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给柳茵上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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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行凶一事已过三日，元凶姜劲夫偷跑出去的事情已经败露，再加上这事闹的有点大，他也是知道要避风头的，于是便再也没出府晃荡过。
也因此，负责追查这一案子的京营巡城司和京兆府尹到现在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女儿被砍成人彘的工部右侍郎柳茵是再也忍不了了。
自己的女儿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被弄的这么惨，她急需要找到凶手发泄自己的怨气。
于是，便直接进宫来到御书房找女帝哭诉起来，希望女帝能够干预，给查案的衙门施加压力增加动力，好早一点找到行凶的凶手。
“陛下啊，臣的女儿真的是好惨啊，若不是怕冲撞了陛下，臣是真的想把她抬到这里让您看看她遭的是怎样的毒手啊！臣就这么一个女儿竟在京城被人伤成这样，臣可怎么活啊。”
柳茵匍匐在御案前哭天抹泪痛哭流涕，让还在批改奏折的女帝紧锁眉心不胜其扰。
女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招呼身旁的侍候的内官道：“别让柳卿在这趴着哭了，你们给她看座，顺便宣京兆府尹和京营巡城司指挥使进殿。”
“呜呜...谢陛下赐座。”
一听这话，柳茵知道自己的哭泣起了效果，便压低了音量，被内官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柳卿，京城脚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朕决定不会让它不了了之的。”
一盏茶的功夫后。
京兆府尹童微，以及京营巡城司指挥使姬延雪身着官服匆匆赶来。
“微臣参见圣上！”
一进门二人便双双下跪端手行礼，然后不约而同的余光撇向一旁坐着的柳茵。
“哼。”
柳茵一脸怒意，弱不可闻的暗暗哼了一声。
在她的眼里，这么久没抓到凶手就是这二人玩忽职守，消极怠工。
女帝挑了下眉直接开口问道：“三日前柳卿长女在京城遇袭一案，你们有何进展了？”
童微先拱手答道：“回陛下的话，目前只知此贼子武功了得，而且并未逃出城。目前下官正在协同忠武郡王在城中民户逐户盘查，暂时未有任何发现...眼下，或许只能等请陛下按准微臣盘查京城官户和宗室府邸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一听这话，女帝不由得拧起眉心。
盘查民户没什么，但是要是盘查官员和宗室府邸的话，那牵扯可就太大了，不怕查不出东西，就怕查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的节外生枝更加人人自危。
女帝有些焦躁的食指点了两下御案桌面，并未肯定也未否定童微的请求，而是决定先问问自己的外女儿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进展。
虽然不太抱希望就是了。
“延雪，你有没有别的进展？”
“呃.....”
姬延雪迟疑了起来。
不是因为没查到东西，而是正好相反。
她知道犯人是“小姜氏”而且非常的确定。
因此这三天她不眠不休，亲力亲为的加紧盘查走访，为的就是赶在其他衙门调查之前收集到所有梦中情郎留下的线索和蛛丝马迹。
留下的衣服，凶器她都已经提前找到，而且更加确定了他就是福熙王府的“小姜氏”。
女帝看她犹豫不决，以为她和以前一样，成事不足啥也没查出来，于是便开始凝思起如何搪塞掉柳茵的对策。
“微臣还是请陛下能够核准微臣盘查官户和宗室宅邸。”童微对姬延雪的作用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她继续向女帝请示恳请道。
“此事....”就在女帝准备出言拒绝时，姬延雪还是下定了决心开了口。
她拱手道：“陛下，臣虽未查出凶手为何人，但查出了此事之中的缘由，陛下能否听臣一言？”
“缘由？”女帝有些好奇的挑起眉，“有何缘由你与朕直接讲来便是。”
虽然姬延雪不想得罪工部侍郎，但没办法，她是真怕童微查到福熙王府，真的查到点什么。
如果那样的话，福熙王府定然不会保“小姜氏”一个奴婢，肯定会把她交出来。
这是姬延雪不想看到的。
姬延雪顿了顿，继续拱手道：“实不相瞒，根据臣在案发地走访得知，柳大人女儿当日之所以被重伤是因为她肆意妄为，纵恶犬意欲伤害一位老妇和幼女。因此才会被一江湖侠士路见不平，出手教训斩掉了手脚。”
“你放屁！”
此言一出，还未等女帝作何反应，一旁的柳茵先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骂起姬延雪。
“姬延雪你身为郡王怎能信口雌黄肆意污蔑我女！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你怎能道听途说的污蔑我女先纵犬伤人的！”
柳茵对自己的女儿所作所为还是有点了解的，但她只是觉得破狗咬伤几个平头百姓根本就不算事情，就算真咬出个好歹来，也不过是赔个几十两银子便能了结的芝麻小事。
不过官场又有言道：“有些事不上秤三两不到，但上了秤可能就千斤都挡不住了。”
所以柳茵才会如此激动，她觉得姬延雪是在借题发挥肆意针对。
“郡王，你我虽政见不和但我柳某人自问没惹过你，你怎能这般在陛下面前凭空污我们家的清白。”
姬延雪早就预料到她不会承认了，于是接着向女帝拱手道：“陛下，并非臣信口雌黄，这是当日那对祖孙的供词，她们已经被臣接入府中妥善照看起来，如若有疑问，可派专人到臣府上询问。”
说着，姬延雪从盔甲缝隙里掏出一纸供词交到女帝手中。
女帝一脸诧异的接过供词端详起来。
她之所以诧异不是因为供词，而是意外自己这个平时看着不怎么成器的外女儿，今日能如此表现。
姬延雪害怕不够，于是又拿出一张写满东西的纸继续补充道：“不仅如此，臣还要当面参柳大人教女无方，任其肆意妄为，不仅这次的纵犬伤人未遂被人制裁，还有前面很多次成功伤人，甚至导致伤者伤重不治导致其死亡的事情！不仅如此，人命案发后，柳大人还贿赂办案官员和刑吏，徇私枉法掩盖真想，让附近百姓苦不堪言无处伸冤。”
姬延雪将手里的纸铺开继续道：“这是受害百姓联合署名希望能制裁柳大人恶女的请愿书，之前我找她们出面作证她们还很有顾虑，由我以郡王爵位为担保她们才愿意出面签署的，请陛下一同过目。”
女帝有些赞赏的审视了一番姬延雪，随后看了遍请愿书的内容以及背后的一个个名字和手指印后，又迅速的沉下了脸。
柳茵见状，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嘴唇有些打架的开口道：“陛下，你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啊，这些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罗织出来的伪证她...”
“是不是伪证朕自然能分辨的出来！”女帝直接打断厉声呵斥道。
随后她把请愿书和证词交给了内官继续道：“此案京兆府和巡城司也不用管了，这些证词交给刑部和大理寺督办，证人和受害者先由延雪继续看护，决不允许有人打击报复。”
柳茵很是崩溃，女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一趟不仅没法给女儿出头，自己的官簪可能也要不保了。
“行了，你们都先退下吧，尤其是柳茵你，回家先学学怎么教育女儿！”
“是....是...”柳茵有些浑浑噩噩的答应道。
姬延雪松了一口气，正欲顺势退走，却被女帝叫住。
“且慢。”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姬延雪赶忙停住拱手问道。
女帝又审视了一番今天的姬延雪，赞许的点了点头。
“你今天有点出乎朕的意料，你做的很不错，有点你娘当年的样子了。”女帝微笑道。
“这..多谢陛下夸奖。”
姬延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她这么做还是为了梦中情郎“小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