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S级猎魔人,麦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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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效力的壳人仆从啊！给我杀死这个恶堕的男人！”
站在小镇广场钟塔上的吹笛人，用性别模糊的中性声音向所有聚集在广场上被白雾侵蚀的异形居民发布指令。
这场笼罩整个哥卡扎小镇的白雾正是他制造的。
吹笛人来到此地，也是蓄谋已久。
他的名字是巴伦·法兰科，用恶魔学者身份伪装的魔人，来自一个轨迹遍布欧亚大陆的魔人组织成员。
在几个月前，巴伦偶遇了寻求治疗怪病方法的魔术师阿里斯。
他惊奇地发现，折磨对方数年的怪病其实是一样无比难得的至宝。
巴伦看出，魔术师阿里斯的病痛根源是外星异魔【蹒跚者】种下的标记。
这份标记意味着这个魔术师是【蹒跚者】盯上的食物，而这份食物最后一定会回到【蹒跚者】的潜伏的据点，然后被它吃掉。
所以在巴伦看来，这个精神已经开始魔怔的魔术师，一直在苦苦追寻的解脱折磨的方式，只有回归异魔【蹒跚者】的拥抱，然后被它一口吃掉。
但也意味着通过这个魔怔的魔术师，巴伦可以找到外星异魔【蹒跚者】的踪迹。
魔人本就是缝合魔物血肉诞生的怪物存在，他所在的魔人组织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寻找外星异魔的踪迹。
对他们来说，外星异魔的血肉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研究材料。
于是他主动与渴望治愈这种怪病的魔术师阿里斯接触，对他说出七真三假的话，在向他透露真相的同时，又指引着他走上错误的方向。
巴伦将晋升魔人的献祭仪式方法与非凡材料【亡女玛丽的手骨】赠予他。
巴伦并不担心这位资深的魔术师会如何改造献祭仪式，他知道，最终结果都会是加快这位魔术师被【蹒跚者的标记】弄得魔怔扭曲的进程罢了。
可是，就在最关键的这一晚，却突然冒出了几个捣乱的家伙。
巴伦本想借助晋升魔人的献祭仪式，以魔术师阿里斯腐烂了三个月的尸体与渴望生存的强烈执念，创造出一个异种的蹒跚魔人。
这只蹒跚魔人本来会是他给那位潜伏的【蹒跚者】见面礼，一份加工过的美味口食。
但是，有外人出现将他精心准备的见面礼毁掉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生气。
对于其中一位手持白银左轮的邋遢大叔的出现，吹笛人巴伦其实早有预感。
他知道对方是一个棘手的家伙，于是便为他设下了一个局。
说回现在。
“嘿嘿！你的壳人仆从可真丑啊！”
白雾消失后，站在钟塔上的巴伦听到地面上的麦克雷竟然不知安危地嘲讽起他的手段。
“别发愣，吹笛人巴伦，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邋遢外表的大叔麦克雷将手上的白银左轮枪口依靠在肩膀上，用像是在看猎物的锐利目光抬头盯着站在钟塔上的巴伦。
“嘟~嘟~~嘟~~~”
吹笛人巴伦深吸一口气，随后便再次抬起手上的长笛，吹奏出悠扬的乐声。
很快，聚集在广场上发生白雾变异的壳人居民听从巴伦的笛声指引，开始朝这个嚣张的猎魔人大叔麦克雷发起猛攻。
这时，猎魔人麦克雷已经将通过【黄金律】交换得到的符文子弹装填到了白银左轮的转轮弹匣之中。
“唰！”
他转了转左轮弹匣，然后对准了在向他突进的壳人居民。
“砰！”
这枚价值1英镑的符文子弹爆裂出膛，飞速驶过空气，在一群长出外骨骼的壳人居民中炸出一团绚烂的火花。
子弹壳体表面的符文长链延展，受到其中迸发的巨大能量，在将近三米直径的范围内带来了剧烈的冲击波。
只听见“轰隆”一声，以子弹爆炸点为中心，开始向四周席卷起一道狂风与白烟。
坐在地上照顾昏睡少女的陈澄在观战双方的战斗。
他吐槽着这一幕画面：
“有烟无伤定律。”
果然，在价值1英镑的符文子弹带来的爆炸结束后，那些壳人居民全部都匍匐在地，体表的外骨骼帮助他们抵御了大部分的符文子弹爆炸的伤害。
“嘟！嘟！！嘟！！！”
这时，站在钟塔上的巴伦吹出的笛声变得尖锐刺耳起来，似乎是在预示接下来的猛烈进攻。
于是，这些壳人居民们重新站立起来，加剧暴动的姿态，他们张牙舞爪地围住了猎魔人麦克雷。
【黄金律】·财富等替。
被一群面目扭曲的异形怪物围住，猎魔人麦克雷依旧没有一点紧张，反而重新向半空中抛出一枚2英镑的金币。
黄金般耀眼的符文再次在麦克雷的身前浮现，但壳人居民们可不会等他装填好子弹再上。
它们在符文出现时便一拥而上，试图用手臂上增生出的锋利爪子来撕破这个人类的血肉胸膛。
此刻，站在钟塔上的吹笛人巴伦目睹着地面上几乎要一边倒的局势，很自信下一刻这个体质和正常人没有差别的中年大叔将会在这群壳人居民们爪下丧命。
巴伦还记得，在之前的一次行动中，他遭到过这名猎魔人的追杀。
这个猎魔人初见时和普通人一般看不出任何威胁，但实际上却隐藏了一个可怕的杀器，就是他手中吐息死亡气息的白银左轮。
在第一次遭遇猎魔人麦克雷时，他差点就要为自己的轻敌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个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他与十多名魔人同伴在准备将一个村落的居民献祭成能供大量魔人满足渴血欲望的【血酿】。
“哎嘿，小家伙，你是在准备酿造什么好酒吗？”
猎魔人麦克雷突然地出现，然后没有惧色地向他搭话。
但吹笛人巴伦从来都不屑于视为血食的普通人对话，就像是人类也不会与猪圈里圈养的白皮猪对话。
他们是吃与被吃的关系，只会在屠宰时才会对上目光。
“砰！”
但随着这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类朝他开了一枪，巴伦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从他白银左轮中射出的符文子弹中，他感受到了比【教廷】势力制造的神圣法器还要可怕的威胁。
那枚符文子弹擦过他的左臂后爆炸，仅仅是爆炸的余波都直接让他的整只手臂溃烂成一滩血水。
在他身后中弹的一位魔人同伴更是当场殒命，尸骸无存。
于是，瞬间被对他手上那把武器产生了恐惧的吹笛人巴伦，在察觉到对方是一个能威胁到他生命的猎魔人存在后，立马有了逃跑的念头。
这个没有魔素波动的人类对手上白银左轮的使用有着十分精湛的技巧，再加上来历不明却对魔人杀伤力极大的符文子弹，将他们一行魔人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他用那十余个魔人同伴的死亡，换来了他一个人侥幸的存活。
但时间回到今天。
吹笛人巴伦在猎魔人麦克雷出现后，心头涌上了对他无比厚重的仇恨。
这份仇恨不是为在那次行动中死去的魔人同伴惋惜而产生的，而是他竟然会对一个普通人类感到恐惧而产生的。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笼罩他心头上空的阴影，践踏了他身为高贵的恶魔种魔人的尊严。
所以，在察觉到这位猎魔人会到来哥卡扎小镇后，吹笛人巴伦特意设计放了一场专门为他准备的白雾。
吸收了白雾的人类会在短时间内变成物理防御极高的壳人异形，在他们身上长出外骨骼的同时，肌肤也会变成如钢铁般的材质坚硬。
驱使这些壳人仆从去对付这位狂妄的猎魔人，他手上那把针对魔人血肉身躯的白银左轮与符文子弹就无效了。
眼下的局势也没有超出他的预料，猎魔人麦克雷射出的符文子弹并未对他的壳人仆从造成致命的伤害。
吹笛人巴伦在用笛声向壳人仆从发出猛烈进攻的信号后，放下嘴边的笛子，他要看着这个脆弱的人类被壳人异形的锋利尖爪撕开血肉的胸膛。
“哈哈哈哈！”
在所有壳人仆从扑向猎魔人麦克雷之际，这个深陷绝境的中年大叔却发出了极其嚣张、近似癫狂的狂笑声。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不禁令吹笛人巴伦瞪大了眼睛。
他所控制的壳人异形居民如同陷入了凝固的时空领域一般，现在全部都保持着呆滞的动作定在原地。
正当他皱起眉头去感知到底出什么事时，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从猎魔人麦克雷身上传出，这显然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麦克雷，你没了本大爷，就是一个普通的下三流猎魔人；但有了本大爷，你就是一个任意生杀的S级猎魔人。”
很快，逆转的答案在麦克雷转身后揭晓。
此刻，猎魔人麦克雷冷峻的宽脸庞面朝向站在钟塔顶上的吹笛人巴伦。
在吹笛人巴伦的视野里，可以看到猎魔人麦克雷的左眼诡异地翻转过来，露出了青红妖冶的背面。
顿时，在吹笛人巴伦的魔人血脉深处，开始无法遏制地涌动出一种名为“血统压制”的恐惧与心悸感。
他清晰地看到了，在这颗翻转过来的左眼珠背面里，浮现出一张恶魔的笑脸。
吹笛人巴伦内心那不断升腾的恐惧在告诉他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
——那是恶魔，真正的恶魔，来自地狱，对恶魔种魔人而言，绝对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