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难道是个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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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雨夜，雨滴拼了命地敲打着窗户。
女人端坐在病床前，心情和雨声一样慌乱紧张。
“医生，我的眼睛真的能恢复吗？”女人捏着床单，惴惴不安地询问。
“马上就拆线了，你看看就知道了。”医生的语调中含着笑意。
“嗯。”她小声应着。
窗外的大雨溅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像是有人在无声地制止这一切。
最终，女人漆黑的世界第一次闯入其他色彩，她开心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太好了！谢谢你医生！”
“不用感谢我，你应该感谢你家先生，是他将自己的双眼捐给了你。”
白褂医者抬手，指向女人身后的男人，女人一脸激动地转头……
“呜，太感动了，他们两人肯定十分相爱。”方唐听着相片中两位主人公的故事，脸上满是同情和动容。
“天真。”邬喜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又继续讲道，“如果故事只是到这里，那确实是篇不错的童话故事。”
“可生活不是讲故事。”
女人出院没多久，就开始厌倦照顾瞎眼的男人。
她长得好看，追求她的人一大把，男人只是为她奉献了一双眼睛，和在一起之后的照顾。
尚未复明的她就有不少追求者，只是他们受不了她的自暴自弃，何况复明之后的她，身边更是不缺优秀的男人。
没多久，女人开始出轨，起初还会因为背叛男人心虚，之后甚至当着男人的面，与他人寻求刺激。
“她也太过分了吧？”
方唐听后握紧小拳头，愤愤不平地对着空中挥舞了两下。
“男人就不过分吗？”邬喜觉得好笑，“人性永远都是复杂的。”
在女人复明之前，男人吃着痴情人设的红利，那可是做着和女人的一样的事，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之所以说人性复杂，是因为在这般糟践对方的同时，男人还愿意照顾对方，献出眼角膜，女人也没有放弃男人，还给他生了孩子。
方唐听完故事，就像看了一出大戏，惊得合不拢嘴。
“还、还能这么曲折离奇吗？说不定他们真的彼此喜欢呢？”
“小心！”
方唐话刚落，邬喜将他往身后拉了一把。
接着，一声巨响，方唐刚才站过地方落下一颗人头，将地面砸出个大坑。
那人头被摔得四分五裂，像炸开的西瓜，一些白色的脑浆溅在方唐身上。
少年吓得当即乱跳哇哇叫。
邬喜看了他一眼，回头望向身后。
夕阳不知什么时候被黑暗取代，远处的公司大楼内亮起了暗红色的灯光，其他玩家也不见了踪迹。
邬喜仰头，隔着单向玻璃似乎在与藏在大楼的东西对视。
方唐抖掉身上的脑花，一把抱住邬喜的胳膊：“前辈，已经八点半了！”
就他们刚刚说话的那一眨眼功夫，竟然已经八点半了！
方唐一只胳膊挽着邬喜，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打玩家通讯器。
肯定是他这块电子表坏了，怎么可能会八点半了呢？
根本不可能！
“诡异游戏里的事不能用寻常眼光看待。”邬喜轻轻按住方唐的肩膀，“走，回去看看。”
“回去？”方唐一听连忙放下手，顺着邬喜的视线看向公司大楼，“可以不去吗？”
那大楼像是泡在血水里一般，一看就不正常，干嘛要过去啊。
“亲爱的玩家你们好，现在开启临时任务，请帮助新娘子挑选一件与它最相称的婚纱。”
少年拒绝的话刚出口，游戏直接将“刀口”夹在他脖子上。
方唐：“……”几个意思？
“走吧。”瞧着少年眼中唰唰冒起的小火苗，邬喜失笑。
白天的婚庆公司是冷清毫无人气的，而夜晚的公司却是脚步交杂，喧闹的。
破败的玻璃门，森森的诡风掀起窗帘，大厅中鬼影绰绰。
礼堂里和化妆间的纸人娃娃全部出现在了一楼。
它们机械地扭动身体，在“顾客”们身边忙前忙后。
而，那些顾客全是一些腐烂的尸体，其中死去的玩家们最为显眼。
猩红的水晶吊灯射出的光芒中夹着丝丝缕缕黑线，红光如摆弄木偶一样，操控着那些尸体。
方唐紧紧跟着邬喜走进大堂，看着黑线本能地想去探究。
但，他刚伸出爪子就被邬喜打掉。
“这是规则，如果碰了它……”
“啊——”
邬喜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从二楼被扔下。
那人落在了这些纸人中间，纸人身上的黑线被击溃，它们立马扑上，将那人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连惨叫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冷眼看着玩家死去，邬喜接着说：“看到了吗？没有规则束缚，它们会像撕碎他一样上来撕碎你。”
“前辈，规则为什么要束缚它们，它们不是规则制造的吗？”方唐颤声。
“不，诡异和你们一样，都是这场游戏的玩家，对于诡异而言，你们才是Npc。”
“要杀死你们，就必须让你们这群Npc走出游戏规则的保护范围。”
“我们？”
前辈这话说得有点怪异。
方唐转头看了一圈，指向那些黑线：“我不碰它，它们就不会攻击我是吗？”
“应该不会吧……”
邬喜说着，就看到方唐凑到监控室里一个男人跟前去了。
然后，方唐用手拨了拨男人的头发：“前辈，它真的不动唉。”
“嘿！”
“哈！”
伸出手，方唐对着李维双眼做出攻击的假动作。
“它真的不动一下呢！”
“咦？它身上为什么没有黑线啊？”
“难道是个机器人？”
方唐将手伸到李维领口翻找。
触摸到李维冰冷的肌肤，他打了个寒战，继续把手往下挪。
少年低着头，找得认真，根本没看到男人朝着他转过去眼珠。
眼看人类的手越来越过分，李维猛地扣住对方的手腕，把人类吓出狗叫。
“嗷！手断了！手被吃了！嗷嗷嗷！”
轻轻推开人类，李维整理了下衣服，拂去不存在的灰尘，冰冷开口。
“你要和我在这里玩吗？还是好好完成任务？”
方唐护住自己冻得发僵的手，扯着嗓子躲到邬喜身边。
“不、不用了，我做任务！”谁要和你玩啊！
李维放在方唐身上的视线一转，对上邬喜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唤了一声：“大人。”
“大人？”叫谁大人呢？
少年跟着抬头，却看到穿着破烂婚纱下楼的“新娘”，他一眼就认出“新娘”脸上的妆容出自自己之手。
“前、前辈！大boSS！”
肯定是大boSS！那个看门的叫它大人！
而且他们的任务全是围绕它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