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划算的交易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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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怒他泄露此事？！”龙沉砺恨不能将此女丢入海中以唤醒其理智。
乔安言对龙沉砺无语：“那你现在要我如何？我已说过，我可以离开，你放我走不就得了？如此，彼此皆无损，我承诺日后不再出现！”
不再出现？
一念及此女将自此脱离视线，音讯全无，龙沉砺心中压抑。
“罢了！”
龙沉砺放手，转身深呼吸：“你先去吧。”
乔安言不明龙沉砺之意，但知他暂时不会追究自己与母亲瞒骗之事，遂微微一礼：“多谢，那我告辞。”
“等等。”
龙沉砺在她离去前递给她一张名帖：“联络这位医师，他对心脏疾病颇有研究，比龙煜年找的庸医可靠。”
乔安言拾起名帖，发现是华人医师，名字却让她觉得耳熟。
名帖上的头衔更令乔安言惊讶，这位医师竟在多个国际卫生机构任职。不得不承认，虽龙煜年找的专家在国内亦属上乘，但与这位相比，或许略逊一筹。
因乔安言深知，华人医师能坐上如此高位，仅凭背景力量不足，还需实力相配。
收起名帖，乔安言深深望向龙沉砺，低声道：“谢谢你。”
阳光穿过海面，洒在龙沉砺身上，此刻的他宛如神只矗立在她眼前。
龙沉砺不知是良心发现，抑或别有用心，赠予乔安言名医名帖后，又命人事部给乔安言批了年假，说是表彰她在一期项目中的杰出表现。
乔安言是最后得知此消息的，那时她刚陪母亲完成一系列术前检查。
或许是好运，或是龙沉砺事先打过招呼，乔安言联系那位名医时，对方恰好在龙城，说是参加学术交流会，真假未知。但他确实对杨沐晚的病情极为关心，先提出更安全的治疗方案，还答应手术当日亲自主刀。
“娘，你只需照顾好自己，其他一概不管。”乔安言扶着略有体力恢复的杨沐晚漫步于医院草坪，让她坐在椅上晒晒太阳。
杨沐晚却无此闲情逸致，皱着眉头，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低声问道：“早知他会来，我绝不答应转院至此。安安，你老实告诉我，他是否找过你，说了什么？现在态度如何？龙家人是否皆知？”
杨沐晚一连串的问题让乔安言颇为为难。
她轻叹一口气，在杨沐晚身旁坐下，许久才低声道：“他没找过我，是我去找他的。”
“什么？”杨沐晚惊讶：“何时去找的他？他说了什么？！”
见杨沐晚紧张不已，乔安言反而平静许多：“我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只知道事已至此。龙沉砺看似纨绔，实则心机深沉……他给我放假，找来医师，让我安心陪你做完手术，其他未言。”
杨沐晚听闻此言，心中不安油然而生。 第一章：疑云初起
此情此景，与她对龙沉砺的了解相去甚远，实乃异乎寻常。她曾设想千百种可能，辞退、暗中图谋，甚至逼迫……
然而，唯一未料及的是眼前这一幕。
“罢了，娘亲，此刻毋需多虑。首要之事，便是尽快康复，手术已定于下月初。”乔安言轻语，缓缓推动杨沐晚的轮椅折返，欲送她回病房。
“其实，此刻我尚觉安好。”
杨沐晚微叹，握住乔安言的手：“不论如何，你与龙沉砺相处务必谨慎，若他有何不悦，告知我，由我来与他交涉。”
“嗯。”
乔安言应声，眼眸却微变。
龙沉砺何许人也？寻常政商两界的人物，想见他一面，说上两句，恐怕需预订数周。杨沐晚仅一介平民妇人，龙沉砺怎会与她相见？
杨沐晚又何以断定，龙沉砺必会接见？
心中疑惑重重，乔安言的动作也随之缓慢。待她将母亲送回病房，已近午时。
还需为娘亲购置午餐。乔安言想着，叮嘱了杨沐晚几句，正欲出门。
此时，两名身着正装的青年男子走近，手中提着果盒与膳食盒。
“乔助理。”其中一人认出乔安言，随即走到她面前，递上物什：“这是龙少命我们送来的。龙少言，您母亲日后的饮食与生活所需，皆由龙晟集团承担。”
“这……”乔安言提着沉甸甸的物品，心中疑惑，不禁问道：“我娘亲并非龙晟集团之人，怎能劳烦龙晟集团出资？这些你还是带回吧，龙少能放我假，已是感激不尽，不必再多此一举。”
然而男子面露难色：“此乃龙少所嘱，若我带回，怕是会让龙少吃醋。”
对方既已言明，再婉拒反而显得矫情。乔安言轻轻点头：“那你回去，代我向龙少致谢。”
“好的。”男子稍作停顿，续道：“另外，我已按龙少之命支付了娘亲的医疗费用，包括后续手术，无需担忧。”
此举让乔安言颇感意外。
“你，你说什么？你去缴费了？”乔安言急忙寻找钱包：“那可不行，我娘亲的医药费自会支付，怎能让龙少吃亏？”
男子却笑道：“无妨。龙少说你在第一期项目中为公司付出了许多，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即便如此，乔安言仍不放心，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支付了多少？”
“一百八十万有余。”男子语气平静。
此数额令乔安言惊愕。
虽说乔安言两年薪资还算可观，但她一直为母支付生活费，又购置了小公寓，还需偿还助学贷款……虽有数十万，但一百八十万绝非易事。
然细思之下，若真请名家操刀，此价恐不为过。
乔安言颇为为难：“这……我暂时无法偿还，请你回去告诉龙少，容我些许时日。”
“好。”下属无暇管这闲事，任务完成后便转身离去。
回到病房，乔安言满面愁容，让杨沐晚心生忧虑：“何事？龙沉砺派人查你了？”
“没有，娘亲多虑了。”乔安言上前整理被褥，淡声道：“你如今只需静养身体，无须顾虑其他。再过两日便是手术，无事能大于此事。”
“好。”杨沐晚点头，垂目审视自己苍老的双手，眼神依旧忧郁。
龙沉砺未曾露面，但其手下频频探望杨沐晚，时而送礼，时而代缴费用。直至此刻，乔安言方知聘请名医手术之费竟如此高昂，加之杂费，手术后总计耗资逾越两百万。
手术后的一天，乔安言陪伴杨沐晚返回病房。因麻醉作用，杨沐晚尚未醒来，龙沉砺已体贴地安排了护工守护在旁。
反复思量，乔安言出门直奔龙晟集团。
数日未见，乔安言突然出现在公司，让众人颇感诧异。艾米见到她，愣住了：“乔助理？此刻你不应在医院吗？为何回来了？”
乔安言无暇与艾米寒暄，问道：“龙少在吗？”
“在，刚开完会回来。”艾米说着，引领乔安言至总裁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来。”室内传来冷峻的回应，乔安言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龙沉砺坐在书桌后，低头审阅文件，神情凝重。他如今每日自觉身着定制西装上班，隐形眼镜也换成了金丝眼镜，颇有精英风范。
揉了揉眉心，龙沉砺摘下眼镜抬头望向来人，挑了挑眉。
“乔安言。”龙沉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许久未见。”
龙沉砺的语气让乔安言不适，她微微低头行礼：“龙少，我明白此刻打扰不妥。但我想说……你已知晓一切，我便无需再留于此，我考虑数日，认为主动辞职更为合适，望你批准。”
“辞职？”龙沉砺声音微扬，轻轻摇头，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这女子，比我想像中更无情无义。”
“什么……”乔安言愣住，抬头望他。
“你看这个。”龙沉砺从抽屉取出一叠账单，置于乔安言面前：“这是我命人支付的所有费用清单，总额二百一十三万。”
这点，即使龙沉砺不说，乔安言也心知肚明。
她咬紧牙关，许久才开口：“这笔钱，我会设法还你。我不会因为辞职就逃避债务，若你不信，我可以立下欠条。” 未曾想，龙沉砺却摇头轻叹：“此交易非我所愿矣。尔辞去此职，何以立足世间？若佯装乔安言之名，终有一日为人识破，那时之代价，恐汝难以承受。”
“吾欲重新开始。”乔安言神色坚定，意欲离去：“无论如何，定当设法工作，偿君之债。”
“重头开始，复业他处？”龙沉砺似听闻奇谈，目光嘲讽：“戏弄我也？无此显赫学历，高贵家世，试问又有几家企业愿接纳？即便接纳，薪资几何起算？”
龙沉砺言辞犀利，直指乔安言当前之困境。
若一切归零，乔家千金之名不再，仅杨沐晚之女，即使才智过人，亦难有所作为。
“届时，年薪不过区区十余万……若要连本带息偿我还债，二十年光阴恐也不足矣。”龙沉砺摇首轻叹：“如此，我实乃大亏。”
左右皆难，乔安言此刻心急如焚：“那么，阁下有何良策？”
“防止债务人逃遁，自是置于眼皮之下最为妥当。”龙沉砺淡然而言：“留在此处，至少还可领数十至百万年薪，偿债有望。”
龙沉砺之谜，乔安言始终不解，明知其身份伪造，入龙晟集团目的不纯，为何仍留她在身边。
“勿视我。”
龙沉砺双腿交叠，冷目相对：“若再妄图离开，我既能令尔母安然下手术台，亦能使她躺回原位。”
此言直击乔安言之软肋。
她咬牙沉默片刻，终点头应允。
“可有顺利？护工到位否？”龙沉砺面色转瞬即变，恢复如常：“如此，也可归来任职。琐事如斯，总不可久劳我身。”
说罢，龙沉砺手中文件抖动示意。
“遵命。”乔安言上前，将龙沉砺案头堆积的文件收拾妥当，抱于胸前，随即步出办公室。
出门之际，乔安言瞥见艾米探询的目光。
“乔助理，何事困扰？”艾米见乔安言神色如霜打之茄子，微怔，指向紧闭的门：“那位……龙少苛责于你？不应如此，分明是他先提出让你休假的。”
“无妨。”乔安言低首，转身欲回办公室。
艾米紧跟其后：“哎，你别走，说清楚。乔助理，莫非与龙少又起了争执？为何你们二人皆显得心事重重？”
乔安言默然坐下，低声道：“有何心事？勿多虑。”
“当然有异！”艾米靠近乔安言，神秘兮兮道：“你不知，你离时，龙少又恢复如初，喜怒无常，无人敢轻易招惹。岂如今日你在这，虽面无表情，但至少还较易沟通。”
艾米之言令乔安言回过神，她望向艾米，低声问：“龙少近日，是否针对我有何言辞？”
“你？”艾米回想：“似乎并无，只是人事部调取了你两次档案，表面并未言明。”
“好，我明白了。”乔安言肩头微松：“艾米，你先忙，我也需工作。”
乔安言已逐客，艾米唯有揣满疑惑，走出办公室。
展开文件，乔安言心情稍缓。文件内容并非他物，乃是首期项目自动驾驶车辆的销售业绩，短短一月，销售额竟超出预期八个百分点。
然自动驾驶车辆尚未普及，目前仅针对政商界名流，确保其隐私安全。
对普通人而言，自动驾驶车辆并无太大用处。
长远看来，销售势必将下滑。然此仅为企业转型试探之举，不甚重要，关键在于第二期项目的长远规划。
只是第二期项目的开发内容至今未定。
乔安言眉头微蹙，片刻后轻拍额头。
此刻何时，自己已在龙沉砺面前赤裸无遗，怎仍为龙晟集团与龙沉砺的未来忧虑？
正思量间，龙煜年立于门前敲门。
“龙总！”乔安言见龙煜年，忙起身相迎。
龙煜年含笑步入，俯视乔安言桌上文件，微皱眉：“这些……似曾于励弟桌上见过。如何，皆已移至此？”
“是。”乔安言勉强挤出微笑：“龙少所言极是，此乃我职，不应由他人代劳。”
“真信了？”
龙煜年望她，哭笑不得：“你以为他其余助理、秘书皆无所事事？”
如此说来，竟是龙沉砺刻意为之，做戏给自己看？
乔安言笑容凝固，握文件夹的手紧了紧。
被人戏弄之感，尤为不悦，尤其是对方先被自己戏弄，又发现自己之后。
龙煜年淡然摇头，回顾门口，确认无人往来窥视，俯首对乔安言道：“人事档案被查阅，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