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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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关之所以用两千人,是因为赵充国觉得人太少诱惑力不够,还不足以将埋伏在星星峡的敌人引出,所以刚才独自探路就是为了让敌人消除顾虑,放下戒备,以为汉军已经确认无埋伏无危险。
乌师庐也确实敢于用兵,将星星峡伪装得毫无破绽,见赵充国出谷后半晌没动静,还以为被识破了。没成想过了一段时间,便听到谷内传来轰隆隆的踢踏声,远远定睛一看,见大股大股的汉军部队正齐刷刷朝谷内涌来。
乌师庐暗自窃喜,对狐鹿姑道:“汉人终于还是来了!”
狐鹿姑狐疑地看着汉军,对乌师庐道:“怕是有诈?”
乌师庐道:“不管有没有诈,这么多人绝对不能放他们过去,不然等他们过去了再首尾夹击我们,我们反而成羊羔子了,现在必须吃掉他们!”
狐鹿姑觉得乌师庐说的有理,便不再回话,只等乌师庐下令。
赵充国带领着敢死队往谷内冲去,进谷后并没有任何动静。可是行至一半时,忽闻头顶有异音,抬头一看,正从头顶滚落石块。
赵充国忙策马闪身躲过,紧接着无数石块从山顶滚落,汉军中有人被击倒,有人被击伤,可是汉军队列依旧不乱,也无人恐慌逃跑,因为大家早有心理准备。
这种情况早已在赵充国的预料之中,所以众军士要么在峡谷凹凸处躲避,要么在峡谷遮蔽处躲避,因为滚过的石头到此会弹开。
赵充国对董超道:“吹哨!”
董超在山里打猎,猎户们常以口哨作为联络信号,所以他的口哨吹的很远很响。
董超吹哨为号,赵安国在谷外得到信号,知道谷内确实有伏兵,便对一旁的军士说道:“这帮匈奴人,果然狡猾,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这两千人作饵他还不出来!”
随即按照之前赵充国的低声吩咐,带人从两侧爬上星星峡,包抄敌军。
星星峡陡峭险峻,要爬上去属实不易,可是再难也要上去,因为星星峡内已被乌师庐滚石阻挡,一旦进入,便难以逃脱和支援。
乌师庐此时洋洋得意,方才滚落巨石砸死了汉军不少人,此时便令弓箭手朝汉军齐射。
汉军处于劣势只得拼死往前冲去,还有的人只能躲在盾牌后面暂时将其作为屏障,待箭雨切换的短暂空隙再往前冲一段距离,此时赵充国带领的敢死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赵充国持剑格挡,见对方早已在星星峡谷内的悬崖峭壁上凿了无数的洞穴,匈奴兵躲在洞穴里面。怪不得刚才侦察见不到人影,原来是躲在洞穴内不露头。
这时,只见从洞穴内钻出来一个人,手执狼牙棒,威风凛凛指挥着战斗。
那人对赵充国道:“赵充国,还认得我吗,今日我就叫你葬身在这里,让你们汉军有来无回!”
赵充国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从赵破奴军中逃脱的匈奴王子乌师庐,没想到他竟然在此地。
于是赵充国用方天画戟指着乌师庐道:“乌师庐,你别嚣张,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牧民。在朔方城内时侥幸让你逃走了,你我之间必有一战,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别高兴的太早!”
乌师庐嚣张地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给我射死他!”
说完打了一个放箭的手势,顿时箭矢如雨点朝赵充国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赵充国一边对娜绮丝大喊道:“娜绮丝姑娘小心!”一边一个侧空翻从马上翻下来。
刚翻身下马,百十支箭瞬间钉入身后的岩壁上。
见匈奴如此狠辣,赵充国的斗志被完全点燃,身处这样的死地,唯有死战才能冲过去。
赵充国捡起倒在脚下的汉军士兵的盾牌,一边挡着剑雨,护住娜绮丝,一边奋力往前冲。
娜绮丝虽不惧怕,可是面对箭雨,也不得不拾起盾牌格挡。
谷外的赵安国还在攀登悬崖峭壁,只有登上星星峡顶峰才能包抄敌军,可是此处真是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不是浪得虚名。
光滑的岩壁根本无处着力,只能靠人梯搭到高处再打孔插入固定销然后挂上绳梯。还有的地方呈凸出的曲面,越爬越远离岩壁。
当赵安国指挥军士打孔固定绳梯时,峡谷顶上突然冒出了一队匈奴人,正朝着脚下的汉军士兵嘿嘿冷笑。看着正往上攀爬的汉军,匈奴人举起了弓箭,将汉军射杀,绳梯也毫不犹豫地砍断。
匈奴人、姑师人砍断一根绳梯汉军就又举着盾牌,搭着人梯重新攀上去挂。就这样汉军虽处于劣势,却顽强不屈,反复推进。
赵安国知道,若再不占领制高点,赵充国的敢死队就要在峡谷内全军覆没了。
此时坐镇中军的赵破奴收到前军传来的战报也是焦虑万分,在中军帐内来回踱步。
根据经验,赵破奴知道汉军这是陷入了死地,这种地形并非是人多就可以取胜的,甚至是汉军有多少人匈奴就能照单全收,主打一个有去无回。
前军受阻,战事胶着,多年征战的经验告诉赵破奴,越是这个时候作为主帅的他越要镇定,绝不能轻易离开中军,恐遭敌军偷袭帅营。
若遭偷袭,主帅不在中军将阵脚大乱,那这次行动不仅会像远征匈河一样无功而返,还会损兵折将。可是两员主将都很年轻,就这样损失太可惜,而且出征首战就失利,难以面对武帝。
想到这些,赵破奴再也坐不住了,带了两名随从,一骑绝尘赶往前线督战。
此时,星星峡已是一片狼藉,战斗已经打得白热化。
汉军损失惨重,而匈奴人,姑师人却损失很小,照这样打下去唯有撤退才能保存实力。
赵破奴看着这一切,心情沉重,心如刀绞,便想下令撤军。
赵安国看到父亲的神色,心里早已猜到了八九分,便打断道:“父亲,不能撤军,别说大哥他们那么多人还在谷内,就算没有人也不能撤啊!”
“一旦撤军,我汉军威严何在啊,被追击的话想再取胜更难了,绝无撤退可言!”
赵破奴看着不断倒在地上的汉家儿郎,咬紧牙关,只能再观望一会。赵安国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战场之上不是计较什么威严,而是保全更多士兵人命最重要。
站在山顶指挥的匈奴人首领不是别人正是狐鹿姑。
当乌师庐见谷内只来了几千人,便料想这是汉军放出的诱饵,可是又不得不吃掉这个诱饵,既然才来了几千人,那么大部队便是想从旁边山崖包抄自己,所以早已勘察清楚地形的乌师庐便派狐鹿姑带人前去守住绝壁。
果不出乌师庐所料,汉军早已想到要从此处进攻。狐鹿姑轻松击退几次汉军的进攻后,见汉军依然顽强不屈地往上爬,便想用火攻一劳永逸解决战斗。烧毁汉军的绳梯,烧伤汉军,让汉军产生心理震慑。
于是狐鹿姑命姑师国士兵推上早已备好的油桶点燃后,往下倾倒,还点燃弓箭朝汉军射来,崖下顿时传来汉军的一片哀嚎。
就在狐鹿姑对战况颇为满意时,猛然瞅见汉军人丛中多了一员中年将领。所穿铠甲,佩戴的兜鍪都较为高级,一看就是将军级别。
狐鹿姑便猜想这会不会是汉军主帅,跑到前线督战来了,不管那么多,先射杀了再说。
于是狐鹿姑取来弓箭,仗着打小在草原上练就的一身骑射功夫,弯弓搭箭,朝赵破奴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