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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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与迟疑，会带来败北与死亡。
白发女子向着那异形的怪异发动了全力攻击，刀光编宛若交错的闪电，那是技艺无限接近极致的表现。
光熙无疑是稀世的武器大师，虽然由于一些原因，她所经历的岁月沉淀并没有体现在外表上。
不论是拳脚还是持械战斗亦或者各种“秘术”，“时光”的积累对于大多数智慧种族而言都是一个决定性的参数。
手持“利器”，“斩”是一种常见的攻击“手段”。
锐利的刀刃斩过风的手感……
斩开木头与岩石的手感……
切割血肉骨头的手感……
选择最正确的时机，让刀锋以最完美的角度切入最恰到好处的位置。
传言真正的剑术宗师能够寻找出分子之间相互连接的“场”与“力”。
若是刀的锋锐得以入微，精妙的分割维系事物存在的链接之力，在此技艺将升华为“道”，手中刀刃亦将无物不断。
在漫长的时光中，跨越无数战场，光熙斩过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此刻刀锋上传递回来的手感却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并不“坚韧”……
并不“柔软”……
似乎感受不到“阻力”
刀锋却又切实的切割过了什么东西……
怪物皮囊上的复数扭曲的脸在挤压变形，那庞大的形体占据了光熙的整个视野，就好像一面活着的墙壁正向着她卷过来。
挥刀……
继续挥刀……
八卦刀相对于苗刀或者日本刀更加的沉重，搭配远超常人的腕力骤然挥击，宛若惊雷炸响。
刀锋分割的轨迹之中，蠕动着人脸的“肉墙”皮开肉绽，满是雪花噪点的“体液”迸溅出来。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状态。
大家都见过电视屏幕上的雪花噪点吧？想象那种噪点呈现出液态的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光熙艰难的运转着自己的大脑，与此同时闪动着雪花噪点的液体溅落到了她的身上。
霎时间白发女子感到自己的感官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偏移。
触感在溶解向着四周蔓延……
视觉在挥发混入了空气中之中……
……
光熙看到那由人类与恶魔的“皮”撑开到极限形成的“帷幕”上，一张张脸在扭曲着呻吟。
“帷幕”是柔软的面具，它紧紧贴合着面部，
像是落入蛛网的蝴蝶一般，她似乎与那可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表皮粘连在了一起，她看到了自己的“脸”，那张脸挤在无数张同样扭曲的脸之中。
若是普通人，那么此刻已经结束了，这不是常规意义上“攻击”，而是更接近与“同化”或者吞噬那样的异化，哪怕是恶魔或者魔人也难以抵挡其影响。
但是光熙却不一样，武道的修行强化的不光是外在的战斗力，还有内心。
以强大的意志屏蔽了自己的五感……
分散的感知以意志为核心拧成一束，紧绷到极致。
这将是光熙有生以来斩出的最强的一刀。
凡铁可斩的只是肉身……
但“心”可斩“灵魂”……
【斩】
超越宗师境界以上的一击，却在击中的瞬间，“反震力”令光熙感觉自己的灵魂上都被崩出了豁口。
若不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战斗本能以及坚若磐石的意志力，挥出的锋刃怕不是已经彻底折断。
大脑一片空白，等光熙再次恢复基本的“逻辑”思考能力以及“判断能力”，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是一间不大的房间。
房间里很昏暗，地板与墙壁呈现出污浊的铅灰色，而光熙本人正站在房间的中心，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之前。
电视机此刻处在开启状态，屏幕中呈现的景象同样是一间昏暗的房间，房间的中心放着一台电视机。一位高挑的白发女子正背对着她站在电视屏幕前。
电视机屏幕投射而出的光芒映照着光熙没有表情的脸，注视着屏幕内的影像，她一动不动，屏幕内的人也一动不动，尝试活动了一下手臂，电视机屏幕中那个和她一摸一样的白发女子也活动了一下手臂。
显然电视中呈现的画面，正是这个房间中的景象，而监控摄像头应该就在背后。
白发的女子握紧八卦刀的刀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缓缓转身，看到自己身后的却不是墙壁，而是占据整面墙的玻璃落地窗。
窗外一片昏暗，似乎有种怪异而柔软的霉菌攀附在上面。
————这究竟是什么。
光熙走到了那一大片玻璃幕墙之前，这一刻她察觉到了这件房间中出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从墙面与地板上蔓延开来，仿佛有生命般生长的电路板或者晶体管一样的东西。
——我不想知道阿……这些东西……
隐约察觉到一丝真相的光熙勉强自己不去看房间中的变化，她将手按在“落地窗”上，另一只手握紧八卦刀的刀柄，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一刀斩开这面看似脆弱的墙壁。
不等光熙有所行动，落地窗外混沌的黑雾开始逐渐消散。
当光熙看清“外面”的情景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看到了一个怪异的“巨大”房间，铅灰色空间四四方方像个盒子，墙面与地板上类似电路板与晶体管的结构在生长，不过那不是重点，她所正对的方向一个“巨人”正站在那里，对方和她有着一样的装束，一只手按在前方的落地窗上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八卦刀的刀柄。
熟悉的架势，熟悉的场景……
“窗”外的一切，和“窗”内的一切一摸一样……
或许这并不是什么玻璃窗……
——这是……电视机的屏幕……
作出”正确“理解的瞬间，光熙看到了自己所在屏幕之外的房间中，那一面更加巨大的屏幕之外，不出意外也是另一个一摸一样的房间。
嗡！
在理解到某个答案之后，光熙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嗡的一声崩溃开来。
意识与感知被分割为无数的切片，然后赋予给某种无限嵌套的结构中的每一个“个体”。
空间是“虫”……
而“我”穿过了“虫”的身体……
与此同时……
”恭喜你……绕过了这道伪命题……“
地下秘密研究所最上层封锁区域之外，此刻原本有些杂乱的场地中一片死寂。
不论是研究员还是军部所属的安保人员，他们都或是坐着或是躺在地上，似乎都陷入了安宁的长眠之中。
没有打斗或者反抗的痕迹，须臾间骤然降临的某种事物盘踞了这里。
灰色的雾弥漫开来。
原本支援光熙行动用的监控屏幕之前，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坐在那里，那人型生物的右手上漫不经心的抛着一个时不时闪烁雪花噪点的立方体。
“可惜……这里不存在真理……”
祂的声音像是很多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再通过机械扭曲变形后的产物，漆黑的监控屏幕上模糊的映出一个映像。
祂的脖子之上，扭曲的雪花噪点组成一个蠕动的似乎是头部的东西。
调和已有的素材……
祂获得了一张新的”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