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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这婚,抢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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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旨意下达之后,钦天监官员结合沈含山与赵春华的八字,很快选定吉日吉时。婚期定在新秋七月初七日。

云朝,御书房。

得知这一消息的云恕,气得把御书房里的砚台给摔了。

随侍的太监秦汉低声劝道,“陛下,您要仔细您的身子啊!谁能想到大宣的长公主突然嫁了人。但话说回来,谁也没见过这位长公主长什么样,也许长得不尽如人意呢?”

云恕哗啦一声将书案上的奏折挥了一地。

“秦汉!你个糊涂蛋!我那是贪图美色吗?!我是要长公主的嫁妆!”

秦汉听得心惊胆战,他慌忙瞥了一眼窗外,生怕这番话传到了不该传的人的耳中。

他低声劝诫道,“陛下,请慎言啊!老奴自然明白如今国库空虚,急需财力来填补。

但长公主如今已是大宣瑞王殿下的未婚妻,此事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那位瑞王殿下,可是大宣唯一的异姓王,十二岁便被封为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十四岁时,更是被大宣的太上皇赐予了免死金牌,他若发起疯来,就连大宣的皇帝都拦不住啊。”

“这桩婚事,咱们是万万抢不得啊!”秦汉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头疼地垂眸看着端坐在书案前的云恕,这个皇帝可是声名在外。

不久前,云恕才抢了一个大臣的小妾。

他真怕这个陛下一时被气昏了头,抢了大宣瑞王殿下的未婚妻。

云恕突然双手紧紧抱住头部,面容扭曲,痛苦之色难以掩饰。

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陛下,可是头疾又发作了?”秦汉见状,心中一惊,慌忙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老奴这就去为您沏上一壶能缓解头疾的舌腹茶。”

“慢着。”云恕虚弱地喊住了他,“舌腹可曾送来了?”

秦汉脚步一顿,转身低头回答道,“陛下,老奴正要向您禀报此事。

因为大宣长公主的婚事,直到七月初七日,通往我们云朝的水路都将被大宣的船只占据,无法通行。

至于舌腹,他们先送来了一小罐,说是为了表达歉意,不收取分文。

至于剩余的,也要等到七月初八,他们才能启程送来云朝。”

云恕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烦躁不已。

不久后,秦汉端着一盏热腾腾的舌腹茶走了进来。

云恕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

熟悉的香气瞬间弥漫在口腔中,心中的焦虑与痛苦随着茶香慢慢消散。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云恕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星子稀疏,朗月当空,夜色如水。

他随手翻开了几道奏折,上面陈述的皆是些华而不实的辞藻,无一不是吹捧他的英明与伟大。

云恕苦笑一声,将奏折放下,轻叹道,“秦汉啊,我原以为这帝王之位是这世间最清闲的。

一令之下,百官臣服,什么事做不成?我也曾以为这帝王之位,是所有男人最梦寐以求的。

后宫三千佳丽,随自己心情挑选。可如今看来,这帝王之位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轻松啊……”

秦汉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他曾侍奉过两代帝王,云龄与云恕。

然而,对于云恕此人,他心中却难以将其与“帝王”二字相提并论。

因国库空虚,云恕无奈之下,默许了妃嫔们卖官鬻爵的勾当。

再通过抄家的手段,将那些妃嫔家族的资产掠夺过来,以填补国库的空虚。

此举一出,满朝文武皆惊,无人再敢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这深宫之中。

如今,云朝的后宫,只余皇后宋怀汐、贵妃崔宓、良妃陈菲三人,她们入宫多年,尚且能安然无恙。

秦汉愣神的当口,云恕突然放下手中的奏折,冲他说道,“秦汉,今日这些奏折,你便替我批了吧。我要去见宓贵妃了。”

秦汉闻言,心中一惊,连忙伏地跪拜,颤声道,“陛下,此举不妥啊!老奴何德何能,怎么能替您批阅奏折?!”

云恕却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扬长而去,“就这么定了!别来烦我,你知道我的脾气!”

御书房内,秦汉望着云恕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边暗自落泪,一边颤着手拿起笔来,艰难地批改着奏折。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悄悄走进御书房,附在秦汉耳边低声道,“干爹,先太子那边有消息了,据说今年年内就会来我们云朝。”

秦汉示意小太监退下,转身用长袖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伴君如伴虎啊……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否撑到面见先太子那一日。”

雾华宫。

崔宓正慵懒地斜倚在床榻上。

她未着寸缕,一身如雪的肌肤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娇媚。一头乌黑如瀑的墨发随意地垂在脑后,更添了几分妩媚。

她一手托腮,含情脉脉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当今的云朝皇帝云恕。

她的眼中满是柔情,仿佛要将他深深吸进自己的眼眸中。

“皇上,您还没画好吗?臣妾已经累了。”

崔宓娇声抱怨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云恕望着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

他正要提笔在宣纸上画上那双眼睛,手却突然一颤,毛笔在宣纸上氤氲开一块墨团。

他生气地将毛笔往地上一掷,似乎是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猛地站起身,将身上的寝衣往两边一扯,蹬掉靴子,径自往床榻上走去。

崔宓见状,伸出纤纤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柔声宽慰道,“皇上,臣妾这双眼睛是没有姐姐生得好。可姐姐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有忘记她,臣妾都有些嫉妒了呢!”

云恕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一边用力吻着崔宓的脖颈,一边说道,“你犯得着去吃一个死人的醋?我一日忘不了崔姣,你便一日是我云恕的心头好。这样不好吗?”

崔宓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娇喘着说道,“唔……皇上……你轻点……”

夜阑人静,帐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崔宓的娇喘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尤为清晰。

情到浓处,云恕突然喊道,“来人,入画!”

不一会儿,一名宫廷画师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开始将云恕与崔宓的缱绻恩爱刻画在画卷上。

画毕,画师毛良将画呈给云恕。

云恕探着头粗略地看了一眼画作,却依旧觉得不甚满意。

他挥了挥手,示意毛良退下。

毛良见状,两股战战地收起画卷,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崔宓看着云恕脸上的神色,知道他并未真的生气。

她从一旁摸出一粒“美人娇”细细嚼了起来,然后欺身而上,将云恕再次扑倒在床榻上。

“你这个小妖精!”云恕被扑倒前怒骂了一句。

声音中却充满了宠溺和无奈。

月升中天,原本已经睡着的崔宓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眼身边睡得正酣的男人,见他毫无反应,便赤足下榻走到梳妆台前。

她死死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与已故的崔姣极其相似的眼睛。

良久,她轻轻抚上自己的眼睛。

“我的好姐姐,真羡慕你,死了这么多年,依然被人日日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