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凉暗卫,青鸟、红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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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凤鸣山外，不远处的另一处强盗窝。
两个黑色身影，融入夜色里，极难看清。
北凉暗卫，欣长的身影，扫视着下方被火把照耀着的寨子。
“能行。”
听着娇柔软糯的嗓音，带有的深寒冷意，依靠在树梢的身影，轻颔首，未说话。
这回老黄和世子殿下，都被关进了山寨里，只能靠一点外力来打破局面。
红麝构思，青鸟施行。
这一路走来，不仅是与老黄有了默契。
她们两人间的行动主次，也养成了习惯。
借着月光，红麝看向身旁这个冷肃着一张脸，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没学会笑的女子。
“速度快点，省得横生变故……”
青鸟侧头用余光看向她，“知道了。”
身影一纵，高挑的女子，消失在树梢之上，奔着下头的山寨而去。
红麝白皙的脸上眉眼弯弯，唇角点着朱红，微微扬起。
笑里藏刀，不外乎如此。
这一路太远了，她们不跟过来，实在放心不下世子殿下的安危。
女子目光看向远处，那是绑了世子的土匪寨方向。
等他们和眼前这个山寨子打起来之后，黄老头带着世子殿下离开。
她和青鸟，就会一并清理掉这些人。
红麝银牙咬在下唇，眼底闪耀过浓郁的杀气。
特别是那个煌天寨的土匪头子！
她会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唇肉被咬破，鲜血流出，红唇艳得有些妖异。
她舌尖轻轻舔过伤口，一股铁锈味道，在口腔里萦绕。
月下，女子的笑容，透着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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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闹腾之后，寨子里人手聚齐。
举着火把的身影，连成一片，趁着夜色下山，直奔距离不远的荒山。
“大寨主，咱真能吃上官家饭碗？”
九龙大寨的二首领，紧皱着眉头，还是没敢多信那人的话。
能吃上铁饭碗。
能在街坊里外，光明正大搜刮钱财。
谁家好人乐意做这饱一顿饿一顿，夜里心惊肉跳，生怕被官兵剿了命的烂活计。
“你不信？”九龙大寨的首领，撇嘴冷笑，“我也不信。”
“不来，那你说怎么办吧？”
他冷冷看着说话的二当家，“和老三一样，被一枪扎墙上？”
“干死别人，和被别人干死……”
“怎么选，还要我教你吗？”
说完，他望向荒山所在，迈步前行。
他自己是二流层次的高手，虽然放在江湖里不说多厉害，但在这周边，还是首屈一指的。
今天夜里出现的那个黑衣人，战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
就他扎死老三的那一枪，堪称轻松惬意至极。
自己连气息都未曾感受到，便已经结束了。
根本看不到反抗的希望。
他不从又能如何。
在火把长龙的后头，两道黑影缓缓衔着，监督这群山匪。
用什么手段不重要，有效就行。
忽然，两人的目光一凝，眉间蹙起，齐齐看向荒山的半山腰处。
“宗师圆满境……”
“很纯澈的剑意……”
一人一言，表述出感知到的气息。
“会是谁？”
红麝的眉头未舒展，目露思索，看向荒山上的野林子。
“你盯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鸟是行动派，在红麝疑惑之时，背后长枪接合攥紧，
她脚步已然迈开，在树上一纵，便是数十米的距离。
红麝掌心感受着刚从袖内滑落的匕首，面色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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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青鸟速度越来越快，穿林打叶间，目光里散发的剑意的身影，逐渐清晰。
黄老头？
她冷着的眸子里，不由地也闪过一丝困惑。
下一刻……
老黄同样发现了高速穿梭的青鸟，他瞬间收敛气息，向着黑影迎来。
刚一见面，青鸟冷着声音，发问道，“世子人呢？”
老黄面容苦涩，眼神里尽数都是自责，“被山上的土匪头子给绑了……”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顿时，她的声音里，就带上了寒气。
俨然想到了不太好的情况。
老黄感受切身袭来的杀气，他目光看向小姑娘攥紧枪杆的消瘦五指，抿了抿唇。
但时不我待，他确实不敢再磨叽下去。
短暂沉默后，老黄再次开口：
“山上的土匪头子，让我下山找你们，向王府传信索要赎金。”
“你们尽快跟我走，要不然他们不给公子饭吃……”
身前人，黑衣黑袍笼罩全身，仅露出了一双铮亮的眸子。
老黄对视她那双充斥冷意的长眸，一颗心波动不止。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对于山上那个几乎可以称作诡异的山匪头子，现在的他，只想一心求稳，补救自己的错误。
一切的事情都等到把世子殿下，解救出来再说。
其实老黄，也不知道自己的话。
是否能够动摇，这两个北凉暗卫心里的想法。
但无论如何……人，他是一定要带上去的。
青鸟冷眸。
老黄苦笑。
其实他来自西蜀，并不是北凉出身。
在北凉王府里，待了十几年时间，确实无法作假。
可究其原因，却来自于一场针对北凉王徐晓的刺杀。
一场从西蜀而来的锻剑师，为报师兄独身守国门，被北凉千军踏碎了的刺杀。
可惜……
七把天下名剑，数次出手，他都没有伤到王爷分毫。
反倒是自己，心灰意冷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
国君死社稷，将军殒国门。
臣子毙殿中，剑客隐江湖。
在北凉王的邀请下，他在外府住了下来。
从此王府里多了一个姓黄的老马夫，终日与马儿聊天，一待就是十来年。
当时年幼的世子，偶尔也会从内院里带着黄酒，寻他闲聊。
君王之家，多早熟。
早熟者，多悲观。
举目无亲的北凉，更是如此。
他这一路跟来。
本意想着与世子殿下，走完九州的旅程。
陪他领略江湖路上出现的豪迈雄壮、意气风发。
让他不要对这个世道，太过于失望。
也让他清楚，若是北凉坍塌了，世道还有另一处风景，可以前去领略。
可惜……
这是他此生的第三次可惜……
老黄叹了口气，可惜折在了山上那土匪头子的手中。
万千思绪不过转瞬，收敛情绪的他，看向对面黑影。
“做好决定了吗？”
青鸟看着面前倏然间，苍老十岁的老黄，神色未有变化。
凝重眉头的她，转身迈步，向来时的方向退走。
“跟上。”
清冷的声音，如珠玉清脆，只是过于寒凉。
定好红麝做脑子，自己做枪，她就会遵守约定。
老黄一愣神，脚步跟上去。
刚刚恍惚间，涌来的煞气，让他几乎都以为对方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