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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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掌柜感受着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的舒服感，心里的愉快并未带到脸上，故作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起身。
转身走进柜台，对着柜台外的父子俩点头示意后。
用手把缠绕的布条按原路解开，露出了这枚暗红透明的菱形晶石。
老掌柜用手轻轻抚摸着，感受手指传来的光滑细腻的触感，转手又对着燃油灯，似乎想从黄色的灯芯中看到些个什么。
安温父子全程不言不语，两双眼睛随着掌柜的动作来回转动着。
“奇怪啊，奇怪，这肯定不会是石头，也不会是市面上那些不值几文的各色水晶，也不符合各种宝石特有的矿结构，但是长相却又这么相像，还伴随有沁人心扉的热浪传递。”
掌柜小声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眉头紧锁。
“莫非，这并非凡物？我早就听闻镇上百宝楼的大师只言片语透漏过，这世间有很多修行之人，他们最开始也是身为俗人，跟随一些名山高洞的高人指点后却脱胎换骨，这莫非就是那些人所用之物？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怪老朽看不出个门道了。”
一抹惊色从掌柜眯缝的眼睛一闪而过。
“哼哼，不过也难不倒我，否则老朽这几十年的阅历岂不是活到后院那条狗身上去了。”
掌柜内心自言道。
“我得去拿点工具配合鉴定，老朽才能知道是什么，你们稍等片刻。”
掌柜将裸露的晶石放在柜台，随即对着安温父子说道。
“掌柜你请，我们可以等。”
安温父子不置可否。
掌柜转身走出柜台，越过安温父子，走向二楼，然后搀扶着一位长着长脸，鹰钩鼻的小眼老者，从二楼一步一步走下来。
鹰钩鼻老者眼睛微眺，轻嫖打量着二人。
“这是我们百宝厅的专业鉴宝头柜，我们称他为王老，已经从事这行业都快四十多年了，经过他老人家鉴定的物品，都没个错。”
“哦哦，那就叨扰了，请王老辛苦辛苦掌掌眼。”
安温父子顺着点头道。
掌柜拍着胸脯，一边搀扶王老越过安温父子，进入了柜台里。
“就是这么？”
王老并没伸手接，只是嫖了一眼柜台上的晶石，
“是呀，王老，你经的多见的广，我刚刚也捣鼓了一会，我是没见过这，偷偷告诉您，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世俗所用之物呀”
老掌柜踮起脚尖用手伏耳对着王老说道。
“哼，是嘛，老夫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让你这个三柜都束手无策。”
王老带点嘲讽的口吻对着掌柜说道。
“是是是，还得是王老您出手，是在下眼拙。”
掌柜尴尬又憋屈的赔笑道。
走到柜台，王老用手捏起晶石，不出意外，一股热流瞬间也激荡到王老的四肢百脉，跟其他人不一样，王老的体验感更深，其他人感受的只会觉得是热流，而对他来说，这是一股精气，能贯穿他那年久失修的衰败经脉。
为什么王老能做上头柜，一方面是因为他见识多，为什么见识多，那是因为他十岁出头的时候就跟随修行者修行过，见识肯定大于一楼掌柜这些凡人，虽然修行只入了点门，但是他多少知道这样的精气冲击经脉对修行者是多大的好处。
一股原本没有的贪婪，从王老的灵魂深处，油然而生。
慢慢的，这股贪婪伴随强烈的占有欲占据了王老的全身心。
就连那双老的都要粘在一起的眼皮都不自觉的张的老大，呼吸也急促起来。
此刻的他，脑海里仿佛有一个陌生却带有无尽诱惑的声音，正在左右飘荡，不断诱惑着他占为己有，就算自己已经老了，得到了顶多就舒筋活脉，可能多活几年，但是如果拿去孝敬远在修行大宗活了一二百年都还不死的上师们，博得他们老人家的开心，指不定随便赐予一枚延年益寿的丹药，就能让老夫我再重温一段舒服的人生呢！
远比在这里做个替人看一些凡间杂物的老头子强的多不是。
由于想的太多太远，各种杂念，各种负面的情绪突然占据了王老的脑海，侵入了他的灵魂，他的那双老花眼都开始泛红起来，浑身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这一切看在安林眼里，觉得实在是奇怪，这位老先生虽然长相不是很和善，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失态吧，从捏起石头到现在这副中邪入魔的样子也就短短一瞬间，难道王老和这石头八字不合么。
安林疑惑的想道，并且也小心翼翼走到了掌柜身边，观察着王老一举一动。
站在柜台入口的掌柜看到微微颤抖，正在发神经微微失态的王老，正要过去搀扶一下，想到可能是由于今天工作劳累所致，掌柜就有点不忍。
刚往前走两步，正要触碰到王老瞬间，就见王老微微一震，已经被血丝撑的发红的双眼瞬间恢复了清朗，整个人也不再继续颤抖，但是捏着晶石的二指却是一激灵把石头丢放在柜台上。
然后就有点无力的瘫坐下去，还好被眼疾手快的掌柜一把走上前去扶住正欲倒下的王老。
“王老。。王老。。你怎么了，没事吧，你是怎么了？”
掌柜亲切的呼唤正在走神的王老。
“没。。没事儿，可能是今天有点劳累了，你等我缓一缓，没事的，你先放开我，”
王老轻轻拍了拍掌柜背，奋力站起来，怔怔出神的看着柜台上的晶石。
“哦，哦。。好的，好的。”
掌柜略带疑惑，但也没好再说些什么。
此刻有点发呆的不止王老一个，站在柜台边的安林也愣神了，因为他刚刚看到几天没发光的石头，就在刚刚闪烁了一下黑色的光芒，然后王老手掌就被吸出非常细微，难以看到的红色雾丝进入了晶石里面，然后这位王老就恢复了正常。
此刻的王老，缓了缓神，捋了捋他的白毛胡须，面露惊疑，脑海飞速旋转。
“我刚刚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快走火入魔了，差点不受控制，老夫年幼修行时就曾听过，高阶修行者在境界达到一定地步后，会经历渡劫的劫难，有心劫，雷劫，入世劫。。。。等等，渡劫时候，最怕的就是心魔的突然侵入，修士难以自控，最终毁于一旦。”
王老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几十年前听到的秘闻。
“刚刚我好像由贪欲进入走火入魔，俗人有贪心，贪欲顶多就是变得性格怪异，而我可能是由于有过修行，打通过几十条经脉，年轻时候也算练气阶修士，难道就是这个原因让我走火入魔了？不过也不应该啊，我这阶段的修士怎么会有心魔！”
王老微皱双眉。
“好在一股清流在我满脑海都是占有欲贪婪欲时候出现，瞬间击散我脑海里面的一切负面情绪，我才变得清醒回来，这一切的功劳难道就是这块菱形石头？”
王老转头紧盯菱形晶石。
“可是，它到底是什么呢，竟然能够辅助修士度清荡心魔，又能有精气辅助低阶修士贯通经脉，如果高阶修士有了它的辅助渡劫的危险肯定会小一些，而低阶修士肯定也会比同龄人修行快的多，好东西啊！我一定要得到它！”
王老的思绪转个不停，最终贪婪的欲望再次油然而生。
刚刚才清朗的双眼，血丝又迅速覆盖眼球，变得微红起来。
王老再次伸手捏起晶石，不自主露出一个得意满满的微笑，满脑袋里面都是自己把石头献上去会得到的各种奇珍异宝，臆想连篇。
站在柜台边的安林，眼尖的突然发现，被王老捏住的菱形晶石突然红光一闪，由被捏住的两个菱角冒出细微的红光钻入王老的手指。
一瞬间，王老微红的眼睛瞬间如血灌瞳仁一般，通红一片，流下血泪来，一口老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手里的晶石也顺手掉到地上，突然的变故惊的掌柜急忙上前抱住就要倒地的王老，一边呼唤一边叫伙计去叫药师过来诊治。
安林虽然惊愕，但是也没被吓到，小走几步，捡起掉落地上的石头，顺带踮起脚尖拿到柜台上的绑绳，就快步的走到了安温的身旁。
“啊，他这个。。。你。。。我，掌柜这个是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一步，也让老实巴交的安温措手不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王老最近没休息好吧！这样吧，今天就不鉴定了，出了这个事儿，也没时间陪二位了，下次再来吧，桌子上的铜板你们也拿走吧，失陪了。”
掌柜一手焦急抱着王老，又转头对着安温父子下了逐客令。
“呃呃，好吧。”
安温没跟掌柜客气，铜板不多，但是对于安温这个收入微薄的来说也不少了，走到方形茶几上，捡起三个铜板就带着安林走出百宝厅。
“林儿，看来短时间是不会知道这石头的身份了，你还是安心学知识，父亲这就送你回私塾，等安排好你，父亲我就回家了，毕竟谷子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小牛仔的草料也应该快要吃完了呢。”
出来的路上，安温就又绑好了这块菱形石头，再次挂到安林脖子上，蹲下身边挂边说道。
“林儿听父亲的，我一定好好学习，不会辜负父亲的期盼的！”
安林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伸出小手握住脖子上的项链，发现还是跟往前一样就没有多想，心中舒了一口气，毕竟他可是刚刚看到就那么一丝红光就把那个面色不善的王老搞得流血躺地了，你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二人就一边聊天，一边往私塾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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