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张志远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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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子墨乘坐的出租车平稳地抵达了出租房楼下。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边递给司机车费边带着微笑说道：“麻烦您了，师傅。”
出租车司机回以一个友好的笑容，接过车费后，便驾车离开了。
子墨手中提着的包袱，是那种专门用来装被子的大号手提袋，虽然标着装被子，但实际上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正当子墨准备搬着行李走进楼门时，张志远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瞎了？没看见你姐姐们都在这儿站着吗？”
子墨并没有搭理他们，继续朝单元门的方向走去。
自从子墨将那一头邋遢的长发剪短后，这还是张婉婷和张思琪第一次见到他的新形象。
在她们看到子墨的第一眼，就不禁觉得，他的帅气与她们的外公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
尽管这样，但因为旁边站着的张志远，所以没有人吭声，老大和老二知道，父母与外公之间很早以前就有了隔阂，所以她们只是愣愣地注视了好一会儿。
这时，老二张思琪快步上前，急切地伸手想要拉住子墨。但当她真正接触到子墨时，她不禁感到震惊：子墨怎么会这么瘦弱？
尽管之前大姐张婉婷已经向她提过子墨的情况，但他没想到子墨的身形竟然会如此消瘦，几乎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
震惊之余，她立刻松开了子墨的胳膊，有些笨拙地开口说：“子墨，爸想跟你谈谈。”
目光落在子墨手中的行李上，张思琪又急忙说道：“子墨，我来帮你搬行李吧。你在几楼住？”
面对张思琪那显得有些假惺惺的关心，子墨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注视着她，想看看她的下一步到底想要做什么。
随后，他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五楼。”
张思琪连忙伸手去抬子墨的行李，但刚一用力，她就发现自己竟然提不动。
就在这时，老三张欣怡也过来帮忙，一边帮张思琪一起抬着行李，一边责备地说：“二姐平时就让你多锻炼身体，现在连个行李都拿不起来，还不让人笑话。”说着，她抬起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子墨。
说的倒是轻松愉快，但张欣怡却发现自己一点儿也搬不动那沉甸甸的行李。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边努力尝试，一边埋怨道：“二姐，咱们帮这个白眼狼干嘛？爸在这儿，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咱们才不要帮他。”说罢，她抬手拉着张思琪就要往后面退去。
这时候张志远也在旁边观望，虽然他能看出行李似乎相当沉重，但他没想到连老三张欣怡都抬不起来这个包袱。
然而，此刻张志远也不再多言。因为他们都是自己开车来的，并没有带什么司机或者其他帮手。
这时，子墨用一种平淡至极、几乎死寂的眼神盯着张思琪，冷静开口说道：“张二小姐，闹够了吗？如果闹够了，就请你松手吧。”
此时，张思琪内心有些愧疚。原来，在子墨眼中，她的这番举动只不过是在胡闹吗？
话音落下，子墨毫不犹豫地扛起那个沉甸甸的包袱，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往楼上走去。
当他注意到张志远一行人仍试图跟上时，他猛地转过头，眼神冷漠如冰，语气生硬地说道：“你们就在下面等着，没必要上来了。”
言罢，他继续迈步上楼，留下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群人刚刚得知子墨住在五楼，而且这栋楼并没有安装电梯。
一想到要艰难地攀爬五层楼梯，他们纷纷打消了跟上去的念头，决定还是在楼下稍作等待更为明智。
在这段漫长的等待时间里，现场气氛异常沉闷，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话。
大家都默默聆听着楼道里传来的清晰可闻的脚步声，那一声声脚步声响亮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他们的心上，带来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感。
那声音如同一把重锤，无情地敲击着他们每个人的心房，令人心生烦闷。
许久之后，子墨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楼下。
他手中握着一瓶水，一边大口灌入，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志远，平静地说道：“张先生，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真的很忙。”
张志远这时候也平静地开口道：“你开条件吧，什么条件你才能回家老老实实地待着？”
在张志远的心里，没有什么是利益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证明利益还不够。
这时候，张婉婷也附和道：“子墨，你就回家吧？咱爸说的话可能没那么好听，但是你要是回家的话，我们会给你很多补偿，你要什么，姐姐都答应你好吗？”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哀求，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唤醒子墨心中的那份对家的留恋。
这时候，子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不愧是生意人啊，张志远。可是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我回到张家，除了偷东西就是打坏这个弄坏那个的，除了打架斗殴就是在外面到处鬼混。这不是给张家丢人现眼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又补充道：“张先生，你觉得这样的交易合算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你们张家的亲儿子？”
“可是，亲儿子又怎么样，我们早已经断绝了关系。你有七个女儿，你自己也有儿子。”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张天赐，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我去你家，似乎什么都干不了。好像没有任何一件事是我能胜任的。所以，张先生，请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不想再跟你们张家人有任何瓜葛。关于你们张家的事，我也不可能往外说，我比你们更希望我不是张家人，不希望体内流淌着张家的血。”
张志远显然是没有料到子墨会这么说，他的脸色在子墨的话语中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候，旁边的老四张雨薇恶狠狠地盯着子墨，不悦地说道：“你这个人在家里只会打架斗殴，每天都是浑身脏兮兮的。”
“我们看着都觉得恶心，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嫌丢人。现在你还敢这么对我们说话，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老三张欣怡也附和道：“我们平时是对你有些苛刻，但家里供你吃、供你穿，你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很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连生活费都是……”话到这里，张欣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子墨只是微微地讥讽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张婉婷看在眼里，心里却五味杂陈。她知道，如果子墨真的吃得好，他不会如此瘦弱；如果他穿得好，他的衣柜里不会只有两件洗得发白的校服。
若论住宿条件，恐怕大街上随便一个角落都比他的屋子舒适；至于生活费，更是从未有过。
这一系列的念头闪过，张婉婷心中的自责与同情更甚，她深知家族给予子墨的并非是关爱与温暖，而是无尽的冷漠与疏离。
这些话，张婉婷此刻无法吐露。她目睹着张志远愈发愤怒的神态，只能默默忍受，咬紧了嘴唇，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老六张梓萱也带着愤怒的语气说道：“你这个家伙，从社会的最底层冒出来，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爬进我们张家。现在一旦离开张家，你什么也不是。”
面对张家几姐妹的无理取闹，子墨显得异常淡定。对于她们的话，子墨都是从一只耳朵进去，再从另一只耳朵出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不在乎这些人，也没有心思去报复。只要自己保持好距离，他们溺爱的弟弟张天赐会替自己出这口气。
想到前世那几个潦倒落魄的张家姐妹，子墨不由得哂笑。
尽管他自己当时也颇为可笑，毕竟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家族逐出门外，却仍想要伸出援手帮助他们。
这时候，子墨直视张志远，冷静地问道：“张先生，你听到她们说的了吗？我回张家，难道是去当小丑吗？所以，请张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正当老四张雨薇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子墨突然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并断然打断道：“有什么问题吗，张四小姐？你说我打架斗殴，可知道我为什么打架？”
“若非从小学会打架、耍无赖，我早就被人欺负得体无完肤。不了解真相就不要轻易开口。”
张雨薇一时语塞，正想反驳，却被张婉婷及时拉住，制止了她的话。
这时，张志远也用冷漠的语气说道：“你真的确定不回来？”
子墨坚定无比地回答：“我非常确定，不回去。”
面对子墨的坚决，张志远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淡淡地说：“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作为你的大学费用，你先拿着花。”
子墨轻轻地接过卡，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哦，原来张先生还记得我高考的事情。”
“但现在不需要了。大学里我会有更多空余时间，不必像高中时那样，上课上到一半就得请假去打工。所以这张卡对我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而易举地将银行卡一分为二，随后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接着，他补充道：“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
在这一刻，子墨的思绪飘向了过去，想起了被张天赐赶出家门的张志远和徐慧兰，他们不顾自尊地来到自己家门口，用法律威胁自己，哀求着要自己养老。
这一幕在他看来，充满了讽刺意味。
此时，张婉婷也开口说道：“子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些都是我们欠你的，你就收下吧。”
子墨轻轻摆了摆手，断然拒绝：“不不不，你们不欠我什么。大家相安无事才是最好的局面。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们就请回吧，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了。”
话毕，子墨转身便往楼上走去，留下了那几个沉默无言的几人，她们的脸色随着他的离去而变得愈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