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皇帝的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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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牛继宗看到皇帝反应，心中一沉，暗道一声苦也，随后也不敢隐瞒，将常威这一路上擅自脱离队伍，特立独行打猎之事道出，并且隐晦说出，自己因为有着故旧关系，有些太过纵容。
“谁知道，末将本想着要他送信，并且去西平城催一催粮草，他却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牛继宗都快哭了，他知道锦衣卫调查事情，向来不会有披露，还不如实话实说，以免再背负欺君之罪：“这个常威，乃是荣府贾赦侍妾兄弟，幼年时期，曾是山东流民，保护他的姐姐的时候，被人打伤过脑子，一直都不是很灵光。”
傻子！
皇帝却直接忽略了这一点，他内心震撼。
要知道西平城可是有五万兵马，皇甫单祖上三代为节度使，早就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战将足足上百。
常威一个百户，要真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抓了皇甫单父子？
这其中...是不是有牛继宗不知道的隐情？
老皇帝内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思索着这件事情，常威是怎么做到的，会引起多大反应等问题。
之前老皇帝恨不得拿下陇右，现在皇甫单父子被抓，老皇帝反而需要思索，天下节度会有什么反应...反叛的几率多大。
“传旨，擢升神京节度使王腾为九省统制，北疆九镇查边。”
老皇帝迅速做出反应：“另外，传旨，升冯唐为龙虎将军，整顿山东诸卫兵马。”
“擢升韩明为武勇将军，整顿关中各地卫所兵马，操练于汾州。”
老皇帝的反应太快了，几道圣旨，几个任命，却都是将各地兵马扼守其他几个节度使不远之地。
“陛下！”
内阁首辅等着皇帝颁发圣旨之后，直接上前：“一个小小百户，意图坏我大盈江山，擒拿皇甫单父子，必然引起天下节度过激反应，此乃重罪！祸国殃民呐！老臣恳求陛下擒拿常威治罪，以安天下节度之心。”
“臣等附议。”
随军文武也被吓了一跳，这个叫常威的百户胆子太大。
一个小小正六品的百户，怎么敢抓皇甫单父子？
这不仅仅是取死之道，天下节度到时候以朝廷裁撤节度，从而担忧自身前途，必然联合起来起兵。
皇帝准备了数年，各地精锐抽调，凑足五十万大军，各地驻军本就不足。
要是平卢节度使、范阳节度使、河东节度使与朔方节度使反了，绝对可以长驱直入，合兵神京。
如今皇帝远在千里之外，回去平叛都来不及。
到时候几个节度使切断大军粮道，数十万大军...怕是...
老皇帝不为所动，依旧思索此事，究竟多少真假。
是不是皇甫单的阴谋？
五万兵马驻军，外加皇甫嵩名三万兵马军营，常威是如何做到，擒拿这对父子的？
很是不可思议，老皇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传旨，起驾西平城！”
“陛下不可！”
内阁次辅立即阻止：“陛下，如今常威擒拿皇甫单父子之事，还没有完全确定，这个时候前往西平城，万一...”
“万一皇甫单父子反了？”
“还是这是一个阴谋？”
老皇帝接着内阁次辅的话语问了两个问题，一下将随军文武问住。
老皇帝冷笑一声：“朕兵马数十万，要是西平城都不敢去...朕要这五十万兵马何用？”
......
西平城五万兵马，外加皇甫嵩明三万兵马，常威根本没想到，收编的如此顺利。
果然是军中无将，犹如群龙无首。
一群小卒，完全翻不起浪花。
斩杀了一千余想要趁机抢掠，并且想要奋起反抗的陇右军之后，近八万兵马，常威已经建立了绝对的权威。
常威什么都没做，就在校场，数万兵马前方，轻松举起万斤巨石，并且一棍子敲碎之后，大军直接归心。
短短几天，常威亲自指导军卒练武，更是收获巨大声望。
但是有一点常威很不爽：“皇甫单三个属下将军，拒不投降？”
“点齐兵马！”
常威直接披挂盔甲：“点骑兵三万，步卒两万，征讨不臣！”
“令赵颠领两万八千兵马，驻守西平城。”
机会啊！
常威内心振奋，要是这三个将领直接投降，他哪里还有机会出兵？
只要兵马被他带出去了，不打一打吐蕃，不将哈密收回来，另外有机会，去草原溜达溜达...唔...要是能将亦力把里灭了...
常威满脑子全是机会。
老子这一次要是不封一个侯爷，白瞎了这一次机会！
......
西平城在望。
数十万大军黑压压，绵延百里。
老皇帝看着西平城，凝望许久。
自从他登基称帝之后，就想着裁撤节度使。
老皇帝很清楚，裁撤节度使没有那么容易，一个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乱。
但是...
如果不裁撤节度使，这些节度使就像是一把刀，悬在他的脑袋上，早晚还是会起兵，节度使起兵造反，不过是早晚罢了。
早一点晚一点又如何？
如果这一点魄力都没有，还做什么皇帝？
大盈治理天下近百年，虽然有很多瑕疵，但是民心依旧还在大盈。
这就是大盈的优势！
也是老皇帝的底气。
这时，城门洞开，几匹快马奔来。
老赵赵颠内心震动，他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御驾到了这里。虽然常威不在，但是赵颠依旧还是心跳怦怦跳。
这是面圣啊！
大盈天下，多少文武没有这个机会？
距离还有十几丈，赵颠翻身下马，低着头小跑着来到御驾前三丈：“末将先锋军选锋营试百户赵颠，拜见陛下。”
“赵颠？”
老皇帝心安了，单从赵颠几匹马出城，就可以看出，皇甫单父子真的被抓了起来，甚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
西平城中的兵马，军心也已经被收编：“常威呢？”
根据战报，老皇帝了解到，抓了皇甫单父子的，是一个百户，名叫常威。
不是这个试百户赵颠。
“回陛下。”
赵颠赶紧回答：“因南川伏羌堡守将叶霖，西川伏羌堡守将朱楠，东科儿守将马成不肯投降，常大人率领步骑五万征讨，此时不在西平城。”
老皇帝对此有些失望。
对于这个常百户，仅仅数十人抓了皇甫单父子，他还是很好奇的。
吸了口气，老皇帝沉默许久。
发生了这件事，老皇帝必须要回京主持朝政，防备其余节度使造反：“将皇甫单父子带来，班师还朝...你，趁此机会，给朕讲一讲，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是！”
老赵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当然这个原原本本，在常威的小迷弟，绝对崇拜者老赵讲述中，常威几乎是所向披靡，勇武绝伦。
一根棍子搅动风云，降服敌人。
老赵头晕眼花，额头见汗，他不会讲故事...
但是老皇帝，还有一众随军文武听懂了...那就是因为一个眼神的缘故，引来的误会，然后常威抓了皇甫嵩名。
因惦记着粮草问题，抓着皇甫嵩名去了西平城，因皇甫单要造反，常威带着数十人，深入敌穴扫黎庭...
然后皇甫单竟然敢反抗，于是皇甫单被抓了。
随军文武听得脑袋大，皇帝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恰在此时，皇甫单被人押解而来。
“噗通...”
皇甫单跪在地上，满脸灰败：“罪臣皇甫单拜见吾皇陛下。”
看到皇甫单的时候，众人脸色古怪，再看看皇甫嵩名，就是因为他属下将军，一个眼神缘故，导致陇右节度使军覆亡。
这个可怜的娃。
皇帝刚要下令，老赵也跪在了地上：“陛下，常大人现在去征讨叛逆，还请陛下接手西平城，末将想...想...跟着常大人去立功。”
老赵脸色有些黑，他知道常威留下他，就是因为他想要送皇甫单的几个小妾的缘故。
老钱他们真是幸运，跟着去建功立业去了。
“哦？”
老皇帝对于这种积极去建功立业的将领，还是比较欣赏的。
“陛下，常大人说，这一去就是要灭掉吐蕃那五十万驻军，顺便收回吐谷浑，顺便西边收回哈密卫，要是可能灭了亦力把里...额...”
老赵一心急，将常威的目的说了出来，刹那间冷汗淋漓。
完犊子了...
咱老赵，真的是要建功立业，不是告发打小报告。
毕竟，常威只是百户，没有统帅大军的权力，率兵去征讨叛逆，也是形势所迫。
“陛下...”
随军文武立即奏事：“天下多事之秋，陇右之事，不知引起多少节度使反叛，此时不宜招惹吐蕃这种强敌啊...臣等望陛下惩治常威，一个小小百户，岂能统帅数万大军？”
“传旨...常威统兵无名，授常威昭武将军，加封西域诸军招讨使，赵颠你携朕旨意去追常威，告诉他...”
老皇帝眸光熠熠生辉：“要是他能做到他说的，朕不会吝啬封赏！老九，你随赵颠去常威帐下听令！”
随军文武无不震撼...
这提升速度...也太快了吧！
还有，九皇子都成了常威的手下？
“陛下！”
有人跪下要奏事。
昭武将军，乃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武官，西域经营招讨使，这是从一品的官职，如此官职加持下，常威可以调动陕西行都司在内，还有原属于大盈的吐谷浑、哈密卫所有兵马！
常威，原本是百户啊！
这是一步登天！
老皇帝一抬手，看向远方，眸子里满是期冀：“吐谷浑、哈密卫，本是我大盈国土，在朕手中丢弃，朕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如果常威当真收回吐谷浑，收回哈密卫，要是真的灭了亦力把里，以功封赏，封他为侯，为公...甚至为王又如何？”
“另外传旨，陇右节度裁撤，设立西宁卫！”