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也叫超度?
中文啦 www.izhongwen.cc,最快更新修仙异闻!
“为什么你认为有诅咒?”
花臂男将册子翻开第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外传者死!!!”
三个鲜红的感叹号让众人脖子都缩了起来。
“你们谁要看谁看,我是不看的。”说完册子的提供者背过了身体。到底是挨过打,他果然谨慎聪明了不少。
而看见这四个大字,围在桌子前的一群人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伸手碰那个黑色小册子。
眼镜男也不敢。
但是如果不拿,又显的自己畏怯,那如何再镇住其他超度者?
他坐在椅子假装淡定的对册子的提供者忽悠:“你已经翻开了第一页,那就证明你看过了。又拿给我们看不就是外传?这个诅咒这种东西一般会跟着第一个触碰它的人。但没关系,后面还有好几页,这几页里说不定就有诅咒诞生的原因。你看完之后告诉我们,说不定能找到化解诅咒的办法...”
花臂男听到这话吓得愣了半天,但他并没有看册子,他站起来踢翻了椅子,面露狠色:“要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去!”
云青彦突然起身,走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叹中伸手拿起了那小册子,把那页:外传者死!!!直接撕掉,捏成一团扔到地上。
然后淡定的翻着册子看完后放回桌上,又回到他的桌上吃饭去了。
看他的架势,似乎撕掉了那四个字,诅咒就不存在了。
这算自欺欺人吗?
其他人见他看过了,想着那就算他们再看,也不是第一个外传者,死应该也轮不到他们。
想到这里眼镜男连忙拿起了册子翻阅起来。
“镇上的人说...宅子里有采花贼...有丫鬟看见采花贼从绣楼出来...”
有人恍然大悟插嘴:“这小姐是不是被采花贼怎么了,又没人救她,然后就成怨鬼了?毕竟过去的女孩子都很在意贞操名节什么的。”
“怪不得小姐急着抛绣球,说不定有种了...”
话匣子一打开,大家七嘴八舌起来。
“如果是这样该怎么超度她呢?”
“要我说怨鬼之所以怨是因为没感受到世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让她感受到真情实意就好!”
“呵呵,上一个想跟她投机的人已经没了。”
“你们没听那个管家说的是:晚上不要冲撞小姐吗?这意味着晚上才会有危险,那我们白天去找她。”那人说完又有些不确定的望向眼镜男问:“余哥,我说的对吗?”
余哥推了推眼镜,瞄了眼云青彦笑道:“刚刚那人也说了,我不过是多做过几次超度任务,并没有特权,我的经验或许比你们丰富些,但我说的也未必是对的。”
听他那这样说,那人有些失望。
又听余哥继续说道:“不过新手任务都会比较容易。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挺不错,很多怨鬼就是生前无人理解得不到共鸣,怨气久憋在心中才在死后成为恶鬼不得解脱。封建社会,姑娘被采花贼糟蹋,采花贼就算找到了,姑娘也一辈子别想翻身,要被旁人唾沫淹死,如果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她觉得自己被理解了,怨气就散了...”
一群人听他这么说便跃跃欲试,商量着等下去绣楼下跟小姐喊话劝她。
“鬼都是晚上才能出来。那个女的死了一是因为她是晚上出去的,二是因为她是女人,女人属阴,阴上加阴,不出事才怪了。”
“对对对,我们趁太阳大,男人们一起过去,阳气重,又是大白天,量她也翻不出风浪!”
男人们嚷嚷着,女人们在低声交头接耳。
云青彦淡定吃完饭,掏出个丝质手绢擦了擦嘴,收起手绢才说道:“你们能成功那得是她真是因此化鬼才行...”
顾司明白云青彦的意思是要他们先别心急,再查查别的可能。
不过那些人完全听不进去,毕竟云青彦除了张扬的长相和上位者的气场,几乎无所作为。而一直耐心跟他们讲解指导他们的余哥此刻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甚至有人骂道:“就你话多,不试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余哥都说了新手任务容易,打游戏还有新手保护呢。怕你就在外面呆着,别影响我们士气。”
云青彦听他那么说也没再劝,毕竟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问顾司:“吃饱没。”
顾司点头,只是餐盘里还剩下了不少菜。
“剩菜给管家喂猪,再把我的碗和盘子洗了。”
话说最开始他把所有的菜都舀了一遍吧?他似乎在影射吃他剩下菜的人都是猪?因为别人说他坏话吗?他倒是一点都不吃亏,也不怕得罪人。顾司按他的要求去收云青彦的银制餐具。
旁边有人讥讽道:“喂猪?洗盘子?这是找了个佣人啊?”
顾司反驳:“我愿意的!”
旁人又嘲讽:“小孩子就是没见识,好骗。”
顾司抿了下嘴,没再反驳,因为他知道反驳没有意义,很多人的眼中只会看见他们想要看见的东西。但实际上虽然云青彦开口就是指使他干活,但顾司真的还挺高兴,让他做事说明对方需要他,而且云青彦也不是把他当一个存粹的牛马,昨晚肚子一叫就给他八宝粥,一大早还专门给他打包早餐。
所以就算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佣人,那不仅仅是佣,还是个人。
可这世上很多人口口声声说别人的行为是在贬低自己,但自己也从未把别人当人,比如昨日除了云青彦就没有任何人在意他这个灾星有没有位置住...他们因为顾名新几句没头没尾的说辞,就想远远的避开自己。
顾名新之前不管顾司,可现在又觉得顾司给别人当佣人很给他丢人,上来就扯顾司的胳膊说道:“做什么呢?我顾名新的儿子是让你给别人当狗的吗?”
顾司甩开胳膊,冷冷的说:“当狗都比当你儿子好,何况他也没把我当狗。昨天没有他我应该也没了。那我的命就是他的!”
顾名新的脸瞬间就黑了,扬手要扇他,顾司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我不会再让你们打我了!”
先被继母丢面子,又遇到顾司反抗,顾名新似乎有些失控,大声吼着:“呵?出息了,还敢还手?你这灾星,要不是你我会在这里吗?第一次让你坐我车就这样!我是被你克死的!我打你是因为你欠我!”
有的人盼着顾名新能给的好处,开始提前巴结,冲着顾司教育着:“你这小孩不懂事,怎么能这样跟你爸爸说话呢?要知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另一个人也接话:“就是就是,你爸虽然没有养你,但他生了你啊,没有他哪来的你?你拿着你爸给你的生命给别人当狗,伤你爸爸的面子,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的命永永远远都是你父亲的!”
他们语气强势,就像说的是真理一般。
一旁的继母适时煽风点火:“你这个死灾星为什么不早点死,我们打你是你该打!我们都是被你害的。”
顾司听见这话微微一愣,毕竟他也是这么想过的。
他真的是灾星吗...一股悲伤和迷茫从心头蔓延开来,被他埋藏在心底的记忆一点点的浮上来,似乎他从小运气都不太好呢...
这一愣神让顾名新抽出了手,巴掌又甩了过来,顾司这次没有来及拦他,他感受到了掌风。然后顾名新被一只穿着棕色真皮短靴的脚踹中腹部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哼唧着半天爬不起来...
“嘶~”云青彦吸着气,弯着腰揉着腿,刚刚的力度很大,他好像把自己给拉伤了,他揉了一会,站直,居高临下的用那双幽深无波的眸子看着顾名新说道:“怎么就是他克死你不是你克死他呢?他活的好好的,一坐你的车就来了这。听说你很有钱,那会不会是有人图谋你的家产呢?”
这有引导性的话让继母立刻脸色不好起来,立刻为自己辩解:“你怎么说话的,我和我老公感情好得很!我怎么可能害他?”
云青彦“喔?”了一声,语气平缓而从容的说:“在下可没说是你,你这就有些此地无银了...”
他的平淡无奇的话好像有治愈的力量,顾司那颗因从小到大的孤独无助而四处漏风的心就在那一瞬被什么填补了。
其实有的人在痛苦无助的时候并不是很难走出来,只需要一句简单的理解和支持。
而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云青彦支持了他。
继母的脸成了猪肝色,顾名新的脸也成了猪肝色,毕竟他包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可没有刻意隐瞒...刚刚继母也说要跟他同归于尽。
顾司没有继续看戏,端着盘子,走到云青彦身边轻声说:“我去洗碗了...”
身后又传来耳光声,男人女人争吵哭闹和尖叫声,可顾司没有回头看,他只觉得无趣。
洗完碗的顾司回到房间,看见云青彦还在揉小腿。便放下餐具,蹲下身子想帮他揉。
云青彦却一把将顾司推开,他面无表情,冷漠又高傲:“我说过,别让我沦为笑柄。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他打你的脸不就是打我的脸吗?”
顾司自知理亏,默不作声,又硬着头皮凑上去帮他按腿。谁能拒绝一个清隽乖巧委屈又可怜兮兮的少年执着的要帮你按腿呢。
果然这次云青彦没推开他,只是撑着下巴,偏着头看着他按,顾司的手法应该并不熟练,但还算轻重有度。云青彦脸上有了些惬意。过了会又开口:“这是最后次。”
见对方松口顾司连忙诚恳的答应:“好。”
只是短短两天的相处,他就觉得云青彦和其他人不一样,一般来说,一个人对另一个路人好更多的是不影响自己利益的施舍怜悯。可这个人他会动脚,不惜把自己拉伤也不许别人动他罩的人。
这种感觉就是莫名的威风凛凛。
世人皆说:为富不仁,可这人有钱,也没有说不仁,至少对自己就挺仁义。
世人又皆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云青彦他长得不染红尘,手指纤长如玉,一看就不是粗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司偷偷的看云青彦那张好看到不像人的脸,悄悄揣测着对方生前的身份。可当云青彦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又赶紧低下头,继续专注的替对方按腿。
然后他又担忧起来:“那个诅咒...真的没事吗?”
云青彦眉毛微挑:“担心我?还是怕我死后没大腿罩你了?”
顾司一滴汗就下来了,虽然二者都有,但这人要不要这么直白...
忽然,外面传来洪亮的喊话声,隔着几个院子都能清晰听见。
有人大声喊着:”姑娘啊,被采花贼欺负了不是你的错,是采花贼的错,你不要想不开啊...“
他们果然去超度了。
如果这也叫超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