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不能既要,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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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玄收拾妥当，便看到一众弟子站在门口，面上带着不舍。
“恩师，这是弟子统计琅琊学院所有学成弟子的去留。”
周玄打开陈儒递过来的文书。
入眼第一个名字：自愿留在琅琊学院教书育人。
周玄抬眸瞧着这位正经弟子。
陈儒的性子，跟他刚刚穿越过来极像。
满脑子都是书生意气。
平日里，喜欢吟诗作赋，看看书，闲下来，种种花，养养草，捣鼓一些小玩意。
周玄知道，陈儒的性子还没扭过来，这种禀性，出了学院，怕要吃亏。
周玄便是个典型案例。
他连学院都没出，就被大皇子逼得都快举兵造反了。
“留在学院，也好。”
周玄清楚陈儒的家室跟底子。
干警得跟一张白纸一样。
没有要退婚的未婚妻，父母健在，过着普通的日子。
他虽然满腹才华，可却不适合官场的路子。
想进大周的官场，除了才华，还要有秉性。
周玄知道，陈儒是个死脑筋，方不夜在这一点，跟他不同。
留在书院，做个教书先生，娶妻生子，顺遂一生，挺好的。
周玄的目光向下。
陈平，张成，小叶，雨涵都要离开。
反倒是苏辰，竟然要去边军……
周玄没阻拦，人各有志，去边军也好。
“陈儒，你拿些银子给小辰。”
周玄了解苏辰的性子。
看着内敛，却是个如火的性子，他怕苏辰在边军吃亏，又让不争安排个人，照看着。
安排好，周玄并没有见外面的那些弟子。
他这个人，最讨厌的便是生离。
还要流眼泪。
算了。
门口。
张成背着行囊，转头又看了琅琊学院一眼。
“大师兄，师父真的不来送我们吗？”
张成不舍。
这里，毕竟是承载着他太多美好的回忆。
还有他最喜欢的师父。
陈儒笑笑，没有直说：“江湖路远，总有再见的时候。想学院了，记得都回来看看。”
“师父不在，还有我这个大师兄在。”
看着师弟们一步三回头，陈儒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也舍不得这些可爱的师弟师妹们。
可总归，又分别的一天。
擦了擦温润的眼眶，陈儒转身，刚想回书院，在街角的僻静处，他看到了周玄落寞又孤独的背影。
……
周玄与希微出了庐州府，往雁荡山的方向前去。
一路上，周玄走走停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原主是个宅男，穿越过来后，周玄又一直打理着书院跟生意，从未离开前身的一亩三分地。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庐州，出……远门？
也不算远。
雁荡山离着庐州不远，只是古代的脚程太慢，来来回回也需要不少日子。
“周先生第一次出远门？”
周玄正摆弄小摊上的画扇，耳边传来希微轻灵的声音。
旁边的道姑，依旧是面纱遮面，素衣道袍，从周玄第一次见她，就没怎么换过。
周玄颔首：“很新奇。希微真人应该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希微点头：“从四岁开始，我就跟师父开始行走江湖了。”
“真好啊。”
周玄喃喃说道。
作为慈心道门的掌门，游历江湖，仗剑行走，想想还有别样的侠客风采。
前世，周玄读过不少的武侠小说。
他羡慕张无忌红颜无双。
也曾经为杨过跟小龙女的虐恋情深红了眼眶。
他也想像郭靖一样，大智若愚，侠之大者，家里有个聪慧无比的贤妻照料。
可有时候，也觉得，跟韦小宝一样，有那么多风格不同的美女环绕，金银无数，也挺好。
人，不能既要，又要。
像夏雪宜一样，一人一剑，仗剑走天涯，也不失乐趣！
寻了个摊子，周玄给希微真人点了一份素面，他到时候把能加的料头，全都加上了。
希微看着两碗截然不同的面，疑惑：“周先生，区别对待？我虽是你的护卫，可也是慈心道门的掌门人，你就这么薄待我啊？”
周玄一怔：“你不是出家人吗？”
“花和尚还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觉悟，我们慈心道门不一样，不吃素，也杀生。”
“哦。”
也对。
想起不争老道库库砍人的手段，周玄觉得希微的话很有道理！
他伸手招呼老板：“老板，给这位道长上一斤肉，半斤酒。”
希微扯了扯嘴角：也不用这般张狂……
靠雁荡山越进，周玄愈发觉得，整个地界开始荒凉了起来。
刚出庐州城，还能看见不少人头攒动的集市，可雁荡山的四周，连村落都极为稀少，炊烟不见，一片荒凉。
周玄捏了捏手里的土。
很适合种植啊。
而且不远处，很明显就有人生活过的气息。
希微看出周玄疑惑出声解释：“原来这里的确生活着人烟。可战乱起了之后，老百姓深受其害。虽然天下初定，可这里靠近雁荡山，土匪横行，老百姓想要过富足安乐的日子，只能举家搬迁，背井离乡。”
“嗯。”
周玄应了一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周先生好像不同情这些百姓的遭遇？”希微好奇地打量周玄。
以前的周玄，可不是这样的。
周玄笑了笑：“同情要是有用的话，我现在就跪在地上，给他们哭个三天三夜。”
“别人怎么个活法，有他们的命。”
“我们过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周玄在心里补了一句：老子现在还没有资本，同情他们。
等到了雁荡山的地界，周玄被这些连绵不绝的大山震撼到了。
一座座山相连接，巍峨壮观，远看郁郁葱葱。
偶尔从几座山峰中，飘散出炊烟。
周玄知道，那是土匪的老窝。
“绕着走，进山。”
周玄刚想抬脚进去，希微在后面喊住了他。
“等一下。”
希微递过去一斗笠：“这里人情地貌都复杂，小心点儿好。”
戴上，斗笠上还残留着希微身上的淡淡体香，沁人心脾。
周玄背着手，悠然自得。
有个女护卫跟着，还挺惬意的。
他终于理解韦小宝的快乐了。
果真，美女环绕的乐趣，他想象不到啊。
进了山，周玄便感觉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气氛凝重而又压抑，不远处隐隐地传来野兽的低吼声音。
周玄收了收心神，压抑着自己的紧张，反观希微，步态平静，习以为常。
出门在外，有个高手护着，真好。
就在这时候，周玄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交谈声音。
他侧头，希微也看向了他。
看来，希微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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