰。否则，它倒台的时候，你的下场会非常悲惨！你会被判处死刑，而你的家人会失去所有，一切，终究是南柯一梦啊！”
关仁川走后，石岩独自坐在凳子上，貌似在思考着什么。
与此同时，刑警队门口，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跑来报案，他的神色异常疲惫，瞳孔中散发着莫名的恐惧。
年轻人叫做周千，是已故的千年生物董事长周小千的儿子。
李钢将周千带入问询室，由杨小艾和徐忠两人处理。
“我爸，我爸不是自杀！不，准确地说，他不是自愿自杀，他是被秦棣胁迫的！下一个估计是我！赶快，赶快上报市局和省厅，去抓他！”
周千惊慌失措地说道。
“周先生，你先冷静冷静，组织一下语言。这里是警察局，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徐忠说道。
“冷静？我很冷静！”周千瞬间暴怒，“你们还没明白吗，必须赶快抓捕！事情是这样的，不久前我在爸爸发给我的一封加密邮件里，发现了他的遗言。原来千年生物丑闻败露之时，秦棣为了不引火上身，以我和其他家人的性命要挟，逼我爸认下全部罪名，并且自杀谢罪。我爸在邮件里告诉我，他偷偷搜集了许多与秦棣来往的罪证，期望有朝一日交给警察，还他一个清白（尽管他并非清白之身）。他告诉我，秦棣有警界高层保护，所以查案的级别必须要高！市局局长不够，最次也要省厅，公安厅厅长，如果能找来公安部部长来也是极好的！对，让公安部部长来见我，我把那些证据当面给他！”
“额……你想让公安部部长来见你，恐怕不大现实吧……”
杨小艾为难地说道。
“不方便吗？没事的，或者我去见他也行！”
周千倒是好说话。
“呵……”
一旁的徐忠强忍住不笑，可还是发出了声音。
“喂！你笑什么笑？我忍你很久啦！”
周千吼道。
杨小艾也提醒道：“小徐啊，咱们是警察，受过专业培训的，就算再好笑的事也不能笑！你看我，除了面带微笑，不能有其他的笑！”
“对不起，小艾姐，我实在是憋不住……”徐忠痛苦地说道，“周先生，麻烦你正常点，你是什么身份，哪有资格去见公安部部长，还让他不远万里来见你？”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警察根本靠不住！”周千抱头崩溃道，“我不该来的，不该来的！你们一定也是秦棣的保护伞！我来这里就是自投罗网！幸好我没有把那些罪证带在身上，不然我死定了！快，让我走，我要赶快逃离紫藤市！我直接去煌城，找公安部的人，只有他们能制裁秦棣！”
结果笔录做了一半，周千就气冲冲地跑掉了，杨小艾和徐忠见他精神状态不稳定，将情况汇报给了李钢。
李钢很重视这件事，派遣两名警员去秘密监视保护周千。
就在这时，警队接到了报警，郊区的康化制药厂求助，厂外聚集了一百多名示威群众，那帮人情绪激动，手中拿着棍棒和旗子，要求制药厂出面解决问题，不然就踏平制药厂！
情况紧急，李钢立即带上两个组的警员前去现场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