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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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笼罩的夜幕下。
在一条宽敞的泥泞大道上，一辆载人马车践踏过雨后形成的坑坑洼洼，飞快地驶向前方。
视角来到车厢之中，前后两排的座位上分别坐着两个人。
前排座位上，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翘着二郎腿，他的手上把玩着一个袖珍的小瓶。
“砰！”
但突然之间，小瓶破碎，流淌出一滩黑红的鲜血。
黑血没有溅飞出去，像是又受到了一股无形的牵引力般被牢牢地困在了西装青年的掌心之上。
“巴伦·法兰科死了。”
西装青年盯着掌心的黑血，脸色阴沉地开了口。
他的名字是艾瑞克·弗兰奇，知晓吹笛人真名的他的身份也是魔人组织【三月社】的上层成员。
无疑，艾瑞克现在乘坐的马车目的地正是库洛山脉脚下的那座哥卡扎小镇。
吹笛人巴伦·法兰科是他们的同伴，之前向他们主动请缨，先他们一步到达哥卡扎小镇布局。
而艾瑞克手上把玩的袖珍小瓶上链接着一种与同伴吹笛人巴伦·法兰科生死相关的结界。
倘若巴伦·法兰科生命垂危，这个小瓶就会得到反馈，出现不同程度的裂缝迹象。
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能查看同伴状态的小瓶竟然会炸裂开来。
这意味着巴伦·法兰科不仅出师不利，竟然连自身肉体连同灵魂都被某种存在彻底抹除了。
“这是被A级以上的猎魔人干掉的吗？”
坐在艾瑞克身旁的是一位浓妆艳抹、四肢健硕的女人，她接上话问道。
她的名字是萨娜·瓦特，脸上浓厚的妆色也很难掩盖得住她浑身散发出的一股凶煞气息。
“不可能！巴伦可是子爵位阶的上位魔人，再加上诅咒宝具骨刀护身，有【灵界行走】能帮助他摆脱任何形式的攻击。”
紧接着，坐在两人对面的皮肤白皙的男人开口了。
他年轻的外表下竟然吐露出苍老嘶哑的声音，衰败之色无比浓重。
这个外表与声音有很大违和感的男人名字是利亚斯·迪克森。
“巴伦·法兰科大人是被‘青色火焰’烧死的。”
这时，马车里的最后一个人，坐在利亚斯旁边的萝莉小女孩也说话了。
她的脸蛋稚嫩，肌肤吹弹可破。
但最让人在意的是，小女孩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看不到一点孩童该有的纯真无邪，瞳孔之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的灰色阴霾。
萝莉小女孩的名字是杜拉·伊娃。
这四人从仪态上看，以西装革履的艾瑞克为首。
艾瑞克没有怀疑在他对面正襟危坐的小萝莉说出的话，反而好奇地向她询问道：
“杜拉，你还能从【接命血瓶】的破碎中看到什么？”
说罢，艾瑞克向萝莉杜拉伸出那只掌心拘束住黑血的手。
萝莉杜拉点了点头，接着移动自己那双布上阴霾的双眸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在艾瑞克手上炸裂开来的小瓶以及那团黑血。
【灰色真相】。
萝莉杜拉布上阴霾的双眼天生奇异，无法看到世间万物本来的颜色，在她的视野中的只存在一种单调的灰色。
但她的灰眼却能追溯出某些事物的存在过程，从生长、衰老、直到死亡，她能看到目标身上的过去、现在到未来的一段时间。
恰如此刻，萝莉杜拉通过展开【灰色真相】的双眼，看到了魔人子爵吹笛人巴伦·法兰科的死亡结局。
“巴伦·法兰科大人在利用【灵界行走】逃出哥卡扎小镇后，便被一颗子弹击中大脑倒地。随后，他的身上突然燃起了‘青色火焰’。‘青色火焰’将巴伦·法兰科大人的身躯‘燃烧殆尽’。”
萝莉杜拉如实向艾瑞克汇报自己的【灰色真相】所见。
“能烧掉魔人子爵肉体的‘青色火焰’，这可不像是一般A级猎魔人会有的手段。”
西装革履的青年艾瑞克语气阴森地说道。
随后，他捏紧了留有袖珍小瓶碎片和一团黑血的手，紧接着他又将手松开，手上的小瓶碎片竟然全部被碾成了粉末洒下。
同时，他的手掌肌肤也吸收了从小瓶中流淌出的黑红鲜血。
最终，艾瑞克的这只手干净如初，没有一点污迹。
艾瑞克他们一行人知道同伴吹笛人先行一步的理由，吹笛人想要以哥卡扎小镇为据点杀死一位此前追杀过他的猎魔人。
但现在看来，准备充分的吹笛人似乎一败涂地。
“难道巴伦惹上了一位S级猎魔人？”
坐在艾瑞克旁边的萨娜皱起眉头，顺着他的话猜测起杀死吹笛人的敌人实力。
“这件事翻篇了，巴伦死了也无所谓了。”
艾瑞克仪态优雅地抬起手，在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袖口后，轻描淡写地将同为上层成员巴伦·法兰科的死这件事带过。
他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上露出邪魅的笑容，然后说道：
“毕竟，这次出行的任务重点是猎捕【蹒跚者】，可不止有我们魔人组织【三月社】参与，还有一个更加古老的势力。”
“他们可是【噩兆】。”
“正好，我们也借助这次机会，要是能铲除掉一个麻烦的S级猎魔人也再好不过。”
黑夜笼罩的大地之上，一股暗流开始了涌动。
......
视角回到哥卡扎小镇里。
陈澄与那个邋遢的大叔猎魔人在回到了小镇广场后便做了分别。
在收获了魔术师阿里斯的灵魂体后，陈澄现在颇有雅致，一边哼着家乡的小调一边走回侏儒朱利安的旅馆。
在侏儒朱利安的旅馆门口。
“你回来啦！”
陈澄刚进门，正好就碰见了刚洗浴完的少女碧丝卡，她朝他打了声招呼。
此刻的少女，娇红秀气的脸蛋上萌动着羞涩的情意，湿润但不断散发热气的发丝再搭配上半遮半掩的服饰，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绽露着生机与美好的鸢尾花。
陈澄作为一个心思正常的年轻小伙，见到一个赏心悦目的娇羞美女出现后，自然是心情愉悦。
“洗完澡还不赶快去睡觉休息，还专门等我回来啊，有这么想我吗？”
于是，他忍不住凑到碧丝卡的身侧，在轻嗅到少女身上散发的一股清香后，大胆地调侃道。
碧丝卡还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少女，哪遭过这种调侃，顿时脸蛋羞红得更加厉害了。
她支支吾吾地组织着语言，反驳道：
“哼！陈澄先生，你在说什么啊？才没有这种事！只是碰巧，真的只是碰巧。”
被陈澄先生一番折腾后，少女原本惴惴不安的紧张思绪顿时也松弛下来。
碧丝卡眨动着明眸，微微仰起头，视线终于不用躲避，能看向陈澄先生了。
少女不自觉地向眼前这个青年露出了夹杂着复杂情愫的无奈浅笑。
碧丝卡越来越觉得陈澄先生离她初次相识时的正经形象越来越远了，现在有点像是一个老是不正经、总有些鬼点子的流氓。
不过，碧丝卡并没有对喜欢搞怪的陈澄先生感到厌恶。
“还是离我远点吧，我现在身上好像也挺臭的。”
陈澄在调侃过后，便径直地往旅馆内部走，他向少女挥挥手告别。
碧丝卡望着陈澄的背影，突然挑了下眉，然后浑身莫名地颤动了下。
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她没有着急说，直到陈澄快到走廊拐角的时候，碧丝卡才犹豫地去喊停陈澄：
“呃！那个......”
“怎么了，鸢尾花少女？”
陈澄及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少女碧丝卡，他向她露出一张疑惑的表情。
“陈澄先生，我似乎得到第一个魔女饰品的配方记忆了。”
少女碧丝卡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根白森森的人类手骨：
“这是【亡女玛丽的手骨】，在我得到了它后，脑海里便涌入了很多陌生的记忆。”
听到少女的讲述，陈澄安静地沉吟道：
“那你消化完这些陌生记忆了吗？”
“没有，我的脑子现在完全还是一团浆糊，什么亡女玛丽的手骨，雷鸟桑切斯的眼泪等等字眼在我脑海里乱窜，让我感到很难受。”
少女碧丝卡向陈澄分享了自己现在的脑子状态，以她的状态根本无法处理好突然窜入脑子里的陌生记忆。
紧接着，少女碧丝卡继续诉说自己的苦恼：
“我感觉这些记忆会会很重要，但我害怕自己的笨脑子会把它们全部忘掉，陈澄先生，我该怎么办啊？”
“哈哈哈！”
明白了刚才少女是在害怕又给他带来麻烦而着急犹豫后，陈澄不嫌事大地捧腹笑了出来。
“陈澄先生，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好嘛，不许笑！”
少女碧丝卡嘟起粉嫩的小嘴，她以为不正经的陈澄先生此刻肯定是在笑话自己说的的记性差，于是娇斥道。
陈澄被少女突然正经的姿态吓到，于是连忙收敛了点浮夸的表情，安抚起她来：
“碧丝卡，你不用着急的。这些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反而某人还生怕你会忘掉这些记忆呢。”
“某人？是指梅丽莎·曼恩小姐吗？”
少女碧丝卡听完陈澄的话后，锁紧了忧愁的眉头。
她差点忘了自己体内还寄宿着一个想要夺舍她的祸世魔女意志呢？
“好了，你别多想了，赶紧睡觉休息吧，在梦中你再慢慢去理解魔女饰品配方吧。”
陈澄看到少女忧愁多变的模样，感到有点伤脑筋，于是催促她赶快去休息。
“好的。”
少女碧丝卡听话地回应了陈澄，然后乖巧地走向朱利安给她安排的房间。
“晚安。”
在关门之前，少女碧丝卡向准备去洗浴的陈澄先生轻声地做着道别。
“晚安，半夜可别做恶梦惊扰到我嗷，我可不会哄睡的。”
但马上就消失在走廊拐角的陈澄，很没有情趣地破坏了少女刚酝酿起来的情愫。
“谁要你管了！”
陈澄听到了少女铿锵有力的娇喝声，但只是耸耸肩，没再回应。
来到浴室。
陈澄脱去身上肮脏的衣物，躺在盆中享受着舒适的热水。
在消除身体的疲累感的同时，他抬头望向了浴室天窗外。
黑夜中，繁星点点。
他喃喃地说道：
“好像有很多股特别的气息在向这里聚集，看来接下来的库洛山脉之旅也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