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NS的危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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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上午十点左右，NS驻中国的办公大厅依然是忙忙碌碌，来往人员打扮时尚，光鲜靓丽，却行色匆匆，高跟鞋的声音蹬蹬蹬的在大厅里反复回响。
圣诞活动，圣诞特辑，门店的圣诞促销，通通集中在这段期间。高跟，黑丝，红唇，混合着浓浓的香水味儿，形成了一个只属于女人的战场。
何菲菲和另一个同龄模特坐在这间办公大厅的椅子上等候工作人员的传达。NS模特经济公司中国办事处同设在这里，不过接待她们签约的直属上司还没有到，她们也只好暂时在大厅等待。
不多会儿，何菲菲的密友圈传来消息，她麻利的点开，原来是Yumi（昨天提到的前辈）又在同行朋友的圈子里晒照片，Yumi这段期间正在西藏取景拍摄静态大片，各种炫耀的照片没在朋友圈里少发，何菲菲早就心存不满了。
而最新这组照片大部分来自于当地一个酒店。yumi在酒店房间里穿着浴袍，拍照的显然另有其人。果然，很快yumi又传上来了最新的一张照片，这是一张自拍，照片里除了yumi本人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照片上还专门写着备注:我在西藏新认识的私人摄影师，外国人哦！？大家祝福我吧！
何菲菲看到照片，皱着眉头，剁了剁脚，噼里啪啦的向旁边的女伴吐槽起来:“切，这个yumi又换了男朋友了。比她换衣服还快！还整天晒晒晒，好像很光荣似的。”
“是吗，是吗，快给我看看！？”她的女伴听了忙要去抢何菲菲手机想要看个究竟。
何菲菲开玩笑拒绝道:“想看看自己手机去，上次你不会没加她吧！”
女伴回答:“她那嚣张样，也只有你好意思上去和她套近乎吧！”
何菲菲蹶着嘴，推开女伴的手道:“那还不是忍辱负重嘛！”
“别忍了，我来帮你分担点！快快快，给我也看看！那男的长得帅不帅！”女伴继续出手抢夺手机。
“帅什么帅，老男人一个。别看了，下流死了！少儿不易。”何菲菲继续卖着关子，招架着女伴。
“你才少儿呢！快给我！！”
两个人抢夺着手机，眼看何菲菲都要妥协了，谁知就在这倒手的过程中，她手一滑，手机趴拉一下摔到了地毯上。
何菲菲和女伴的手停在空中，放眼周围一望，那些来来去去的人也只是用余光瞟了她俩一眼，便继续各自忙碌去了。
何菲菲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些过火，忙放下手臂，迅速整理整理了衣服发型，调整好仪态，打算弯腰去捡自己的手机。
谁知，她的手还未触摸到自己的手机，另一双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抢先一步将跌落在地的手机捡去了。
何菲菲直起身子，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她是一位打扮精致，中等个子的中年职业女性，浓浓的玫瑰香水味儿，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油墨气味。
这位女士板着脸拿起手机，翻看着Yumi的那些照片，又打量了一遍何菲菲和她的女伴，严肃的问道:“你们是Yumi的朋友！？”
何菲菲和那位女伴点点头，又连忙摇头回答:“我们是NS模特公司的准签约模特，今天是来这里签约的。Yumi是之前在化妆间认识的，算是我们前辈吧！”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位女助理，神色慌张的过来问明情况:“袁总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们是新来的，不懂事儿，万一做错什么，您可千万别计较。”
那位中年女士冷冷的笑了笑，立刻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继续解释道:“没什么，只是麻烦你让这位同学，把这组照片以及地理位置显示的截图，发到我的个人邮箱来！！邮箱地址你知道的吧，立刻去办！我在办公室等你们的消息。”
说罢，中年女士将手机交还给呆若木鸡站在那儿的何菲菲，转身快步离去了，她那张时刻保持镇定的脸上，却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
女助理朝何菲菲她们礼貌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两人跟随她而去。何菲菲和女伴互相看了看，只好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着她离开了大厅。
没错，刚才那位中年妇女，正是杂志社的总监袁芳女士，此刻她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电脑上正显示着那张Yumi和她新男朋友的合照，换了别人的确认不出这个男人，可偏偏袁芳就给认出来了，此人正是失踪许久的冈田次郎，袁芳曾经在Green先生的私人饭桌上见过此人，那时他还是初出茅庐的一名时政记者。
之前，她已经暗暗找人联系过冈田次郎的所有女性朋友了，没有任何回应。这次居然通过这种巧合得到他的消息，真是应了那句“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冈田，你可别怪我！！谁叫你管不住自己的好兄弟呢！！”袁芳抿了抿手指，暗自发笑道。
还是上次那家会所，陈婉晴坐在一张小圆桌前，餐桌上摆着一碟带骨牛趴，配着一杯红酒。
陈婉晴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大口红酒，继续狠狠的切着那块牛趴，刀叉摩擦着，发出清亮的滋滋声。
顾言在她背后坐着，在另一个圆桌前不断抽着一根雪茄，桌子上的那盘意粉却丝毫没有动过。
“这么巧！”陈婉晴冷笑道。
“是啊，真巧！怎么，来过一次后就惦记上这里的牛排啦！看来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顾言也开玩笑道。
陈婉晴干瞪了下眼珠，继续笑道:“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以前是，现在已经把脸赎回来了，作为老朋友你不该替我高兴吗！”顾言摸了摸脸道。
“呵呵，赎回来！？你就吹吧，你是欠了沈万三多少钱，如此帮他背黑锅！陈婉晴有些轻蔑道。
“说什么话呢，我们是合作伙伴，战略关系，他的决定就我的决定，不分彼此的。”顾言继续有些得意的回答。
“切，你能有这么聪明！想想当年你高数打了多少分！”陈婉晴不留情道。
“比你高！”顾言也不客气道。
“哎，你！！！”陈婉晴重重的放下刀叉，转过头去盯着顾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我，我怎么，我说的是事实。你早以有心进军中国娱乐市场，我作为这个领域的资深人物，难道就不该正当防卫下吗！再说，万通达手上还有NS的不少股票呢！作为股东我有权质疑董事会的任何不透明决定！”顾言也转过身来，扬起下巴，一幅居高临下的姿态，反驳道。
“呵呵呵呵！”陈婉晴听他这么说，不禁好笑起来，回过头去，继续切她的牛扒，并数落道:“娱乐圈，娱乐圈！！只要有钱人人皆可娱乐！哪条法律规定，我陈婉晴不能涉足娱乐圈啦！还正当防卫，神经病！”
“哎，所以这不就开始自己找后路了么！你就不能给次机会！？好好拿你的干股不好么！？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们能把NS做的更好！？”顾言叹了一口气，语气又开始温和下来。
陈婉晴没有立刻回答，她收起心中不忿，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摇晃着手中的杯子，勉强的笑了笑，缓缓道:“其实你来这里，也是因为沈万三他心虚了，才派你来劝我放手的吧！”
顾言抿了抿嘴，没有反驳，也背过身去，继续抽他的雪茄。
陈婉晴又接着说:“我不妨告诉你，NS真的是没钱了，可是这几天股票反弹的力度却让人难以置信是吧！呵呵，就算外面再怎么传我们都好，这股市可是非常诚实的反应了市场对我们的信心。沈氏影业在中国如此强势，到如今不是还不敢上市么！？”
“陈婉晴，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以为你下指标给员工和外围单位就可以抹去你们高层欺骗其他股东的事实吗！？还好意思拿上市公司来说事儿！你这是一个上市公司总裁面对股东质疑，因该有的态度吗！？”顾言也开始得理不饶人的为己方辩护。
陈婉晴似乎被刺激到了，她突然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站起身来，高声道:“我态度就这样，你爱看，不爱看滚，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以为你还是青葱美少年，有什么资本动不动跑过来骚扰我吓。回去告诉你的好大哥，NS就是烂菜地，也不卖给你们！！你再不走，再不走我告你非礼啦！！”陈婉晴说着，眼见服务员经过，忙取下发夹，散开头发，将衣服的纽扣迅速扯开了几颗。举起座椅后的垫子，朝顾言摔打过去。
服务员忙上前来，拉开两人，陈婉晴忙扑到服务员身上，用手指着顾言:“刚才这个流氓摸我屁股！你们赶紧报警吧，不是标榜什么高档会所吗，怎么会进来这种人。”
一个女服务员忙安慰着陈婉晴:“小姐，您别激动，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另一个男服务生则十分客气的挽着顾言的肩膀试图将他拉走，并劝道:“对不起顾先生，我们给您安排另外的位置吧。”
顾言做着招架状，大声呵斥道:“陈婉晴，你能在装得像一点么！”说罢，则气呼呼的将胸前的餐巾甩到椅背上，被服务员强挽着手臂带走了。
陈婉晴见他走远了，才收起哭相，直起身子，重新拢起她的长发，将扣子扣了回来，在服务员的搀扶下缓缓坐下了。
刚坐稳，她便用她的招牌笑容，礼貌的像服务员道歉:“不好意思，刚才也是情绪太激动了！都怪我自己打扮太出众，才招惹这些个流氓！没事了，你们去忙吧！”说着，她便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小费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也僵硬的“呵呵”傻笑了几声，礼貌的接过人民币，点头谢过陈婉晴之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服务员走后，陈婉晴铺好餐巾，开始继续享受她的午餐。她大力的用叉子截起一块牛扒，对着牛扒忿忿道:“哼，哪壶不开提哪壶，截死你！截死你！”说着便一口吞下了这小块牛排。
这时，她的手机又传来了消息，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自言自语道:“袁芳！？”
说着她便带着几分好奇，接了这通电话。电话打完，陈婉晴平静的放下的电话，哀伤的说着:“啊，怎么能比我还不小心呢！？”说完，她调整调整了坐姿，低下头，继续细细的切着她盘中的牛排。
会所餐厅里回响着婉转而悠扬的沙发音乐，一个打扮时尚，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士坐在窗边优雅的小口吃着牛扒，阳光穿过玻璃照射在她洁如玉白的脸蛋儿上，衬托出她的皮肤更加光洁靓丽。好一幅美人美景让人陶醉。仿佛刚才的那一幕闹剧完全不存在似的。
坐在远处的顾言凝望着这美好一幕，往事突然间历历在目起来。学生时代的陈婉晴和穿着单薄白衬衫的自己，在学校的草地上追逐着，嬉闹着，多么青葱的少年少女，多么令人憧憬的花样年华。
突然，前面的少女转过脸来，面部居然扭曲成刚才那副狰狞模样。这一下子，把他从美好的回忆中带回了现实。他忍不住打了寒战，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原来是自己眼花了。
他哀声叹了一口气，朝服务生挥了挥手，拿出皮夹，从里面掏出一些现金放在桌上，二话没说，便空着肚子离开了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