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奇怪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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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了星璇的魔镜实验笔记？”
病房内，良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余晖烁烁则是把他按了回去，气恼说道。
“你别乱动！那匹绿马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额…她叫绿水茵茵还有我用不着休息，我们现在就去找那面镜子！”
“不行！我不管她叫啥！你必须得休息！”
“我得去找那面镜子！那卷轴还在吧，我们现在就过去！”良只想着回家这件事。
“卷轴昨晚上我给弄丢了！”余晖烁烁大声的吼道，蹄子发泄地拍打床角，两行清泪流下。
“你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好几天！回来就受了很严重的伤还在监狱里！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很担心你！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似乎说出心里话后余晖烁烁轻松了不少，她本就是一匹善妒又自私的小马，善妒到嫉妒和良关系好的任何一匹小马，自私到希望良只属于她一匹小马的朋友……且不想让这唯一的朋友离开。
余晖烁烁低下头委屈的小声呢喃：“我还不想你离开……”
良怔怔的看着她，眼前的一幕和脑海中模糊的记忆重合，金发的瘦小身影捶打他鲜血淋漓的胸口，最后拉住他的垂垂无力的手，哽咽的乞求：“我不想你离开……”
回过神后他答应道：“好，我听你的，我休息。”
“你不生气我弄丢卷轴吗？”
“嘿~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没和你道声谢，却还要生你的气，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吧……谢谢你烁烁……你挪过来点。”
良右蹄抬到一半发现够不到余晖烁烁的脑壳，只好尴尬停在举在半空。
“你干什么？”
眼角挂着泪花的余晖烁烁挪了挪椅子，戒备地看着良悬在半空的蹄子。
“你该不会是要打我吧？”
“不，我只是不想留遗…你给我过来！”
余晖烁烁挪了过来，但身子后仰生怕良是在装正经，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打到她。
“就不！你都没说要干什么！”
“好啊，这么久的朋友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太难过了，既然你不过来那…我…起来！”良趁余晖烁烁愣神突然直起身子扑过去，余晖烁烁慌乱地向后撤，但还是慢了一步，她紧闭双眼等待疼痛的来袭，却只感到温暖的触感按在头上随后是陌生又熟悉的拥抱。
“躺着的话，我蹄子够不到你的头，本来只想给你摸摸头的，想想还是直接给个感谢的抱抱吧……zhe bu gong ping，qing yuan liang wo。（这不公平，请原谅我。）”
“你你不是说会避嫌的吗？怎怎么就抱上了？你后面在胡言乱语的说些啥呀？你可以放开我了，有点久了还是说……该不会你也是假的吧？！”余晖烁烁挣扎的推开良，但不敢太过用力，怕动到他身上的伤口，只好轻轻动了两下后放弃挣扎任由其抱着。
…………
“那个你是不是抱的有点久了？都快五分钟了！”
“…………”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很感谢我，但是你抱得也太久了吧？”
“…………”
刚开始还有些害羞的余晖烁烁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脸上带着一些窘迫，果然当某件渴望的事情得到满足后了就会变得乏味。
余晖烁烁只想让良赶紧起开！轻拍几下示意他起来，但是良迟迟未动，察觉不对劲的余晖烁烁使用悬浮魔法将良放回病床上，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好似睡着一般。
“喂？良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现在没事了…良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了…良你快说话啊！快来小马啊！医生！医生！绿水茵茵你快过来！良他突然没动静了！”
余晖烁烁跑到外面正好撞见听到呼救声赶下来得绿水茵茵。
几瓶刚配好的药水瓶跟着绿水茵茵迅速进了病房内，绿水茵茵俯身侧耳倾听良的心跳。
呼吸微弱进气多出气少、心跳非常缓慢却异常有力。
“快去三楼的办公室找雅可医生！”
“他怎么了？”
“余晖烁烁快去！良的生命体征在衰减！只有雅可医生能救他！”
“好！”
余晖烁烁跑出病房后，绿水茵茵拨开良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渐渐扩散。
“不不不！你不可以！凭什么！你前几天还在给我捣乱！我们的交易还没结束！你怎么就给我失约了！”
药水瓶尽数摔落，绿水茵茵撕开良的病号服，双蹄按在他的胸口上，施展电击魔法对良进行心脏复苏急救。
“一二三（滋~嘣）说话啊！”
“一二三（滋~嘣）起来啊！”
“一二三（滋~嘣）！”
“一二三（滋~嘣）！”
这种电击魔法只在医疗条件极度缺乏的情况下使用，这个魔法不仅对魔力的控制极为苛刻，魔力的量少了就没有效果，魔力的量多了可能会对伤员会造成致命危害，而且若是施术者没有佩戴防护工具也同样会受到魔法伤害。
这魔法上次大范围使用是在小马利亚对抗异族入侵的战场上。
“滋~嘣！”
“你每次都带着伤进来，每次都是让我擦屁股！”
“滋~嘣！”
“说好的我给你配制药水，你给我偷那些药剂书的！”
“滋~嘣！”
“是你怂恿我偷阅禁书的！你怎么能自己失约！”
“滋~嘣！”
“我不比那个傲慢的余晖烁烁差！我也是你的朋友啊！”
“滋~嘣！”
“滋……嘣……”
——————
“你们看到了吗？余晖烁烁说的话。”裤衩五号良靠在墙边问道。
“看得见，但是我没什么感觉。”隔壁的四号良无聊的啃了一口干草。
“是不是因为经历的当事人不是我们？”二号良大声说出了他的猜测。
“我赞同二号说的，但是我们的一号可能要死了。”三号良缓缓睁开眼睛，他刚刚睡醒，睡梦中他发现他们之间有一个有趣的联系方式。
睡着时他们的梦是连在一起的，他刚才闲着没事就想着睡觉算了，没想到这一睡竟然看到了一号的视角，就是有些时间上的延迟。
“哈？别嘴碎！这是在咒我们自己好吗？！”五号良扒拉着牢笼隔空骂道。
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才八小时，精神充沛得根本不用睡觉，只有三号想到了用睡觉来消磨时间，其他的几个良还不知道这个‘梦境联系’。
“我在梦里面把看到的，他倒在余晖烁烁的怀里，很虚弱非常的虚弱。余晖烁烁带一号去到了雅可医生的诊所那儿。”
“哎？等等，你说啥？梦里面？”二号良也扒拉着铁门看向三号良这边。
“我还看见绿水茵茵哭……”
“当当当！！”监狱守卫拾起长枪拍打铁栅栏打断了‘良们’的谈话。
他语气凶横地呵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茶会还是集市？在吵吵嚷嚷就带你们去禁闭室！”
“好好，我们会安安静—”
“当当当！！”
“别跟我耍滑头！禁止聊天！”
五号良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其他几个良也不出声，进了小黑屋就更难逃出去了，只有三号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睡觉咯，睡觉咯。”
然后理了理身下的干草堆躺下睡觉。
四号良也躺下来入睡，闭上眼睛，放空思维，漆黑一片，渐渐的一道微弱的光点出现在他的视野镜头，光点逐渐明亮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哗——！！”入梦。
良身处于一个中世纪城镇的大街上，环顾四周，熙攘一片，稚嫩的孩童们在石板铺成的街上打闹，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让一个路人慌乱躲避。
一个人似乎是附近的居民，孩子们经过他时，淘气地围着他打闹，让他气恼的挥起拳头吓唬这些调皮鬼们。
孩子们不仅没有惧怕还笑着打了声招呼，孩子们在一阵哄笑中朝远处跑去，放过了这个熟悉的邻居大叔。
阳光明媚，小巷两侧的屋檐遮蔽天空，不到两米宽的小路被阴影笼罩，这里永远都不会有阳光照射进来的一天。
“良！我们要去哪？”一个较小的孩子问着前面那个带头的金发男孩。
“哈哈哈，当然是老地方啦！继续找那只大黄狗玩！”金发男孩如此笑着，很是开心。
良看着他们跑向一条巷子也紧跟着走了过去，他要去看看自己刚来到第一个世界时的样子。
金发男孩带领着自己的小弟们来到阴暗的巷子前，他朝里面看了看没有发现平时缩在这的大黄狗，他大声喊道“大野狗！出来啊！”
“良，那只狗他不在哎。”一个男孩狐疑的看向里面。
“不！他就在这。”眼尖的孩子察觉到巷子里垃圾堆的异样。
“哈哈！你躲这呢！沙克、约尔来帮我把他拖出来！”
三个男孩嬉笑着冲向垃圾堆把藏在里面的可怜虫拖了出来，是一个男孩。
“大黄狗！”
这个脏兮兮的少年就是他们口中的大黄狗，他的穿着怪异，短袖体恤上画个一个眼睛大如黄鸡蛋，头顶中央有一个凸起棱角的怪异人物，小小的休闲长裤已经破了好几个洞。
可怜虫的长相和他们高鼻梁、白皮肤的外貌格格不入，头发又是黑色，叫他大黄狗也是因为他的肤色，像他的人在这片地区可不欢迎，黑色代表着黑暗，只有阳光下闪耀的金发才会令人向往。
“喂！野狗站起来，到墙角那去！”可怜虫被孩子们围着，他们仗着人数众多，欺负着这个异类。
语言不通，黑发孩子的求饶声在他们耳中就是毫无意义的聒噪声。
石头、吃剩的苹果核、鸡腿骨、散发恶臭的布条，只要是能扔的东西，他们都会想办法拿起来扔过去，比比谁扔的又准又狠。
黑发孩子只能忍受着，因为他没有家，没有依靠，无处可去，跑又能跑哪去，不知道为什么这的人厌恶黑色，更厌恶长黑发的人。
“李昂！！你个兔崽子去哪了？到饭点了怎么还不回去？”男人站在街头呵斥。
带头的金发男孩欣欣然丢下手中的锈铁钉，孩子们见老大要回家吃饭了，也没了玩闹的乐趣。
朝哭喊的黑发男孩扔完手中的垃圾后也各回各家，独留黑发男孩在那条小巷子里呻吟。
黑发男孩对着身上的淤青轻轻的吹气，微风抚过淤青的皮肤能让他感觉不到疼，当然不可能真的感觉不到，只是起到一个心理作用罢了。
黑发男孩两眼汪汪、呆呆的看着被夕阳染黄的街道。
金发男孩跨在父亲的肩上，挥动双臂向父亲炫耀着自己今天的胜仗，脾气暴躁的父亲被孩子的笑容感染在此刻露出了浅笑。
黑发男孩哽咽地说着这个世界无人理解的语言：“娜啊我想回家、娜啊我想回家……”
今天的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巷子里的那可怜虫，他起身窝回垃圾堆中，现在的垃圾堆就是他的家，捡起一块还算干净的黑面包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男孩想起来刚才那个父亲喊的话，刚才那一声呵斥，他还以为是在叫他呢，只是读音听起来差不多，“良”和“李昂”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嘴巴念快了确实是容易分不清。
良站在黑发男孩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他蹲下来对男孩露出非常温柔地微笑，他和柔柔一样轻声细语生怕吓到这个男孩：
“没事了，他们走了至少今天不会再来欺负你了……哇哦，你收获颇丰啊，找到了块黑面包吃。”
男孩自顾自啃着难吃的黑面包，他感受不到良的存在。
“虽然没干草和酥饼好吃，但至少今天你不用挨饿。”
“再忍忍，过几天你就会遇到师傅，那之后师傅就会带你去更远更大的垃圾堆。”
“那里能捡更好、更多、更干净的食物。“
“然后再过几年你长大了些，你和师傅就会盖起自己的房子。”
“破是破了点也小了点，但至少不用睡垃圾堆，不用受冻，在这个世界算是有家了。”
“记得睡觉之前在耳朵里塞点东西，师傅的呼噜声可大了。”
“有次还吓走在家附近冬眠的小动物。”
“还有等你十五岁了千万不要去黑深林采药，那两天会有人来找师傅……”
良喋喋不休没打算停下，男孩闷头吃饭没理睬他。
“还有一件事情！”
“用记忆做交易时一定要用手册选择筹码……”
男孩的身体忽然崩碎，良身边的环境崩坏瓦解，然后是小镇，之后就是整个世界土崩瓦解。
“……玛德！你个秃驴又来搞我的梦！”
“啊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悲伤，我亲爱的良，你是在可怜曾经的自己吗？”
“可尼玛！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你就时不时来搞我，经常让我做噩梦！上次还让我睡过站导致这几天的麻烦事不断！”
一匹黑色魔驹从裂缝之中踏步而出，身披漆黑马铠，周身缠绕着诡秘的黑雾，笑声桀骜不驯，傲慢之最，中二爆棚。
“没想到小马利亚居然会有你这样的怪物出现，你的一切真的是令我着迷。为什么你就不能同意我上次的提议呢？成为我们的一员吧！你想要的我们都能给你~”
回应她的是一道愤怒的嘶吼。
“滚！”
良在梦里的身体是完整的但也是怪异的，不断往外冒出黑烟的漆黑左臂和没有五官的脸。
他左手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并拢，右手握住并拢的三指一抽！
肉化柄、骨铸刃、黑色的长刀出鞘！
手起刀落砍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